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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車廂拆了可以再裝,這些魚要是錯過來,回到仁安鎮可沒處買去。林大娃,你要是再瞎叭叭,回去別想吃我做的魚!”林微微威脅地瞪着自家大弟弟——現在抱怨來抱怨去,等吃魚的時候都沒你吃得歡!

江陌寒從袖中取了一個帕子,蒙在了口鼻上。嘿!別說,白色的帕子,搭配他那身月白色的衣袍,顯得更加仙氣飄飄。

林子言見狀,也趕緊取出帕子蒙在鼻子上。這小子,倒多了幾分偷雞摸狗的賊樣兒。林微微忍不住取笑他……

“將軍,莫非這三人有異?”林將軍的副將,見自家將軍回頭看着那輛裝滿凍魚的馬車,久久未曾收回視線,便蹙眉問道。

林將軍目光從馬背上的小姑娘身上收回,緩緩地搖了搖頭。剛剛那聲“林大娃”勾起了他對孩子們的思念。他的大兒子,小名就叫大娃,第二個孩子也是個女孩兒,只不過……

被稱為“二姐”的小姑娘,身形纖瘦,眉眼姣好,伶牙俐齒,古靈精怪,怎麼可能是他們姐弟?

唉!芫娘、孩子們,你們究竟在哪裡?

林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剛剛擦身而過的幾位將士——瞅啥呢?一把年紀了還不正經,盯着她這個小姑娘看,再看眼珠子給你戳瞎嘍!

“嘿!將軍,這臭丫頭居然敢瞪你!”林將軍的副將不能忍,捋起袖子就要讓她知道什麼叫貴賤尊卑!

林將軍卻輕笑着攔住了他。這小丫頭還挺有性兒!他輕輕甩去小姑娘帶給他的熟悉感——他的芫娘即便從村子裡遷走,也不可能往邊境這邊遷。老家那邊也派人去打聽了,也一無消息。

快六年了,芫娘和孩子們,可都還好嗎?他一定要找到她們!

三日後,林微微三人趕着一車魚進了村子,整個村子都轟動了——這林家大娃去趕考,還是去賣魚去了?

小二娃帶着他一群小弟,圍着馬車瘋了似的又叫又跳,他指着一條最大的哲羅:“好大的魚,豎起來都快比我還高了!”

村長婆娘走過來,嘖嘖地道:“二妮兒,你買這麼多魚,能吃得完嗎?咋滴,縣裡遇上魚販子了?”

聽到動靜出門的黃氏,迎了過來:“你說你們,考完了也不知道回家,非跑到邊境繞一圈,也不怕遇上東胡人!”

林子言快嘴地道:“咋沒遇上?二姐一箭一個,射死了好幾十呢!”

“啥?”黃氏捂着胸口,臉色瞬間煞白。

林微微瞪了林大娃一眼,趕忙下馬扶住了娘親:“別聽大娃瞎說。那互市上有幾千守軍呢,哪有我用武之地?不過看着陣仗大,一點危險都沒有!”

林子言摸摸鼻子,娘身子本就柔弱,他真不該講出實情,讓娘擔憂。他忙跟着道:“是啊!有旻王世子帶領的守軍及時趕來,這趟算是有驚無險……對了,我們帶回來幾隻草原黃羊,肉質可肥美了。其中一隻懷了崽兒,咱們可以養起來慢慢吃!”

黃氏檢查了兩人身上,沒發現傷口,便放下心來。她看着滿車的凍魚又犯了愁:“微兒,你這是打算在鎮上販魚?”

林微微扛起一條一米多長的哲羅就往後院走:“販魚能賺幾個錢兒?我這是打算屯着自己吃的,咱家的地窖中,不是藏了不少冰塊嗎?這魚冰凍着能吃好久呢!”

她都盤算好了,給未來親家彭家送幾條過去,還有她的合作夥伴寧東盛。人家每次去草原都會給她帶些禮物回來,這次她就還些魚回去吧——畢竟來而不往非禮也!

還有薛老那兒……算了,薛之乾的手藝一般,等她做成了魚丸,包了魚肉餃子,再給他老人家一併送過去吧。還有范先生那兒,也送幾條魚和幾斤魚丸子過去……

還有桂花嬸子、鎖頭娘、老村長、梁大夫那兒……這麼算下來,她還嫌買的魚少了呢!

第二天,林微微取出一條一米多長的哲羅,準備做魚肉餡兒和魚丸。聽說她們回來了的桂花嬸子、鎖頭娘來串門,見她在院子里忙活,紛紛來幫忙。

一條七八十斤的魚,去頭去骨以後,做出了二十斤肉餡兒、三十斤魚丸。林微微給幫忙的人每人送了兩斤肉餡、三斤魚丸。

中午的時候,林家吃上了哲羅魚肉餡兒的餃子,和椒鹽魚丸、魚丸湯,那鮮香勁兒,每個人都吃得很滿足。尤其是小二娃和小讓兩個小孩子,純天然無添加的魚丸,對小朋友的身體大有好處哦!

第二天,林微微又做了一些魚丸,包了些餃子讓小書生給鎮上的兩位老人家送去。(范先生:人家頂多算是人到中年,怎麼上升為跟薛老一個輩分的了?)

江陌寒先去了范先生家,放下了凍魚和魚丸,坐着說了會話。范先生問他:“縣裡破獲的舞弊案,跟你有沒有關係?”

江陌寒道:“縣太爺帶着衙役,親眼撞見了試題交易,怎麼會跟學生有關係?”

范先生看了他一眼,道:“皇上挺重視人才,還特地派了監察官來監察考試的公平性,陌寒,這次院試你所擔憂的,應該不會發生。先生很看好你,好好考!”

“多謝先生信賴!”江陌寒的志向可不僅僅止步於院試。

前世舞弊案在院試爆發,或許縣試和府試中,已經有泄題的現象,只不過那時候的吳波不缺銀子,試題交易很謹慎,無人發現罷了。要不然,以吳波那樣的草包,怎麼可能一路考到院試?

這一世,舞弊案在縣試就被揭發出來,朝廷又派了監察官前來,中州府的院試,不會再發生他擔心的波折。

范先生又考較了江陌寒幾個問題,對他的答案極為滿意。江陌寒是書院中最有靈性最有潛力的,有進士之才,可為人太過清傲,這樣性子的人,將來的官途走得不會太平坦。

不過,這大半年看來,少年的心性經過磨鍊似乎朝着好的方向轉變——傲骨猶在,清高已消,或許他在朝堂上能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