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恆覺得呼吸越來越艱難,他清楚的地認識到,這個掐着它脖子的男人已經不是他哥了,已經變成了一個嗜血的怪物。
他虛虛地看向姜沉,既然田琛已經變成了無意識的怪物,他必須要把他殺掉。
本來姜沉還有點猶豫,看到田恆的眼神之後,他從遊戲幣里拿出把手槍,迅速上膛,對準田琛的腦袋射擊。
隨着幾聲槍響,田琛的腦袋又多出了幾個血洞,猩紅色的血液混着腦漿迸濺出來,濺到了田恆的臉上。
田琛的血液還帶着溫熱的觸感。
受到射擊之後的田琛直挺挺地倒到了地上,眼睛還沒有來得及合上,瞳孔渙散開去。
田恆沒有直接抹掉臉上的血跡,而是在急促的呼吸着。
他剛剛還以為,他就要死在田琛的手上了。
姜沉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田恆。
田恆這才反應過來,伸出手,拿過了姜沉手上的紙巾,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姜沉低頭看着倒在地上的田琛,問道:“他不會突然活過來吧。”
田恆白着張臉,他根本不能確定田琛到底會不會復活。
在遊戲世界,什麼都可能發生,更何況只是讓一個死人復活。
田恆把紙巾扔到垃圾桶里:“應該不會了,最多就是以鬼魂的形式出現。”
姜沉沉默不語,如果田琛真的會以鬼魂的形式出現,他首要報復的對象就應該是他。
他沒有辦法忘記前輩們的忠告,不要輕易地對身邊的玩家動手。
姜沉有些疑惑: “我們發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為什麼村長沒有出來看看?”
田恆愣了一下,輕輕搖了搖:“” 不知道先不要管這件事了,我們要拿這具屍體怎麼辦,總不可能把屍體扔在這裡吧?”
姜沉思考了一會兒,他其實也沒有很好的辦法,他們總不可能現買一副棺材。
他突然看向田恆: “我遊戲幣里有化屍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直接把他的屍體處理掉。”
田恆沒有猶豫,直接說道:“你直接處理吧。”
姜沉從遊戲幣里拿出了化屍粉,灑在了田琛的屍體上。
很快,田琛的屍體就變成了一攤粉末。
“你以前都這樣處理隊友的屍體嗎?”田恆感覺到有些心酸。
“有時候會,趕緊把地板弄乾凈吧,他們馬上要回來了。”姜沉囑咐道。
田恆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他迅速地把地面上的臟污處理乾淨。
儘管他已經把地板擦乾淨了,但空氣中還是瀰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時桑用鑰匙打開了門,陸景深一行人走了進來。
杜秋敏銳地聞到了房間里的血腥味,看向姜沉:“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姜沉輕輕地點了點頭:“嗯,田琛死了。”
陸景深沉吟片刻:“他的屍體呢?”
姜沉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被我用化屍粉化掉了。”
陸景深無奈地說道:“知道死亡的觸發條件嗎?”
田恆遲疑了一會兒:“應該是他的話觸怒了山神。”
廖桃略微有些不安:“山神真的有可能存在嗎?”
時桑環視一圈,嚴肅地說道:“別忘了,我們在遊戲裡邊,什麼都可能會出現。”
眾人沉默了下去,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如果這些人都是山神殺的,難道他們真的要和一個神對抗嗎?
他們真的有可能殺死一個神嗎?
在他們疑惑的時候,他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賀安探出了頭,聲音帶着磨砂的質感:“你們回來了?”
陸景深冷靜地看向賀安:“嗯,回來了。”
賀安點點頭,問道:“你們沒有被雨水淋到吧。”
陸景深平視着賀安的眼睛:“沒有。”
賀安舒了口氣,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繩子:“那個被綁在這裡的男人呢?”
姜沉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他已經死了。”
賀安的聲調提高了些許:“他是怎麼死的,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我還讓你們帶他去看胡醫生。”
姜沉不想告訴賀安,田琛其實是他殺的。他把目光轉向別方:“不知道,他突然就不行了……”
賀安嘆息道:“我就讓你們趕緊走,你們都不聽。你們看,死人了吧,這個村子現在根本不歡迎外人。”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答話。
“算了,人死了就死了吧。你們都沒有吃飯吧,我給你們做點吃的。”賀安沒再說什麼,走進廚房。
他們沒有實在的證據,他們也不好和賀安直接撕破臉。
時桑低聲問道:“他做的那些東西真的能吃嗎?”
陸景深輕聲說道:“應該可以。”
一般來說,NPC是不會在食物里下毒的。
眾人坐在沙發上,看着恐怖電影。
看了一個小時左右,香菇雞湯的香味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杜秋聞了聞雞湯的香味,咽了口口水,他其實早就餓了。
不久之後,杜秋看到賀安端着一盆雞湯走了出來。
賀安把雞湯放到了桌子上,熱情地說道: “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吧,我去拿空碗過來。”
眾人圍繞在飯桌前,都被這桌雞湯完全吸引了。再怎麼說,美味的雞湯都要比乾冷的麵包好吃啊。
賀安把空碗和筷子擺到他們面前,坐到飯桌前,先給自己乘了一碗:“這雞湯可是我剛剛炖的,加了些野香菇,可香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不敢動筷。
“你們不會還懷疑我下毒吧。”賀安拿起碗,嘗了一口:“放心吃吧,我還能把自己毒死不成?”
陸景深上下動了一下喉結,坐了下來,勺了一碗湯。
時桑和杜秋也坐了下來,各勺了一碗。
廖桃一直盯着他們,看到他們喝完一碗湯之後,才坐了下來,拿起筷子,把一塊香菇夾到自己碗里。
這一晚上,除了賀安之外,誰也不敢碰碗里的雞肉。
庄尚和田琛的死亡告訴他們,不要吃不該吃的東西,不要說不該說的話。
賀安發現他們並沒有碰碗里的雞湯,並沒有說些什麼。
他們迅速地把碗里的晚飯吃完,賀安把桌上的空碗收拾乾淨。
在賀安把碗筷拿到廚房的時候,時桑已經憋不住了:“陸景深,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問村子裡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麼和山神溝通的。”
陸景深剛想說話,就被姜沉堵住了話頭:“這些問題我已經問過了,他讓我別管這麼多。”
“確實很可疑”時桑覺得賀安連理由都不想編了,只想敷衍他們。
陸景深緩緩開口:“就算我們懷疑他,但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不管怎麼問,他都可以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我們該怎麼辦?”廖桃沒有什麼主意,村民們告訴她的這個故事,雖然非常詭異,但也能夠自圓其說。
根本找不到矛盾點。
“如果我們要定他的罪,起碼要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陸景深說出了這件事情最大的疑點,賀安當然可以聯合山神把村民殺害,但他做這件事的理由是什麼。
這件事對他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是啊,他根本就沒有做這件事的理由。”姜沉覺得非常的絕望。
“他剛剛不是提到胡醫生嗎?”廖桃回憶了一遍賀安所說的話,抓住了一個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