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聽到間宮瑤暈倒的消息,趕緊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她沒事吧?”時桑不放心地問道,他們今天的任務是去教堂為間宮夫婦禱告,他們總不可能帶着暈倒間宮瑤過去。
“應該是因為驚嚇過度暈倒的,沒什麼問題。”杜秋幫她檢查了一下,對時桑描述間宮瑤的病情。
“能把她弄醒嗎?”時桑放下心來。
“可以。”杜秋肯定地說道。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江口的情況。”時桑叮囑過後,跳下馬車。
楊贏已經把江口的屍體從樹上弄了下來,讓他平躺在地上。
“他已經死透了嗎?”時桑直接問道。
“已經死透了,屍體已經涼了,你們有會驗屍的嗎?”楊贏看向眾人。
“我會。”爾雅冷靜地開口:“我在進入噩夢遊戲之前,是一個法醫。”
“你看看吧。”楊贏讓開位置,讓爾雅檢查。
爾雅從遊戲幣里拿出了專用道具。
等了半晌,爾雅把橡膠手套脫了出來,收回遊戲幣里。
“他的死亡原因真的是上吊自殺嗎?”楊贏提出疑問。
“確實是的,他的皮膚呈現藍色、眼球血管爆裂,舌頭外露,這些都符合上吊自殺的特徵。”爾雅直視楊贏的眼睛,不卑不吭地說道:“他上吊時,因為太過疼痛。想要從凳子上下來,沒想到踢翻了凳子。”
楊贏查看了江口的屍體,發現屍體上真的有爾雅所說的特徵:“能確定他的死亡時間嗎?”
爾雅平靜地回答:“從他身體的僵硬程度和呈現的屍斑來看,應該是昨晚兩點到四點之間。”
陸景深蹲在斧頭的旁邊觀察斧頭上的血跡,斧頭上的血跡已經完全凝結了。
“這把斧頭應該是作案工具了吧?”楊贏走了過來,仔細地觀察斧頭上的血。
“應該是的,只有斧頭才能在人的身體上產生這樣的缺口。”陸景深的神情十分凝重。
時桑把壓在石頭上的信封拿了出來,迅速拆開。
陸景深點了點信封,問道:“這封信的內容是什麼?”
“都是一切懺悔的話。”時桑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在殺害間宮夫婦之後,他每天每夜都在承受良心的譴責,他只要一睡着,就能看到間宮夫婦。他們一遍又一遍的質問他,為什麼要把他們殺了。”
“這種人渣有良心嗎?”爾雅冷冷地說道。
“絕對沒有。”時桑回答。
“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自殺?”楊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應該不會吧。”時桑有點無語。
“你覺得江口會讓我們活到指認兇手的那一天嗎?”楊贏突然想到。
“間宮瑤醒了。”杜秋拉開帘子,說道。
他們聚集在馬車前面,看着間宮瑤蒼白的臉色。
“江口,真的是自殺的嗎?”間宮瑤的聲音細若懸絲。
“是的。”爾雅的聲線很冷。
間宮瑤緩緩地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
眾人圍繞在她的身邊,不敢說話。
“我們去教堂吧,時間也不早了。”間宮瑤重新睜開了眼睛,目光平和。
眾人上了馬車,馬車繼續往教堂前行。
陸景深坐在車上,一時間摸不準間宮瑤的心理。她實在是太過平靜了。
馬車停靠在教堂門口,眾人陸陸續續地下車。
他們走進教堂,看到神父正坐在鋼琴前邊,彈着鋼琴。
杜秋記起,這應該是《聖母頌》的旋律。
間宮瑤聽着旋律,眼淚簌簌地流了出來。
杜秋心裡有點悲涼,他有點理解間宮瑤的情緒,她愛的人和恨得人都死了,她無人可愛,無人可恨。
神父看到有人進來,停止了彈奏。他站了起來,微微躬身:“你們好。”
眾人為間宮夫婦禱告之後,間宮瑤微微欠身:“我還想獨自留在這裡,向上帝闡述我的罪孽,請求他的原諒。你們可以在教堂旁邊到處逛逛,切記不要走遠,這片森林並不安全。”
陸景深記起,她昨天也說過這樣的話。
眾人把間宮瑤留在教堂里,走了出去。
“我想去看看阿季的屍體。”杜秋平靜地看向陸景深。
“好。”陸景深答應了。
“我還想到別處看看,你們去吧。”楊贏並不打算和他們一起去。
杜秋看向楊贏,眼睛裡掩藏不住失望。
“爾雅你呢?”陸景深問道。
爾雅斂眸:“你們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可以。”
“那好吧。”陸景深沉着聲音說道。
陸景深一行三人在森林走着,走了阿季出事的地點。
阿季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連血跡都沒有,非常乾淨。
杜秋疑惑地問道:“阿季的屍體怎麼不見了?”
“應該是副本刷新了吧。”陸景深淡淡地說道。
杜秋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每次呼吸都異常艱難。
時桑被杜秋壓抑的情緒感染:“他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他們在附近逛了一圈,沒再發現什麼其餘的線索,回了教堂。
楊贏靠在教堂附近的一棵樹下抽煙,看到他們回來,把煙踩滅。
杜秋走到楊贏面前,神色複雜地說道:“阿季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楊贏沒有什麼反應,好像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嗎?”杜秋的聲調突然升高。
楊贏百感交集地嘆了口氣:“生死由命,死在這個副本里,就是阿季的命。”
杜秋覺得楊贏冷酷無情,但他又沒有辦法職責他什麼。
“與其關心別人的死活,還不如思考一下,這個副本的兇手到底是誰。”楊贏覺得案情撲朔迷離,直覺來看,江口絕對不會選擇自殺。
但到底是誰殺了江口,他又理不清頭緒。
“我覺得爾雅有點問題。”時桑嚴肅地說道:“你們發現沒有,她好像對這個案子的案情發展並不關心,甚至好像不在意兇手是誰。”
江口自殺以後,她已經把江口的嫌疑排除了,一個心性殘忍的兇手,絕對不會選擇自殺。
“剛剛是爾雅檢查屍體的……”杜秋有了不好的猜想。
“可是,爾雅是一個女生,她真的能揮動那麼重的斧頭嗎?”陸景深不覺得爾雅會是兇手。
“如果她不是人類,而是守關的BOSS呢?”楊贏沉默了許久。
如果把爾雅當成玩家,那麼她的行為舉止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一直是一副看客的模樣,清清冷冷的。沒有害怕的情緒,也對案件的進展不感興趣。
“她為什麼要殺害間宮夫婦呢?”杜秋疑惑地問道,爾雅不可能沒有殺人理由。
“他的身份可能是間宮的情婦。”楊贏沉吟片刻,說出自己的看法。
時桑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
江口可能只是爾雅派出來的幌子,爾雅才是一直站在背後的人。
“你們回來了呀。”
眾人聽到了爾雅的聲音。
杜秋有點心虛地摸摸鼻子:“剛剛回來。”
爾雅微笑着說道:“你們在聊什麼?”
“我們在聊兇手的事,我們在討論,江口到底是不是殺害間宮夫婦的兇手。”時桑解釋道,她覺得爾雅的笑容有點滲人。
“那你們討論出結果了嗎?”爾雅的表情變得嚴肅。
陸景深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們一致認為江口絕對不會自殺,爾雅,你覺得到底是誰殺了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