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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婢女眼睜睜看着同伴在自己面前軟倒下去,張大了嘴,卻一句話也喊不出來。/../

也幸虧她沒喊出來,否則她的下場只怕更慘。雖然頂在她的頸項的只是陌刀的刀背,但以劉子秋的力量,只要稍一用力,照樣可以折斷她的脖子,讓她香消玉殞。

這時,劉子秋原本凌厲的眼神忽然變得溫和起來。

那天在少林填充與道信的交鋒,雙方都沒有動手,但場面的兇險卻遠勝一場搏命廝殺。道信倚仗的就是一種無形的精神力量,幸虧劉子秋的內力修為不弱於他,否則後果堪憂。

自從那次以後,劉子秋也開始關注起精神力量。他雖然還不明白其中的法門,卻也知道眼神肯定是其中的重要一環。他在這方面的道行連入門級別都算不上,但強大的氣場彌補了不足,用來對付一個柔弱的婢女卻已經綽綽有餘了。

剛才,胖婢女說不出話來,就是被劉子秋凌厲的眼神嚇住了。現在,劉子秋的眼神變得溫和起來,就彷彿一縷春風吹過,驅散了冰天雪地的寒冷。這種感覺太奇怪了,讓胖婢女覺得劉子秋才是她真正的主人,無論劉子秋吩咐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

劉子秋當然不會要她做其他事情,緩緩收回陌刀,輕聲問道:“說,宇文敬究竟在哪裡?後衙里有多少守衛?”

胖婢女此時已經沒有了恐懼,手朝着前方一處庭院指了指,聲音細若蚊蠅:“宇文敬昨夜宿在夫人房中,此時只怕還高卧未起。後衙里除了夫人、小公子和我們,另外還有三名婢女,卻沒有守衛。宇文敬不許男人進後衙來……”

沒想到這個胖婢女如此囉嗦,竟然學會了問一答十。劉子秋皺起了眉頭,打斷她的話,繼續問道:“宇文敬的夫人和孩子是何時到的威定城?”

這個問題看似無聊,其實非常重要。如果宇文敬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把老婆孩子接過來,說明宇文家族至少已經控制了從長安到西海的各個郡縣。如果宇文家族真的控制住了這麼大一片區域,以劉子秋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能與他們相抗,他就必須重新考慮自己的計劃了。

“夫人不是從中原接過來的,而是宇文敬在這裡新娶的,小公子也不是宇文敬的兒子。”胖婢女竟然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其實,奴婢原來就是伺候夫人的,夫人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便失去了劉子秋的蹤影,只剩下瑟瑟的北風,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下升起。胖婢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唯有兩股之間暖洋洋的。剛才刀架在脖子上都沒事,現在劉子秋已經走了,她竟然尿了褲子,胖婢女不禁臊得滿面通紅。胖婢女哪裡知道,劉子秋根本不會運用精神力量,無法控制住力道。他的眼神雖然溫和,但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婢女來說,卻已經足夠讓她遭受重創,失禁還是輕的。如果不是因為劉子秋的力量無法集中,此刻的胖婢女只怕會終身癱瘓。

胖婢女臉上的羞意還未退卻,從後面又衝出來一群人。這些勇敢的牧民可不懂得憐香惜玉,照着胖婢女的後頸便是一刀背,將她拍昏過去,抬起一腳,將她和瘦婢女一起踢進路邊。她們每天清掃道路,路邊早堆起了高高的雪堆。這一下,兩個婢女都被埋進雪堆里,只怕要凍個半死了。

劉子秋知道所謂的夫人並非宇文敬從中原接過來的,而且後衙竟然沒有守衛,頓時心頭大定,當然沒興緻再聽胖婢女嘮叨下去,撒腿如飛,轉眼間便到了那處庭院外面。

這裡的院牆可就矮多了,劉子秋單手一撐,便翻了進去。院子和中原的布局不同,三間木層呈品字形排列在院中,木屋修造得十分精美,大概是慕容伏允的某個嬪妃的寢宮。

三間木屋,有兩處亮着燈,唯有左邊一間依然漆黑一片。劉子秋心念一動,直接向左邊的木屋走去。側耳貼在屋門外細聽,屋內傳來輕微的鼾聲。劉子秋冷笑一聲,從腰間抽出匕首,插進門縫輕輕一捅。“吱咯”一聲,屋門開了。屋內燃着火爐,溫暖如春,中間的大床上睡着兩個人。

劉子秋閃身而入,裹挾進一陣寒風。

寒風驚醒了床上的人,一個漢人女子撐起半個身子,迷糊着雙眼看清來人,忍不住“啊”的驚呼出聲,雙手下意識地掩向胸前。屋裡昏暗如夜,劉子秋眼力驚人,早看清這女子生得十分美貌,瓜子臉,大眼睛,肌膚勝雪,一頭秀麗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胸前的兩隻山丘,只是由於驚恐,五官略微的些扭曲。

睡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想是昨天晚上勞累過度,竟連眼睛都睜不開,只略略翻了個身,雙手順勢摟住那個女子,嘴裡不清不楚地嘟囔道:“寶貝兒,做惡夢了?”

劉子秋笑了,這聲音不正是宇文敬嗎?他不理那女子驚恐的眼神,大步上前,一把掀開錦被。錦被下面,這對男女一絲不掛,在他們身旁,竟然還睡着一個四五歲的男孩,想必就是那兩個婢女口中的小公子了。

騷韃子做那事的時候不避兒女,想不到宇文敬竟然也這樣做,劉子秋不覺心生厭惡,一把叉住宇文敬的脖子,將他從床上拖了下來,重重扔在地上,抬腳踏住他的心口。

其實劉子秋不知道,宇文敬和宇文化及同族,他們的祖上都是匈奴人,這樣做便不奇怪。

這個時候,宇文敬便是有再多的困意也被嚇醒了。他努力睜大眼睛,驚恐萬狀地看着劉子秋,覺得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只得喃喃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劉子秋的聲音有點冷,彷彿是從地獄傳出來的,“你老實告訴我,楊廣究竟是怎麼死的。如有半句謊言,我叫你生不如死!”

宇文敬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地把他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與步勇的陳述並無多大出入,看來步勇沒有說謊。

劉子秋點了點頭,放開宇文敬,讓他從地上坐起來。

屋內雖然溫暖,但外面畢竟冰天雪地,可憐宇文敬赤條條不着寸縷,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床上只有一條錦被,那個女子抱着孩子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劉子秋自然不能將錦被拿來蓋在宇文敬身上。至於他們兩個的衣物,扔得屋子裡到處都是,劉子秋更不可能幫他們撿回來,只能由他凍着。

只一會兒功夫,宇文敬便受不了了,牙齒不住在打戰,結結巴巴地說道:“好,好漢,你饒了我,錢,錢都給你,還,還有床上的女人,也,也送給你。”

“不用你送,某自己會取!”劉子秋聽到屋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知道是自己帶來的那些勇士趕到了。有宇文敬這個重磅人質在手,就算威定城中的守軍和衙役都殺過來也不用擔心。大局已定,劉子秋心情大好,一邊調侃,一邊問道,“和楊廣一起遇刺的還有些什麼人?”

這才是劉子秋真正想問的。楊廣雖然死了,但大隋還有許多重臣,其中不乏跟隨楊堅打天下的老人。這些人或文或武,許多人對大隋忠心耿耿,有他們在,大隋暫時還不會亂。

“當時楊廣身邊人很少,只有大將軍來護兒、大將軍屈突通、將軍長孫晟和兵部尚書段文振,都死於叛軍的亂箭之下。”說到這裡,宇文敬忽然頓了頓,“還有蕭皇后也死了。”

來護兒、屈突通都是大隋名將,長孫晟是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兄妹的父親,沒想到竟然都死於楊玄感的偷襲。最讓劉子秋震驚的是,連蕭皇后都死了。

蕭皇后溫婉美貌,歷史上曾經有一個傳說,講述她先後侍奉楊廣、宇文化及、竇建德和突厥的啟民可汗,六十歲的時候還被李世民迎回長安,寵幸以後封為昭容。對這個故事,劉子秋始終心存疑惑,他很想看看蕭皇后究竟生得如何美貌,又是如何保持容顏不衰的。可以沒想到,歷史上活了八十多歲的蕭皇后,竟然就這樣死了。

宇文敬看到劉子秋神情發滯,忽然叫了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柳郁的手下!”

“不錯,我便是柳校尉手下的旅帥劉子秋!”劉子秋完全掌握了主動,根本不怕宇文敬識破自己的身份。

宇文敬最擔心劉子秋是慕容伏允派來的,得知他是柳郁手下的旅帥,心情反而放鬆了下來,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讓我穿件衣服,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劉子秋輕蔑地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這樣挺好!”

對方頂盔貫甲,自己卻赤身露體,在氣勢上便先弱了對方一籌。但是人在矮檐下,又怎能不低頭?

宇文敬自嘲地笑了笑,還不忘夾緊雙腿,把下身遮住,這才拱手說道:“劉旅帥,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