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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深看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

他把玻璃杯放到了桌面上,他看向洛特,裝作好奇地問道:“唐納德教授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今天早上剛答應過我,他會親自帶我們參觀他的家。”

習游的語氣帶着些許的困惑:“他不是突然反悔,不想帶我們參觀他的家了吧。”

“既然如此,還請他能夠出面告知。”

洛特有些尷尬,在他僅有的程序里,他是完全沒有辦法回答這種問題的。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應該有事情耽擱了,我先送你們回房間休息。”

“在亞伯生日到來之前,請你們務必要留在這裡。”

陸景深看向棉花,發現她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只不過,表情沒有剛剛這麼悲傷了。

他把目光收了回來,客氣地笑笑,語氣中帶着很深的疏離:“小孩子貪睡,那就麻煩你了。”

洛特和他們一起搭乘電梯,上了三樓。

洛特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打開了房門。

推開門後,他們發現這是一個客卧一體的房間。

客廳里擺放着一張棕色的皮質長沙發,卧室里擺放着兩張兩米寬的大床。

時桑把棉花放到床上,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們這裡有五個人,你們就給我們準備一間房間?”

洛特依舊面無表情:“是的,主人有事找我,我先離開了。”

話音剛落,洛特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習游見狀,迅速地把門鎖上。

時桑坐到了沙發上,覺得事情好像不怎麼對勁,她開口問道:“唐納德那老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麼辛苦把我們接過來,就是為了把我們晾在這裡的嗎?”

陸景深眼眸半闔,語氣平和地問道:“當然不會,他這麼喜歡他的兒子,我們過來,他第一時間一定會讓我們見他的兒子。”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他沒有。”

習游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說道:“你是說,這期間出現了什麼意外。”

陸景深心裡沒有肯定的答案,抿唇不語。

杜秋的思緒一直停留在了棉花的身上,他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棉花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以前,是不會睡那麼長的時間的。”

陸景深本來就不想告訴他們棉花的事情,既然杜秋開口問起,他就不得不告訴他們。

習游知道他們要說棉花的事情,問道:“棉花的事我也可以聽嗎?”

陸景深輕笑着說道:“當然可以,你本來就是我們團隊中的一員。”

“棉花在睡夢中想起了她身為周晚兒的記憶。”

杜秋感覺呼吸已經停滯了,他本來以為棉花可能得了瞌睡症之類的毛病,沒想到比自己預估的還要糟糕。

他抬起眼眸,看向陸景深:“既然設計者是讓她在睡夢中想起來的,我們可不可以中途打斷,只要打斷了,她是不是可以不用想起這麼糟糕的事情了。”

陸景深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就算我們強行打斷,他也會找別的方式讓棉花想起來。既然如此,那還不去選擇一種讓棉花感覺到舒服的方式。”

杜秋張了張嘴,發現沒有什麼可以反駁陸景深的話,又沮喪地垂下了頭。

陸景深知道杜秋心疼棉花,但他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哥哥。”

陸景深聽到了棉花的聲音,跑到了床邊,語氣很輕地問道:“棉花,你醒了嗎?”

棉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她艱澀地說道:“頭好痛……”

陸景深摸了摸她的頭髮,感覺有些心疼,他溫柔地問道:“棉花今天又夢到了什麼?”

棉花的聲音有些哽咽:“爸爸媽媽要把棉花送走,哥哥在求爸爸媽媽,不讓他們把棉花送走。”

陸景深繼續問道:“棉花,被送走了嗎?”

棉花遲疑了一會兒,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被子,她的聲音非常沮喪:“不記得了,棉花都不記得了。”

他很努力地想要回想剛剛的夢境,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

陸景深知道這是她身體里的保護機制起了作用,可能是周晚兒覺得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她本能的想要迴避。

棉花,自然也不會記起。

她有些不甘心地問道:“為什麼棉花不記得夢裡發生過的事情了?”

眾人陷入冗長的沉默,沒有人回答房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另一邊。

洛特回到了唐納德的身邊,恭敬地問道:“主人。”

唐納德看着地上亞伯的屍體,就像是看着沒有用的垃圾,他隨意地說道:“你把他的屍體處理了吧。”

洛特看向地面上躺着的亞伯的屍體,有點猶豫:“您的客人還在等着和洛特見面呢。”

唐納德眯了眯眼睛,極為冷漠地說道:“沒關係,他今天已經生產出新的心臟,我馬上就可以有一個聽話的兒子了。”

他搭乘電梯,走進了監獄,看向躺在床上的安德魯。

安德魯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吃力地坐了起來,平靜地與唐納德對視。

幾秒鐘後,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了輕蔑的笑意:“亞伯是不是很不喜歡你的新禮物?”

“他是不是說,只想要我一個朋友”

唐納德的神色有些複雜,他沉着聲音說道:“孩子總是要到叛逆期的。”

可是他沒有能夠等他度過這個時期。

安德魯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臉上的笑意越擴越大:“二十幾歲才進入叛逆期,你家孩子發育得夠晚的啊。”

唐納德的臉色變得鐵青:“看來,亞伯還是沒有讓你吃夠苦頭,你的那張嘴還是這麼不會說話。”

安德魯眯了眯眼鏡,語氣變得輕飄飄的:“所以你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唐納德沒有直接回答安德魯的問題,而是非常坦誠地說道:“我把亞伯殺死了。”

安德魯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他有種即將要解脫的感覺,他的眼神裡帶着諸多不屑“你不是製造了很多亞伯的替代品嗎?”

“難道,他們不能成為你的兒子?”

唐納德的聲音非常沙啞:“他們是由亞伯的基因製作而成的,他們每一個都長了和亞伯一模一樣的臉。每當我看到他們,我就會想起亞伯的叛逆。”

安德魯無所謂地說道:“如果你想要一個聽話的孩子的話,為什麼不讓機器人做你的兒子,你做了那麼多個機器人,總會有一個非常滿意的吧。”

唐納德搖了搖頭:“他們不配成為我的兒子,只有真正的人類,才配做我的兒子。”

安德魯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種危險的想法,他警惕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唐納德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兒子!”

安德魯覺得唐納德的想法有些不可理喻,他語帶驚恐:“我是不可能成為你的兒子的!”

唐納德走到了安德魯的面前,右手迅速地抓過他的頭髮,拽着他的頭,用盡全力地往牆上撞去。

“砰砰砰——”

三聲之後,安德魯再也沒有意識。

他低頭看向安德魯頭上的傷口。他撞擊的力度實在是太大了,把他的頭骨都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