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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玩偶的習游懵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陸景深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他不得不承認,陸景深所說的話,很有可能是對的。

在過山車這個項目中出事之後,遊戲沒有終止。

他想了一下,問道:“阿暮和湯湯也已經死了,他們會出現在這個鬼屋裡嗎?”

陸景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沉吟了許久,才說道:“阿暮應該不會,他在海盜船上已經出現過了,不會再出現在鬼屋裡,至於湯湯……”

習游看到陸景深沉默下來,接過話頭:“湯湯很有可能出現在這裡。”

陸景深直白地說道:“如果他出現,很有可能會對你不利。”

習游不說話了,他氣得要死。湯湯的死其實根本就怪不了他,他明明已經幫他挑對禮物了,是他自己作死的。

不過,比起湯湯,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

他着急地說道:“我們該怎麼恢復人形,又怎麼從鬼屋裡出去?”

陸景深的回答非常實誠:“故事線剛剛開始,我還不是很清楚。”

習游靜了很久,才緩緩說道:“你先找到棉花再說吧,她應該藏在這間房子的哪個角落裡。”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略帶驚恐的童聲:“媽媽,你把我的娃娃怎麼樣了?它怎麼會自己飄在天上!”

陸景深循着聲音,轉過頭,直愣愣地看向說話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蓬蓬裙,一頭金色的捲髮,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如果非要陸景深形容的話,他覺得小女孩很像在櫥窗上擺放的布娃娃。

美好得,根本就不真實。

不過,陸景深聽了小女孩的話,知道她並沒有看到自己。

他示意習游不要出聲,沉默着把習游的布娃娃放了回去。

他轉過頭,想要觀察小女孩的反應。沒想到,小女孩已經跑下了樓。

習游深吸一口氣,催促道:“趕緊走吧。”

陸景深沒有過多的留戀,直接跑下了樓。

習游一臉擔憂地看着時桑和杜秋的玩偶,到了這種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陸景深跑下樓之後,無視在客廳里玩耍的薩德,跑進了廚房裡。

他看到,小女孩正流着眼淚看着她的媽媽,哽咽着說道:“媽媽,我的玩偶自己飄起來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正在廚房做着咖喱雞的女人低着頭,冷冷地看着她,那種悲哀的眼神讓陸景深感覺到深深的窒息感。

“艾麗莎,你我都知道,玩偶是不會自己飄起來的。”女人嘆息道。

“可是,艾琳的玩偶自己飄起來了。不僅飄了起來,還殺了她。”艾麗莎出聲反駁。

女人的瞳孔突然輕微的收縮,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艾麗莎,你要我告訴你多少次,艾琳根本就沒死。”

艾麗莎完全怔住了,她垂下雙眸,語氣平淡:“可是,我看到了艾琳的屍體,她的屍體……”

“閉嘴。”女人匆忙地打斷了艾麗莎的話,好像非常害怕她繼續說下去。

安靜了幾秒之後,她的恐懼變成了煩躁:“晚餐已經做好了。”

艾麗莎知道媽媽還沒能接受姐姐的死,在這個家裡,只有她接受了這個現實,她冷漠地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準備。”

陸景深迅速地思考她們之間的對話,從她們的對話中知道的信息還是有很多的。

首先,艾麗莎的姐姐艾琳已經死了,然而,女人並不能接受這一點。

其次,艾琳的死可能和玩偶有關,時桑、杜秋、習游扮演的都是玩偶,這之間或許有什麼聯繫。

再次,艾琳的屍體很有可能藏在這個房間某個角落,這次的任務之一很有可能是找到艾琳。

最後,這個家裡,除了薩德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還沒等陸景深整理清楚更多的線索,他就聽到廚房外邊有爭吵的聲音。

他走出了廚房,看到薩德和艾麗莎正在爭吵。

薩德坐在椅子上,抬起頭,看向艾麗莎:“姐姐,我們家來了客人,應該多拿一副碗筷。”

艾麗莎以為薩德所說的客人是艾琳,氣得要死。

為什麼在這個家裡,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會承認,艾琳已經死了。

她直勾勾地看向薩德,語氣非常的嚴肅:“薩德,這個家只有我,你,媽媽三個人,所以三副碗筷已經夠了。沒有第四個,知道了嗎?”

薩德不明白為什麼媽媽和姐姐都不承認陸景深的存在,據理力爭:“誰說沒有第四個人,小哥哥你明明就在這個房間里。”

艾麗莎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哪裡來的小哥哥,我怎麼沒有看到。”

薩德的語氣從篤定變成了驚恐:“他就在你的左邊呀,你真的沒有看到嗎?”

艾麗莎立馬看向了左邊,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她揉了揉眼睛,重新再看,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女人把一盆咖喱雞拿了出來。

艾麗莎疑惑地問道:“薩德剛剛他帶了一個客人過來,媽媽,你有看到嗎?”

女人把咖喱雞放到了桌面上,語氣平平:“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別聽他亂說。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吃飯吧。”

艾麗莎還想說點說點什麼。

“夠了!”女人煩躁地說道:“我們的生活已經夠糟糕了,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呢?”

艾麗莎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陸景深坐在飯桌前,看着他們吃東西。

他現在已經是靈魂的狀態,所以所以並不覺得餓。

女人並不覺得餓,她吃了幾顆土豆之後,竟然把筷子放下,低低地哭泣。

艾麗莎和薩德並沒有管這個無故哭泣的媽媽,只是自顧自地吃着東西。

薩德吃飽喝足之後,看了陸景深一眼,跑上了樓。

陸景深明白薩德的意思,他被女人的哭聲弄得心煩。他跟着薩德走上了樓,走進薩德房間,關上了房門。

薩德看着他,平直的目光中,好奇大於空濾:“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到底是人是鬼?”

陸景深的表情有些無奈,其實他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他反問道:“你覺得我是什麼?”

薩德愣神,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應該是我想象出來的,我實在是太想有一個朋友了,自從艾琳姐姐消失以後,就再也沒人陪我玩了。”

陸景深沉默了很久:“你說她消失了,她是怎麼消失的?”

薩德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你為什麼要一直打聽我們家的事?”

陸景深的語氣相當平靜,從容不迫地反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艾琳是怎麼消失的嗎?”

薩德瞪大了眼睛,顯然有些不敢相信:“你難道能告訴我,艾琳姐姐是怎麼消失的嗎?”

陸景深深吸一口氣,實際上,他並不能保證什麼。

只是直覺告訴他,艾琳應該會和棉花有關係。

陸景深直勾勾地看向薩德,希望他能夠相信自己:“我能幫你找到她,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告訴我,這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薩德的眼睛空洞洞的,這個家發生了什麼,他真的很難向陸景深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