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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軍駐紮於尤姆斯堡城外,偏偏不急着進攻,這可把圖裡克等人給愁壞了。時任尤姆斯堡公爵的尤立科更是頭疼,站在尤立科的立場上,他是不想跟東方人死磕的。自陛下開啟伊斯特拉高地戰端,整個薩克森王國猶如開足馬力的戰車,大部分青壯都跑出去馳援洛泰爾陛下了,留在尤姆斯堡的大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糧食也成了大問題。早些時候,尤立科就反對過洛泰爾的決策,大瘟疫過後,帝國非常虛弱,薩克森王國境內也是後患頗多,首先糧食就是老大難問題,要發動一場戰爭,勢必會調集公國所有的資源。雖然陛下覺得高地戰事可以速戰速決,可尤立科生性謹慎,總是做好最壞的打算,他生怕帝國將士陷入高地泥潭之中抽不出身。結果當初一語成讖,東方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將無數帝國將士死死地拖住,只是帝國有數的資源源源不斷的送往伊斯特拉高地,如今是隆冬時節,一旦斷糧後果不堪設想,難道讓子民們跑到牆角泥土中挖老鼠吃么?

幾萬大軍,軍容鼎盛,趙有恭也沒有客氣,雖然沒有下令攻城,卻讓幾萬兵馬散開,將尤姆斯堡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別說是人,就是一條惡狗都別想衝出重圍。整整一天過去,尤立科看着城外的大軍,面容愁苦,恨不得長出翅膀飛走。事到如今,尤立科也沒了那點僥倖心理,要說東方人放着尤姆斯堡不打,那是不可能的。東方人既然打過來了,就沒有退縮的理由,過了尤姆斯堡就是易北河,一旦打到易北河,蘇普林城堡就要瑟瑟發抖了。面對時下局勢,尤立科是愁眉不展,連帶着旁邊的圖裡克也提不起精神,“公爵大人,這可如何是好?東方人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圍着尤姆斯堡,卻不攻打,難道想要活活耗死我們,逼我們主動開城投降?”

恰似無意間的牢騷詢問,尤立科卻皺了下眉頭,圖裡克如此詢問,是在試探么?果然,尤立科看到圖裡克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這份凝重是針對他尤立科的。教會這些人啊,還真的是無孔不入,什麼事都想插上一杠子。尤立科心中有些微怒,不過一想到圖裡克麾下幾千殘兵,就不得不小心應對了。尤立科家族雖然有着五千家兵,但跟圖裡克的教會士兵也是半斤對八兩,真要打起來,恐怕討不到多少好處。圖裡克之所以試探,恐怕是怕尤立科家族開城投降吧,畢竟圖裡克可是一個鐵杆的教會分子,就算是死也不會背棄教皇的。尤立科思索片刻,做出很無奈的神情,面露苦笑道,“未必是要困死我們,東方人的目標是易北河,是公國核心地帶蘇普林城堡,只有拿下蘇普林城堡,才能震懾帝國貴族,他們怎麼可能在尤姆斯堡耗費太長時間?”

“那東方人如此做是何道理?”圖裡克鬧鬧額頭,長久沒有修剪過的鬍鬚看上去髒亂不堪,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在意圖裡克的形象了。尤立科想了想,輕輕地搖了搖頭,“這誰能說得明白呢?具體因為什麼,只有東方人自己清楚了,不過多少能猜出一些來。教會大軍於怒水山巔慘敗一場,東方人順利抵達尤姆斯堡,再往前就是易北河。怕就怕東方人是要看看帝國貴族還能拿出多少兵力了,帝國貴族們肯定會要做最後的反抗的,薩克森王國畢竟是帝國的領土。”

尤立科所猜測的,雖然不算全對,但也不遠了。趙有恭確實打着這方面的意圖,傍晚降臨,尤姆斯堡外圍寒風大作,帳外呼呼作響,這種環境下,野外駐紮,其中的苦楚就只有自己知道了。趙有恭也不好受,不過他還是命令暫緩攻城,等上兩天時間再說。三娘和東方瑾以及史文恭留在費斯塔克城,身邊就只剩下蕭芷韻寸步不離。蕭芷韻顯然有些不適應拉美尼亞的冬天,染上了風寒,好在不算太嚴重,躺在男人的臂彎里,紅撲撲的小臉分外清晰,皺皺發酸的鼻子,她輕聲問道,“你到底怎麼想的,易北河就在前方,此時正該速戰速決才對,怎麼停在尤姆斯堡了呢,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難道你是擔心尤姆斯堡會久攻不下,若真是如此的話,實在沒有必要的。”

“你呀,性子還是有些急,本王能毫不猶豫的攻打費斯塔克城,會在尤姆斯堡停住腳步么?其實暫緩進攻,也是臨時起意”趙有恭寵你的摟着蕭芷韻,旁邊火盆燒的正旺,驅趕着身上的涼意,“怒水山巔之戰給本王提了個醒,既然教會能派出兩萬多人的大軍,哪怕其他日耳曼貴族呢?雖然大量日耳曼士兵還在伊斯特拉高地上,但是多瑙河貴族以及東部貴族可還是實力雄厚的,若是這些人派出大軍埋伏在易北河附近,終歸不是好事。倒不如暫緩攻城,好留出時間摸清楚易北河的情況,若是這些日耳曼貴族要為薩克森人強出頭,咱們可以趁機會先把這些不開眼的滅掉,再回過頭來對付尤姆斯堡。對於我們來說,尤姆斯堡只是早晚的問題,那些日耳曼大貴族們才是真正的麻煩。”

對於尤姆斯堡,趙有恭並不擔心,以定國軍強橫的實力,全力攻打的話,恐怕一天時間就能打下來。關鍵是能不能順利打下易北河,多爾勒那些人也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對他們嚴加防範,陰溝裡翻船也不是沒可能。其實到了尤姆斯堡,已經非常靠近易北河了,就算不攻打尤姆斯堡,也能刺激日耳曼貴族敏感的心了。趙有恭是個講究實際利益的人,既然要吃,就要把利益吃足了。蕭芷韻笑着拍了拍趙有恭,覺得這傢伙太過狡詐,總是不斷冒出一些算計人的念頭,但願日耳曼人最好別動歪心思,否則這次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說趙有恭狡詐也好,聰明也好,他的這些算計總是算到點子上。東方大軍圍困尤姆斯堡的事情不是秘密,如今日耳曼貴族們全都盯着拉美尼亞局勢,尤其是多爾勒和施魏因等人。多爾勒別提多鬱悶了,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派到高加索一帶的使者被人耍了。沃弗雷是個蠻橫莽夫,他可沒有那麼多彎彎繞,能把使者耍的團團轉,八成是東方人指使的。東方人一攻打費斯塔克,多爾勒就識趣的把使者招了回來。此時將近傍晚,一封軍報放在眼前,多爾勒拆開看了看,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東方人的腳步真夠快的。多爾勒並不希望薩克森落入東方人手中,薩克森王國廣闊的土地,豐富的資源,誰不想分上一杯羹,尤其是易北河流域,多爾勒做夢都想分上一些利益的。東方人以六萬大軍直插尤姆斯堡附近,這樣的兵力還是有機可趁的。想了想,多爾勒便讓人去找施魏因,由於薩克森的局勢撲朔迷離,教會又派出大軍前往,所以施魏因也抽身來到霍亨索倫。很快,正在與格列高列談事的施魏因就來到了多爾勒的私人領地。腓特烈家族歷經幾百年不倒,其中的底蘊自然不是施魏因這樣的新秀家族能夠比擬的,龐大莊園,高聳的青石城堡,處處透着高貴的氣派。多爾勒倒是很給施魏因面子,親自站在門口迎接,二人相互寒暄一番,並肩走進城堡之中。莫看只是微笑的動作,但這代表着以腓特烈家族為首的東部大貴族終於承認了多瑙河貴族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