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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哥哥怎麼這麼懶啊,還沒起床?”小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小槐聽話,不許吵,你真是不懂規矩。”儘管穆芸壓低喉嚨,可是屋內的江欣怡還是聽見了。

江欣怡這才睜開眼睛,美美的伸個懶腰,身旁沒人?可是自己怎麼睡在他的位置呢?難道昨晚被他給吃了?她慌忙的檢查自己的身體,小衣和長褲都還好好的,身上也沒感到有什麼不適的。嗯,那就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了。

她坐起身打算穿衣服,看見床尾的那堆散落的繃帶,才想起來外衣已經被他撕破了,怎麼辦?怎麼出去啊?也不能老躲在被窩裡吧。

就在江欣怡苦惱的時候,門開了,嚇得她趕緊拉起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的,走進來的卻是文瑀鑫,手上捧着一套衣服,放在她的面前。

“這是阿娘的,你將就一下先穿着吧。”文瑀鑫說。

“你起的好早。”江欣怡見他想的這麼周到,原本想說聲謝謝的,可是不知為何會說成這麼一句。

“哼,我再不起床就被你擠到地上去了。”文瑀鑫甩出這麼一句就走出去了。

哦,是我給擠跑的?我有嗎?江欣怡覺得他在冤枉自己,可是他那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呀。不管了,趕緊穿衣服吧,穿衣服這關她現在已經合格了,不一會兒,就穿好了。

暮雲的這套衣裙,是上好的綢緞裁製的,顏色也是江欣怡喜歡的淡綠,應該是暮雲年輕時的衣物,還嶄新的,唯一讓江欣怡不滿的是,稍微大了點,不過總比沒的穿好呀,她對着鏡子,趕緊梳頭髮,就聽見有人敲門,“請進。”江欣怡大聲的說。

門開了,走進來的是暮雲,依舊是拎了熱水進來。

“謝謝。”江欣怡吃力的扭着頭上的髮髻回頭對暮雲說道。

“不是換了女裝了嗎?怎麼還梳這個髻子?”穆芸放下手上的木桶,看着江欣怡問。

“我就會梳這個。”江欣怡不好意思的回答。

是啊,即便是皇帝的女兒,自己也會梳幾個髮型的,她居然什麼都不會,能好意思嗎?要不是捨不得這一頭烏黑的長髮,她早就自己剪成短髮了,如果在現代有這麼長的好頭髮,還上什麼班啊,去接個洗髮水的廣告,隨便甩幾下,那票子就嘩嘩的進了她的戶頭了。

“不嫌棄老奴的手笨的話,我來幫你梳吧。”穆芸試探的問。

“好呀。”江欣怡馬上開心的把手放了下來,端正的坐在那裡等。

穆芸的手法很輕巧,江欣怡一點都沒感覺到痛,不一會兒,一個好看的髮型就梳好了,江欣怡美滋滋的照着鏡子,回頭拉住穆芸的手說;“我也想叫您阿娘,真的不可以嗎?”

“不怕給你爹知道責怪你,就叫吧。”穆芸淡淡的說道。

“謝謝阿娘。”江欣怡喊着站起身,俏皮的在穆芸臉上親了一下。

“瑀兒真沒說錯,你可真夠瘋癲的。”穆芸苦笑着搖搖頭說道,眼底的那絲恨意卻沒有減弱,只是江欣怡沒留意罷了。

江欣怡嘻嘻一笑,趕緊自己動手倒水洗臉。

當她走出房門時,小槐傻傻的盯着她看了一眼,繞過她進了屋子,隨即院子里的人就聽見裡面傳來哭聲,隨即,小槐傷心的走了出來;“哥哥走了,不理小槐了。”

哈哈哈,大家都樂了,江欣怡趕緊走到他面前;“哥哥沒有走,變成了姐姐,你不喜歡嗎?”

小槐朝她看看,跑到文瑀鑫的面前很委屈的說;“都是爹爹不好,哥哥就跟你睡了一夜,怎麼就給變成姐姐了?你把小槐的哥哥給變回來。”

院子里的笑聲更大了,江欣怡從臉紅到脖子,白了文瑀鑫一眼。

“小槐,她就是昨天的那個哥哥,不過她比你還頑皮,老實喜歡扮成哥哥的樣子。”文瑀鑫低下頭跟小槐解釋了半天。

“是姐姐?那爹爹不要把她帶走好么,我要姐姐給我做媳婦。”小槐很認真的對文瑀鑫說。

文瑀鑫搖搖頭強忍住笑,很嚴肅的回答;“恐怕不行,因為她已經是爹爹的媳婦了。”

“哦,那就沒辦法了,讓爹爹給搶先了,那我可以管她叫娘嗎?”小槐天真的問。

文瑀鑫痛快的回答;“可以,當然可以。”

兩人一問一答,其他人都聽的很清楚,江欣怡也不例外。

小槐得到允許,轉身喊着;“小槐有娘嘍,不是沒娘的寶寶嘍。”然後撲進了不知所以的江欣怡懷裡。

“娘。”小槐很激動的鼓起勇氣對着江欣怡喊。

江欣怡這個暈啊,人家做媽得懷胎十月,她可倒簡單,這一覺醒了就成媽了,不過卻是後媽!

她抬頭看看文瑀鑫、福伯、穆芸、還有劉鈞,他們的眼神好像都很古怪,讓她看不懂。

好吧,叫聲娘她也不會少塊肉,況且這孩子還真的挺可憐的,王爺的兒子,那就是皇上的孫子,繁華京城的瑀王府不住,卻要在這鄉下獃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曲折。或許是為了他的安全?

“嗯,小槐乖,娘抱抱。”江欣怡紅着臉,應承着,把他抱了起來,這孩子馬上抱牢她的脖子。小槐沒有娘,她自己有娘卻無緣再見了,這不就是兩棵可憐的小白菜嗎?想到這裡,江欣怡眼圈一紅,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

文瑀鑫注意到她的異常,連忙走過來把小槐抱開,遞給身旁的穆芸,其他的人也都識趣的避開了。

“小槐的娘呢?”江欣怡紅着眼睛問。

“沒了,小槐剛生下來一個月,就被奸人給害了。文瑀鑫看着江欣怡的眼睛說。

江欣怡頓時感覺渾身發冷,好像打開冰箱門的那一瞬間,卻不明白是為什麼?

“那你得多派些人來保護他呀,也不能讓人知道他是你兒子。”江欣怡擔心的說。

“嗯,有勞王妃掛心了,我和劉鈞要離開一下,也許傍晚回來,也許明早回來,你留在這裡不要亂走。”文瑀鑫說。

江欣怡點點頭,這裡可比王府里好玩多了,何況穆芸和福伯對她的眼神和態度都友好了許多。可是當她看見騎上馬背準備出發的兩個人,同時回頭看自己的那一刻,心裡竟然咯噔一下,無名的恐懼像蜻蜓點水一般在她腦袋裡一掠而過。

這是怎麼了?擔心他會出事嗎?不會呀,自己不是經常暗地裡詛咒他早點歸天嗎?每次他從後院離開,她都在心裡說,祝你一路平安,四腳朝天嗎?可是這恐懼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