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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深看着女人的身體慢慢在他的眼前消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的鼻子翁動,那種血腥味好像還沒有從空氣中消失。

他站了起來,把長刀放回遊戲幣里。

當他轉身,想要回房間的時候,時桑披着一件大衣,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陸景深看向時桑,溫聲道:“我吵醒你了嗎?”

時桑抿了抿唇,語氣裡帶着一絲焦躁:“是棉花,剛剛不知道她突然醒了,一直哭個不停,我怎麼安慰都沒有用。”

陸景深忍不住皺起了眉,沉聲道:“怎麼回事?”

時桑把頭髮撩起來,用皮筋紮上:“房間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你哄好了我再回來。”

陸景深有些納悶,他認識棉花這麼長的時間,從來沒有見到棉花哭過。

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桑走下了樓梯,心裡亂糟糟的。在她的印象里,棉花一直很乖,不會出現無理由哭鬧的現象,今晚是怎麼了?

陸景深輕輕走進房間,看到棉花用被子蒙住了臉。雖然隔着一層被子,他仍然能聽見棉花的哭聲。

他坐到了床邊,想要把棉花的被子扯開一些。可是棉花緊緊地拉住了鞭子,不讓他把被子扯開。

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湊到了棉花面前,輕聲問道:“棉花,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棉花對他的文化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哭聲小了一些。

陸景深嘆了口氣,對這樣的棉花沒什麼很好的辦法,他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棉花,我知道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如果你再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就離開房間,留你一個人在這裡了。”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漸冷:“你還想再嘗試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嗎?”

他們靜了數秒,棉花緩慢地把被子扯下,透過燭光,他一眼就看到了棉花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柔聲問道:“你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棉花可憐兮兮地說道:“棉花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陸景深以為,棉花夢到了這棟房子發生過的事情,小心翼翼地追問:“你能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內容嗎?”

棉花想了一會兒,閉起了眼睛:“夢到,爸爸媽媽在吵架……”

陸景深遲疑了,他沉默了好久,艱澀地問道:“他們為什麼,會吵架?”

棉花張了張嘴,可是喉嚨就像是被血塊堵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陸景深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她的額頭有些發燙,他安慰道:“不要着急,慢慢說。”

棉花的表情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她艱難地說道:“爸爸媽媽吵架的原因,是因為棉花,棉花生了病,生了一種治不好的病。”

陸景深這時候才意識到他想錯了,棉花夢到的,根本不是這棟房子發生過的事情,她夢到的實際上是她作為周晚兒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情。

他一直很想把她當做是棉花來看待,但是除了棉花之外,她還有另外一重身份,周晚兒。

陸景深思考了一會兒:“除了爸爸媽媽吵架之外呢,你還夢到了什麼?”

棉花的聲音帶着哭腔:“我還夢到了……哥哥。”

陸景深繼續問道:“你的哥哥,在做什麼?”

棉花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捂住了棉花的耳朵,讓棉花不要聽。”

陸景深沉吟:“那你聽了嗎?”

棉花沒有再回話,她覺得眼皮特別沉,很快,就睡著了。

陸景深神色複雜地看着棉花,半分鐘後,他起身,拿起燭台,離開了房間。

他走到客廳,看到時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向前方。

時桑看到陸景深過來,輕聲問道:“棉花睡著了嗎?”

陸景深坐到沙發上,聲音有些懶散:“嗯,已經睡著了。”

時桑覺得有些奇怪:“棉花是被這棟房子影響了嗎?”

陸景深搖了搖頭,語氣輕淺:“沒有,她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時桑還沒有反應過來,問道:“以前。”

陸景深的聲音有些懶散:“嗯,在她還是周晚兒的時候。”

時桑垂下眼睫,已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如果不是陸景深說起,她已經快忘了周晚兒這個名字。

陸景深嘆息道:“她會慢慢想起周晚兒這個身份,想起她還是周晚兒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情。”

時桑有些無法理解:“她的記憶不是被封印起來了嗎?”

陸景深冷着張臉:“那位神反悔了,他要重啟棉花的記憶。”

時桑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棉花知道是你殺了他哥哥……”

陸景深站了起來,感覺到一陣心悸。他沒有直接回答時桑,只是轉移了話題:“很晚了,趕緊回去睡吧。棉花回復記憶得事情,只是我的猜測,先不要告訴任何人。”

時桑明白陸景深的想法,起身道:“晚安。”

第二天清晨,眾人簡單的吃完早餐。

陸景深簡明扼要的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習游消化着陸景深所講的內容,感嘆道:“原來他真的跑出去了。”

杜秋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性:“你們說,他跑出去後,會不會被那座建築里的人救了?”

陸景深越想越覺得不對:“如果他成功被救的話,一定會想辦法再回來看看,給他的爸媽報仇。”

時桑苦思冥想:“可是獵戶還活得好好的啊,家裡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他真的沒有再回這裡看看嗎?”

陸景深想了想,冷峻地說道:“我覺得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習游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你是說,他被救治成功後,被囚禁在那棟建築里。”

陸景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也有可能,他沒有被救治成功,死在了雪地里。”

時桑吐出一口濁氣:“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到那座建築看看,那棟建築總給我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正當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杜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沒有忘記《紫藤旅館》帶給他的恐懼:“你們說,會不會是獵戶回來了?”

時桑覺得覺得絕對不可能是獵戶,她邊走邊說:“你見過哪個人回自己家還需要敲門的啊,這種NPC不斷重生的把戲,他們應該不會和我們玩第二輪吧。”

時桑這樣說著,打開了房門,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大衣,頭戴棉帽的男人。

她沒有把男人放進去的打算,而是一臉戒備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男人客氣地自我介紹:“我叫唐納德,是一個醫學教授。過兩天就是我兒子的生日,所以想來邀請你們參加他的生日聚會,有了你們的祝福,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時桑直勾勾地看着唐納德的眼睛,她知道這個NPC來者不善,但她還是不想放棄重要線索。

她側過身,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先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唐納德本來以為這次進門不會那麼順利,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沒有警惕性。他邁步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棉花。

看到和亞伯年齡相仿的棉花,唐納德非常的感興趣。

他走到了棉花的旁邊,弓下身,想摸摸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