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些人應該死了，可現在還活着？你怎麼能確定？」

這已經是四百歲了，中階最長也是三百多年，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可面前的庫斯曼怎麼看也不像有這麼長壽命的人，那他的情報又來自哪裡？

知道梁震不信，庫斯曼沒有解釋，起身進了屋。過了一陣，拿着一個木盤出來。這個木盤邊緣圍有着數個圓圈，圓圈中間有着數張頭像。

「性命盤，盤中的這些都是我們組織的現任長老首領，我負責保管。也是確保萬一組織中有人出現變故時。」說著看了一眼芝妮雅繼續說，「上面會詳細寫着他們的狀態，這位就是我說的那人。」

變故很好理解，就是指像芝妮雅這種情況，被人控制。不過芝妮雅的身份不算重要，這個性命盤上沒有他。這幾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就看向木盤。有人頭像正常，也有偏黃偏紅的情況。泛黃是病，發紅是傷，暗則是某些隱疾。被指出來的那個人，頭像完全是灰的。上面記錄著信息，和剛剛老人所說一致。

看着那條信息，梁震喃喃道：「非生非死？」

「沒錯，非生非死。你看記錄，幾百年前就變成這樣了。據說也曾經有人尋找過，只查出或許和神主教有關。在死了幾個人之後，就沒人再敢追查了。一開始認為是被困在了什麼地方，可是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個狀態。所以他是被困住了，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被困住了。也可以說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活着。」

特殊的方式被困，梁震第一個想到了凱瑟琳。

「主人，我算不算還活着？」凱瑟琳也想到了自身。

「取魂嗎？」

取魂就是取出生物的靈魂用以他用，比如製造奴僕，打造器靈，像是凱瑟琳這樣的。惡魔是只要合適，不會有任何顧忌。也不對，唯一的顧忌是對方的實力遠超自己。天使卻從沒有聽說過取魂，但不能說沒有。故事中，是信徒使者主動奉獻自己的靈魂。

別忘了，那些故事可都是天使書寫的。代表就是所謂的《特比亞傳》，裡面直接把真相都誤導了。

「不知道，我希望不是，只希望他是去了感知不到的地方，提升了實力。所以他現在還活着。」

也正是因為生命長度的長短，惡魔和天使的動輒幾千幾萬年的壽命，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所以壽命越短，越能綻放絢麗的生命質量，實力增長也越快。

這也是人類雖然弱小，卻能夠抗衡兩方的原因之一。

當然關於第三位至上庇護的言論，只是一種猜測，沒人能夠證實。

地獄的惡魔成分非常複雜，只要是浸染到地獄的氣息，都可以稱作是惡魔。其實這不是種族，更像是職業或者國家的統稱。從七位君主有墮落天使，有人類，還有地獄生物，就能看出惡魔雖然混亂，但是兼容性非常高。對於人類來說，既是食物，也是競爭對手。

天堂則是天使們的天堂，神國裡面全部都是天使，即便再強大的天堂生物，比如神聖巨龍、泰坦巨人，不是這些高階天使的坐騎或者奴僕、士兵。對於人類的政策也是一開始通過宗教進行洗腦，意識同化身體同化形成新的天使。人類只不過是他們奴役的對象，從他們身上收取聖光中屬於祈禱性質的力量。

一直以來，梁震都忽略天堂對其他靈異者的態度是什麼？

成為靈異者，就是有了自己的信仰，不可能再被同化意識。就算是屬於聖光一系的靈異者，只要不屬於神主教體系，也會被排斥。姜狸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真的很好奇，地獄對人間的靈異者是互相獵殺和交易，那天堂對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態度？」

「說得不錯，惡魔陰險狡詐，行為不軌，和他們打交道都會有警惕

。就算聽到有人被惡魔害了，也就只是嘲笑他們蠢笨。天使每次出現不是和顏悅色，就是傲慢無禮，統一都是心懷鬼胎，嘴上說著仁義道德，實則根本不會在乎非天使們的性命。」

今天這一趟算是沒白走，對天堂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對自己以後真到了天堂，有個準備。

「謝謝您的解答，那就不再打擾了。」

梁震說著站起就要離開這裡，聽到身後庫斯曼的聲音。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是不是該讓放開芝妮雅了？」

凱瑟琳邪魅一笑：「我可沒答應。提普蘭德只是提了幾個問題，我可沒說只要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就離開這具身體。」

庫斯曼臉色已經變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是被騙了。能夠控制人的辦法有很多，馬文的名字他聽說過，只是一個普通的靈異者，看他們剛才的關係十分熟絡，就沒往惡魔方向去想。而且作為惡魔，能不知道天堂玩的那些手段嗎？

沒成想這個馬文是提普蘭德假扮的，回想之前的對話，既然是惡魔，不知道天堂手段就都是謊話。庫斯曼開始懷疑起提普蘭德來的目的，卻不知道這就是梁震的目的，還有自己的一個偽裝。

「那你們要怎麼樣才能罷手？」

「動手吧！」梁震在心中命令道。

芝妮雅一臉猙獰地說：「那就是你的命！」

看着沖向自己的芝妮雅，庫斯曼立刻運轉房間內的陣法，保護自己，並束縛住房間內的兩人。他已經感知到芝妮雅身上的力量異常的波動，知道她要動手。

「現在離開芝妮雅的身體，我可以放你們兩個安全離開。」庫斯曼最後還是想要和他們講講道理。

「不知道一般人都死於仁慈和話多嗎？」

話音剛落，芝妮雅已經自爆，庫斯曼面露驚恐，意識到她身上的能量波動不是為了動手而是自爆已經晚了。一聲巨響，房間里的物品都被炸得粉碎，包括三個人的身體。

「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沒發現你我們身邊都有人監視嗎？」

說得凱瑟琳有些心虛，好久沒有控制身體了，知道這個身體之後要被毀掉，為下面的行程消除痕迹。所以她也只注重享受了，其他都沒管。

「這幾天你老實待會兒，或者跟着幽蘭提前離開等着我過去。」

幽蘭消化那些吸收的靈魂，就去找凱瑟琳了，梁震這邊太平淡，它現在需要活動活動。凱瑟琳來的時候，梁震已經定下行動步驟，是一個非常適合消除痕迹，與馬文劃清關係的方法。在庫斯曼這裡出現的，只是一個帶有幽魂氣息的假身。

在自爆的前一刻，凱瑟琳已經通過硬幣回到了梁震真身旁。而硬幣也因為自爆的原因，變成了普通硬幣。在現場遇到一枚普通硬幣，也不會被人注意到。

隨後的發展，也都證實了梁震的猜想。

消防員和警察都在廢墟中忙碌，進進出出中沒有發現有兩個人趁着沒人管，悄悄溜了進去。

其中一個人看着客廳中的場景，分析說：「似乎是自爆，這裡有三股氣息，一個是庫斯曼長老，一個帶些金屬能量是芝妮雅，最後一個帶一些幽魂味道。馬文在哪？」

另外一人回答：「馬文還在那個托德的房間里，今天沒有出來過。」

「托德呢？」

「出城了，似乎和神主教有關係，所以沒人再敢跟着。」

「呼，這事情複雜了，地獄和天堂，我們下面要怎麼辦？」

「自爆情況下芝妮雅肯定是死了，庫斯曼長老此時還不現身，應該也是凶多吉少。幽魂有些複雜，之後注意一下有沒有幽魂領域的靈異者出現。」

「原本是想看看這個芝妮雅要做什麼，干出那麼多惡事，就這麼自爆，便宜她了。只是那個馬文？」

「既然那個馬文牽扯到神主教，我們就不要管了。跟他們扯上關係沒什麼好事。」

他們完全沒發現旁邊一名消防員沉默從他們身邊走過。

他出來之後，就脫下了身上的消防服，離開隱秘在看熱鬧的人群之中。

身旁看似一個看熱鬧的人，無意地問道：「什麼情況？」

兩人都看着受難的房子，那人說道：「看着很蹊蹺，只有幽魂的痕迹。他身邊是有一條幽靈狼的。」

「很難判是不是他，他一直以來都在隱藏自己的行蹤。他能夠控制人的精神，這能力是真的煩。」

「還不是上邊忽然在附近發現了那位的氣息，說可能出現在附近。就算出現了又能怎麼樣？現在都稱這位是大惡魔了，是咱們幾個小中階能夠抵抗的？」

「閉嘴！凡是惡魔就是我們的敵人，為了世界不被邪惡侵擾，就是捨棄這條命也要堅決剷除惡魔。神主會看到你我的貢獻，接引我們死後進入天堂。在成為天使之後，你也是去過天堂的，知道幾位大人對我們的期望。」

原本有些泄氣的那人精神振奮了幾分，像是被同伴的話所感染。不過裡面到底有多少分是真心就不一定了，電線杆上站着的山雀張開嘴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