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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四萬大軍駐紮在城東四十里的坦斯克羅一帶,如此安排,就是為了防備美蘇達城和維爾紐斯城聯合出兵,斷了後路。所以這一戰從一開始,日耳曼人就有些束手束腳的,白白擁有大量騎兵,偏偏無法施展,普斯克城已經成了日耳曼人巨大的包袱,偏偏這個包袱還是無價之寶,丟又丟不得。洛泰爾也想過先發制人,直接越過梁贊河,對維爾紐斯城動手,可這種方法風險太大了。出兵梁贊河,就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東方人會出城在野外決戰,這種條件太苛刻了,東方人可不是傻子,手裡握着堅城,幹嘛還要出城決戰。維爾紐斯城附近可不光東方人的大軍,此時農忙結束,那些斯拉夫領主紛紛響應,湊出一萬左右的僕從軍絕對沒問題。主動進攻維爾紐斯城,搞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至於美蘇達城,洛泰爾更不會考慮,那支精銳騎兵,來去如風,想要滅掉他們,實在是太難了,算了算去,也只有基輔城。

基輔城作為基普羅斯聖地,一直都是以蘇茲達爾河作為天然屏障,本身城牆殘缺不全,易攻難守。如今佔據了普斯克城,可以不用渡過蘇茲達爾河,順着東邊的道路直接撲過去就行了。希望這次進攻基輔城,能夠調動美蘇達城和維爾紐斯城,一旦出現戰機,就可以徹底打破眼下的僵局了。日耳曼人集結重兵,如此大規模的調動行軍,是瞞不過四周斥候的,得到日耳曼人出兵的消息,斥候快馬加鞭紛紛散開,最先得到消息的竟然是駐紮於維爾紐斯城的耶律沙。任酚以及諾基卡夫等人自從梁贊河之戰後,並沒有回基輔城,而是留在耶律沙身邊聽從調遣,此時大家聽說日耳曼人進攻基輔城,不由得有些急了,任酚生怕基輔城出什麼意外,有些焦躁的說道,“大將軍,我們去搗日耳曼人的後路吧,只要掐死對方的退路,日耳曼人勢必人心混亂。”

眾人你一言無一語,急躁得很,唯有耶律沙表現的非常平靜,一切瞭然於胸的樣子,看到廳中吵得不成樣子,他拍拍桌面,提高聲音吼道,“都安靜下,都吵什麼,看看你們,堂堂指揮使,身居要職,卻如市井潑皮一般爭吵,成何體統?不就是日耳曼人出兵攻打基輔城么,有什麼可着急的,日耳曼人佔領普斯克城那一天,你們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按照基輔城大本營做出的判斷,最近日耳曼人就該忍不住了。所以,大家都耐心待着便好,基輔城方面自有方法應對,我們的任務就是按兵不動,牽制住坦斯克羅的敵人。你們只需要明白一點,我們現在越是不動,日耳曼人越難應對,坦斯克羅幾萬大軍,動都不敢動,現在誰先動,誰就會露出破綻。那可是四萬多人的步騎聯軍,我們出去跟他們硬拼,不是給對方機會么?”

諾基卡夫有些不明白耶律沙這樣安排的意義到底在哪裡,按兵不動的話,就要看着基輔城方面跟日耳曼人硬碰硬,這是不是太過自信了?耶律沙似乎看出諾基卡夫有話要說,所以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諾基卡夫不用有顧慮,得到耶律沙的首肯,諾基卡夫便放心大膽的說道,“大將軍,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吧。基輔城雖然有兩大軍營士兵守着,但短時間內也就能集中四五萬人,大體兵力和日耳曼人相當,勝負之數誰也不敢保證。而且,基輔城有一個天然的缺陷,三面沒有城牆,只能野外決戰,一旦讓日耳曼人靠近基輔城,將城中建築以及百姓毀壞一番,後果不堪設想啊。末將怎麼想,都覺得這麼做有些冒險,攝政王等人可都在基輔城呢。”

“哈,諾基卡夫將軍擔憂的也不無道理,但完全沒有必要。你也說了,基輔城三面沒有城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大本營里的人會考慮不到么?本將也不騙大家,這按兵不動的計劃是大本營制定,殿下親自囑咐的,我們就是要給日耳曼人機會,老貓只有嘗過腥味兒,才會離不開魚腥”耶律沙當時乍聽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有些不同意,畢竟將基輔城置於危險之中,太過冒險了,可聽完東方瑾的解釋,也就明白為什麼要釣魚了。如今大本營方面考慮的根本不是普斯克城的事情,而是這個波羅的海戰略如何實現,日耳曼人、丹麥人、瑞典人,勢力錯綜複雜,想要在這種複雜的局勢下控制波羅的海,必須有全盤的計劃才行。一旦發起波羅的海戰役的時候,速度必須要快,直接打垮日耳曼人,不能給日耳曼人和丹麥人結盟的機會。現在丹麥人和日耳曼人看似有着某種約定,但根本算不上結盟,雙方各懷心機,有着自己的利益訴求。可一旦大宋展開波羅的海戰役,丹麥人感覺到巨大的威脅後,就會放下所有的成見,和日耳曼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要迅速打開局面,唯有動作快,快到丹麥人反應不過來,還有什麼比借普斯克城,殲滅日耳曼人的有生力量更快的方法呢?

日耳曼人以藍盾騎兵開路,速度非常快,附近的斯拉夫領主們聞風而動,紛紛朝基輔城靠攏,作為基輔城兩翼護衛的維爾紐斯城和美蘇達城卻一直在按兵不動,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十月初十,巳時兩刻,藍盾騎兵先頭部隊,已經與駐紮在最外圍的定**展開激烈的交鋒。駐紮在這裡的是隸屬於第二軍營的騎兵營,雙方廝殺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各有損傷後,定**騎兵開始主動後撤,這一點日耳曼騎兵也沒有想到,但長久以來的習慣,許多日耳曼騎兵開始銜尾追殺,前方逃跑的定**騎兵似乎受到了某種指示,突然間分散開來,組成無數支小分隊,無奈之下,日耳曼騎兵也跟着分兵。可是追着追着,距離卻越拉越遠。日耳曼人對基輔城周圍的情況是陌生的,遠不如定**熟悉,一番追擊之下,便被甩開了。一些日耳曼騎兵垂頭喪氣的回來,拜思爾聽說了事情的經過,直接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東方人的騎兵有多厲害,他是一清二楚的,這些東方騎兵不僅軍法嚴明,進退有度,更兼勇氣可嘉,怎麼可能一次小小的接觸戰就往後逃呢?事情有些不對勁兒,拜思爾生出謹慎之心,嚴令麾下士兵不得隨意追擊。

拜思爾放慢前進速度,不代表其他人也有這份謹慎之心,一開始先頭兵馬還能保持齊頭並進的趨勢,可慢慢的有的人立功心切,加快速度,有的人心懷擔憂,則落在後邊。傍晚時分,日耳曼騎兵於基輔城西面百里處的雷夫塔農場附近休整,此時主力大軍也抵達雷夫塔農場。拜思爾主持了例行的議事,眾人心思不一,所以對拜思爾的態度也各不相同,拜思爾陰沉着臉,眼神透着冰冷的氣息,“之前我嚴令不得輕敵冒進,你們為何不聽,私自追擊二十多里地,萬一對方有埋伏,這個責任你們誰負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