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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凌卻沒有想到 他這隨口敷衍的話卻讓高元的心思又亂了起來

這兩位公主是要獻給劉子秋的 雖然還沒有正式成為皇帝的女人 但也不是其他人可以染指的 高元當然也沒有膽子把自己的女兒送給趙凌 他只是讓趙凌先看看 給他一個念想 至於具體的打算 卻不可能挑明 不過 聽了趙凌的話 高元的心又野了起來 如果劉子秋真看中了他的女兒 他還用擔心乙支文德有什麼企圖嗎

懷着複雜的心情 高元終於來到了國內城城守府的大廳 大廳內 劉子秋坐在龍案後面 正在審閱奏章 這些奏章都是魏徵讓人快馬送過來的 是關於西北的動靜 離開洛陽回到領地的達曼果然不肯安寧 先是召集手下各部落的首領搞了個聚會 然後開始集結兵馬 這些游牧部落的牧民都是天生的戰士 不需要特別的訓練就可以上馬作戰 達曼很快就聚集了近二十萬軍隊 而在這之後 一支千餘人的隊伍離開達曼的營地 往洛陽方向而來 按照魏徵的推測 這是達曼的和親隊伍

想到賊心不死的達曼 劉子秋便暗暗搖頭 不要說他向來反對通過犧牲女人來換取一時的和平 就算他支持和親 也無法進行 除非他隨便找幾個宮女冒充大漢的公主 這個達曼還真是腦子有問題 劉子秋也知道 達曼集結軍隊的用意就是想向大漢施壓 因為達曼清楚 就算漢人在西突厥的領地內沒有姦細 薛世雄也會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劉子秋 而達曼一直堅信 大漢內亂方平 絕對不可能在這時候輕啟戰端 可是達曼卻不知道 劉子秋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否則也不可能在這冰天雪地的季節里御駕親征、討伐高麗

“不作死就不會死 ”劉子秋冷笑一聲 把奏章丟在一邊

高元不知道劉子秋為了什麼事而生氣 倒是嚇了一跳 趕緊拜伏在地 大聲說道:“遼東糞土之臣高元叩見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劉子秋臉色嚴肅 輕輕抬了抬手 道:“來人 給王爺看座 ”

這種椅子很新奇 上面還鋪着厚厚的毛毯 高元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感到很舒服 卻又不敢像劉子秋那樣坐得十分隨意 心裡盤算着是不是回去也找木匠仿製一張

劉子秋卻已經笑了起來 又說道:“朕的提議 想必王爺都已經答應了 ”

高元慌忙欠了欠身子 說道:“陛下有令 小王豈敢不依 不知道陛下何時才肯發兵 助小王攻下百濟、新羅 ”

劉子秋笑着擺了擺手 說道:“不忙 不忙 事情起了些新變化 你且在這裡安心住下 明日便有結果 ”

他說“不忙” 高元卻更加着忙了 尤其是聽到“新變化”這三個字 高元的心便揪了一下 趕緊扭頭看向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也是臉色突變 趕緊拱手說道:“陛下 君無戲言 說好的事情 你可不能反悔啊 ”

劉子秋哈哈大笑道:“朕是什麼人 答應你的事情 自然會兌現 行了 今天先不說這些 朕見到你們君臣 很是高興 當浮一大白 一醉方休 走吧 喝酒去 ”

這時候的劉子秋哪像是個皇帝 分明是個市井之徒 高元倒不覺得有什麼 這樣的人才更好對付 倒是乙支文德吃過虧 心生警惕 不過他再警惕也沒有用 劉子秋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而且這場酒宴只有劉子秋、趙凌和高元三人參加 他連在劉子秋露面的資格都沒有了

酒宴自然非常豐盛 完全是招待國賓的規格 高元懷着心思 本不肯多飲 卻撐不住趙凌反覆相勸 竟至醉倒

劉子秋這才作罷 擺了擺手 說道:“想不到高元如此不勝酒力 真是令朕掃興 趙愛卿 你就陪他在隔壁歇着吧 ”

趙凌拱手道:“陛下 高麗王爺帶了兩位公主前來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

劉子秋想了想 說道:“公主不是一般的富家小姐 卻需以禮相待 先在後宅尋個地方 好生安置 你先帶着高元下去吧 朕還未盡興 在此再飲片刻 ”

“臣遵旨 ”趙凌深深一揖 扶着高元往隔壁去了

隔壁卻是一處廂房 與大廳只是一堵木製牆壁相隔 大廳里的絲竹之聲仍然能夠清清楚楚地傳到這裡 並不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 進了廂房 趙凌便不肯再扶着高元 吩咐一聲:“來人 ”

從外面走進幾名兵士 為首的卻是張二 張二拱手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

趙凌皺了皺眉 說道:“你是何人 這裡本不該你當值 ”

張二慌忙說道:“大人明察 是達愣將軍臨時把小人調至這裡的 ”

趙凌這才點了點頭 又指了指牆邊的一張架子床 說道:“伺候王爺休息 本官還要去安置兩位公主 這裡就交給你了 務必保證王爺的安全 如果出了差錯 本官唯你是問 ”

張二連聲應諾 指揮兩名手下把高元扶到榻上 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持刀守在門外 廂房裡便是再無第二個人 躺在架子床上的高元忽然睜開眼睛 一雙眉頭緊緊擰成了個川字 他根本沒醉

要說高元的酒量 那也是相當厲害 雖然滿腹心思 但也不至於如此不濟 輕易醉倒 他到現在都弄不清楚劉子秋和乙支文德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 所以便多留了個心眼 先裝醉 可以避免說出什麼錯話 但是 被劉子秋安排到這裡以後 高元卻是心頭一驚 因為門外的守衛已經換成了那個讓他十分忌憚的張二 他忌憚的不是張二的武藝 而是他和乙支文德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如果張二想要暗算他 這裡或許也是個機會

高元環顧了屋裡一眼 卻找不到什麼可以防身的武器 而他貼身的短劍在進入大廳之前就被門外的侍衛收走了 他要武器並不是想跟劉子秋直接對抗 因為他知道 以現在的狀況 根本不可能和劉子秋對抗 他只是想防備張二的暗算而已 忽然 高元發現架子床旁邊有一根鐵棍

這根鐵棍和這張奇怪的架子床上的那些鐵杆一模一樣 顯然是床上的某個部件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放在一邊 而沒有組裝到床上 或許是個備件 或許這張奇怪的床榻組裝的人也不熟悉 把它落在了這裡 但不管怎麼說 這要根只有嬰兒手臂粗的鐵棍卻是他能找到的最好武器了 更讓他心喜的是 鐵棍的一頭已經磨尖了 大概是方便插入地面才這樣做的 但對高元來說 這根鐵棍就像是一支短矛

高元輕輕把鐵棍拿起來 藏在架子床的裡面 用錦被遮住 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忽然 大廳里傳來一個聲音:“啟奏陛下 新羅王在外面求見 ”

聽到這個聲音 高元驚出一身冷汗 乙支文德不是說劉子秋要幫着高麗打下新羅和百濟嗎 怎麼新羅王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根本是劉子秋和乙支文德之間設計的一個陰謀 其目的就是為了把他誆到國內城來

高元越想越怕 卻不敢亂動 只能靜靜地聽下去

不一會兒 就聽大廳里的絲竹聲已經停止了 接着有人說道:“尊敬的大漢皇帝陛下 這位便是新羅王 ”

高元心頭一震 這個聲音十分熟悉 好像是乙支文德身邊最親信的人 一直以來 緊跟在乙支文德身邊的共有兩個人 可是這次乙支文德回到平壤 卻是隻身一人 高元當時也很奇怪 隨口問了一下 乙支文德支支吾吾 最後也沒說清楚那兩個人去了哪裡 讓高元沒有想到的是 這兩個人當中的一個竟然會出現在大廳里 而且將新羅王引見給劉子秋 這個消息太震驚了 高元張大了嘴 好半天都沒能合攏

大廳里 劉子秋和新羅王不知道談了些什麼 總之 聲音很輕 似乎在密謀一件大事

忽然 又有人來報:“啟奏陛下 百濟王在外面求見 ”

緊接着 高元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次居然是另一個長期跟在乙支文德身邊的親信 乙支文德的兩大親信失蹤了很長時間 卻突然同時在此現身 而且分別陪同着新羅王和百濟王 這說明什麼 高元感到後背都是陣陣涼風 他也隱隱有些明白劉子秋所說的新變化是什麼意思了

就在高元心驚膽戰的時候 門外忽然響起侍衛的喝斥聲:“什麼人 站住 ”

門外 乙支文德小聲說道:“這位兄弟 能否行個方便 在下有要事求見我家大王 ”

那名侍衛卻不肯讓步:“陛下有令 王爺正在休息 任何人不得打擾 ”

這時 傳來張二的聲音:“呵呵 原來是乙支大人啊 你們幹什麼 這是乙支大人 陛下跟前的紅人 還不快讓開 ” 乙支文德皺了皺眉頭 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劉子秋的紅人 但他也聽說了新羅王和百濟王相繼來到國內城的消息 這樣的大事卻容不得半點耽擱 必須馬上報告高元 想出對策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 乙支文德並沒有多想 朝張二道了聲謝 便推開門 走進了那間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