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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南邊守軍的加入,耶律沙所部的處境可想而知,圖裡克似乎吃了什麼葯,兵馬調動又快又狠,饒是耶律沙,也被逼迫的只能不斷後撤,“呸,這個圖裡克還真不好對付,一支新老參半的臨時大軍,竟然更讓他指揮的如此難纏”。耶律沙倒不是恭維誰,實在是圖裡克能力不俗。

砰,突然後方一陣巨響,緊接着南邊的大營也冒起了衝天火光,圖裡克正指揮大軍反撲,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突然間後方發生了巨大的火災,看到火光傳來的地方,圖裡克整個人心裡咯噔一下。那可是南大營所在地,圖裡克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探子在哪裡,誰能告訴我,後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楊再興既然決定進攻,往往是迅如疾風,自然不會給圖裡克仔細思索的時間。將近五千定國軍士兵分成左右兩翼,猛地撲向日耳曼人最外圍的營寨,南大營本身防守實力就不如其他地方,又被抽走了一部分兵力,更是虛弱不堪,面對定國軍強有力的進攻,好不容易組建的防線瞬間土崩瓦解,負責南大營防禦的斯科托急的差點沒把頭髮揪乾淨,“散在外邊的人放棄防區,全部往中軍大營靠攏,繆泰爾,快去告訴圖裡克大人,再沒有援兵,南大營守不住的。”

日耳曼人節節抵抗,但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所有的防禦顯得蒼白無力,定國軍短時間內所具備的兵力優勢,不是其他能彌補的。楊再興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能夠迅速取得突破,靠的就是突襲,如果不能在日耳曼人反應過來之前,拿下決定性的優勢,那這場偷襲也將會失去意義。擺開陣勢,正面硬碰硬,定國軍並沒有多少優勢,南大營已經火光四起,大批的定國軍士兵湧入營中,開始清掃戰場,楊再興目光深邃,臉色有些沉重,“告訴各部,先不要打掃戰場,速速向前推進,千萬不要讓日耳曼人組織起有效防線。”

“喏”隨着楊再興的催促,定國軍的行動變得更加統一,雖然南大營還有不少日耳曼殘兵,但是大量的定國軍士兵對此不加理會,直接衝擊中軍大營,在前往中舉大營的路口,終於遭到了斯科托所部殊死抵抗,千夫長繆泰爾以兩排盾牌兵為基礎,將路口死死封住。定國軍士兵打到路口,速度就慢了下來。雙方很快廝殺在一起,大量的日耳曼步兵撐着盾牌,一把把鋼刀從縫隙中探出。由於是偷襲,那種拖慢行軍速度的厚重盾牌顯然是沒法帶着的,如今面對日耳曼人的步兵陣,缺少盾牌的定國軍一上來就吃了大虧。缺少防護,勢必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前的進攻勢如破竹,此時卻寸步難行,每一名定國軍士兵都知道這是一次沒有退路的進攻,一旦進攻受阻,讓日耳曼人展開反撲,那可就危險了。雖然怒水山巔搭建了一條橋,但根本無法短時間內讓大量士兵通過,這條所謂的後路是不保險的。噗噗,一名定國軍士兵撞到日耳曼人的盾牌上,魁梧的身子,加上兇猛的撞擊力,讓盾牌猛地往下壓了壓,可惜,日耳曼人的鋼刀也不客氣,兩把鋼刀從側面略過來,這名定國軍士兵悶哼一下便倒在人流之中。

為了突破這條防線,衝進中軍大營,定國軍士兵就像瘋了一樣,他們用身體去撞擊盾牌,有的人肩膀鮮血淋漓。教會士兵們並非久經沙場的日耳曼軍隊,漸漸地被定國軍這種瘋狂的打法嚇住了,繆泰爾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陣型一點點後退,他挺着闊劍大聲怒吼道,“之前不是準備了火油么,把火油扔到對面去,燒死這些東方異教徒。”

教會為了馳援費斯塔克城,做了充分的準備,其中火油就不少,只可惜費斯塔克陷落的太快,準備好的火油也失去了用武之地。此時繆泰爾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想出使用火油的損招,在這種地方使用火油,搞不好就會燒到自己人,雙方已經混戰在一起,一旦接觸到火油,想撤都撤不下來。可是為了保住大軍不會崩潰,只能嘗試一下了,繆泰爾喊完話,周遭的人就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繆泰爾大人,不可如此啊,一旦使用火油,很可能會連累到我們自己人。”

“聽我的命令,你們沒看到么,東方人攻勢有多猛,如果不想點辦法,遲早讓他們衝進中軍大營,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得死。你們要是還有別的辦法,現在就說,若是沒有,就立刻去執行軍令”繆泰爾又何嘗不知其中的風險,但此時此刻,哪裡顧及得了那麼多?其他人也是面露無奈之色,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最終,只能同意繆泰爾的計劃。大量的火油罐投擲到對面,片刻之後,在人群中燃起了一片大火。莫林正統領着麾下幾十名士兵衝擊着日耳曼人的陣型,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些教會士兵已經快頂不住了,教會士兵比起聖十字騎士團這些精銳士兵還是有不小差距的,眼看着就要取得進展,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陣凄厲的慘嚎,火油成片的燃燒,無數定國軍士兵在毫無防備下被火苗覆蓋。寒風肆虐,火勢更盛,血腥味、燒焦味,火光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莫林忍不住內心顫抖,雙眼充血,“這些日耳曼人,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火油,這些所謂的教會人士,全都是人面畜生。”

火油這種東西,殺傷力十足,同樣充滿了許多不可預知性,哪怕守城的時候,也要謹慎使用,更何況是雙方正面平地對壘的時候。哪怕日耳曼人已經盡量小心,想盡方法將火油往遠處投放,但變換莫測的寒風還是將火光卷了過來,許多定國軍士兵被烈火灼燒,慘叫着亂爬亂跑,不少人也衝進了日耳曼人軍陣中。日耳曼人使用的大都是木製盾牌,碰上火,被引燃了不少。一名日耳曼士兵咬着牙關撐着盾牌,右手闊劍隨時準備着刺死來犯之敵,突然眼前一片火紅,耳邊充斥着非人的慘叫聲。那是一個人,一個渾身被大火籠罩的人,瘋了般撲了過來,火人抱住盾牌,瞬間融為一體,盾牌被引燃,這名日耳曼士兵嚇得趕緊鬆開手。

被火活活燒死,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誰也沒想到上邊的人會使出這種辦法。亂了,全都亂套了,繆泰爾使出火油這一招,確實起到了作用,但很短暫,他低估了火油帶來的影響,大量的定國軍士兵就像火球一樣衝進日耳曼陣中,一時間戰場上到處都是慘叫聲和怒罵聲。楊再興睚眥欲裂,手臂青筋暴漲,看着麾下兒郎一個個被大火吞噬,那種心痛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好在,這都是精銳的士卒,他們並沒有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一聲戰馬嘶鳴,楊再興揚起長槍,猛的殺了出去,餘下兩千士兵也隨着楊再興對日耳曼人的陣線發起了決死般的衝鋒。地獄般的火海,不僅打擊着丁國軍的士氣,同樣也讓日耳曼士兵的心飽受良心拷問,他們不明白,仁慈的上帝會容許這樣的惡行么,還是戰場上,根本不在乎手段多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