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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言躍躍欲試。不過,讓他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還真有些心裡打怵呢。突然,他眼睛一亮,對江陌寒道:“二姐夫,等你通過鄉試去京城趕考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去長長見識?”

江陌寒斜睨着他:“你就不想着努力一把,考過鄉試,明年跟我一同去京城趕考?”

林子言嘿嘿地笑着,很有自知之明地道:“二姐夫,我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能考中秀才都是萬幸了,可不敢奢望能中舉人。你看,你進京趕考,身邊連個書童都沒有,我跟着至少能幫忙跑個腿啥的。”

江陌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你?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到時候不知道誰照顧誰呢!

“只要你能徵得嬸子的同意!”江陌寒想着,這傢伙畢竟是他未來小舅子,帶他出去見見世面也沒啥。

范先生看向林子言:“子言也參加八月的鄉試?”

林子言看了自家二姐夫一眼,道:“是的,先生。我知道我考中的機會渺茫,可我二姐說去經經考場,積累積累應考的經驗,對以後科考也是有幫助的。”

范先生點點頭。沒想到他得意門生的未婚妻,不但廚藝好,還挺有生活的智慧呢!本來吧,范先生對於得意門生定下這門親事,心中還頗有微詞的。

江陌寒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年歲也不大。以他的才學,春闈很大幾率榜上有名,到時候還缺媳婦嗎?沒想到這個弟子早早就給自己定下了一位農家女,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再想想這位弟子的脾性,天生帶着孤高的傲氣,偏偏又是個極有主意的。他能看中隔壁的小農女,那小姑娘定有可取之處。

唉,自己只是他的先生,何必操着老父親的心呢?范先生抿了一口醇香濃厚的果酒,不由挑眉道:“這……好像不是葡萄酒吧?”

林子言不無得意地道:“這是羊奶子酒。去年我姐釀製的葡萄酒喝得差不多了,這是剛剛釀出來的。先生若是喜歡,待會兒帶兩壇回去……”

林家釀造的葡萄酒,江陌寒也沒少給范先生送。范先生喝了一個冬天,這頭痛失眠的老毛病,都減輕了不少。最近,葡萄酒快喝完了,范先生心裡還說陌寒這孩子咋不送了呢,原來儲存告急了呀!

“這些果酒,都是你二姐釀的?”范先生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抬眸看了得意門生一眼——這傢伙不會是被好酒美食的糖衣炮彈給腐蝕了吧?

林子言又興緻勃勃地道:“范先生,這果酒您帶回去最好窖藏兩個月以後再引用,口感會更醇厚。”

江陌寒掃了未來小舅子一眼:這羊奶子酒,是上次他跟丫頭上山採回來的羊奶子釀的,總共就那麼三壇,你倒是大方,一出口就送出了兩壇。這小子,又欠收拾了!

范先生一邊喝着小酒,一邊嘗着佳肴,跟幾位學生悠閑地聊着:“子言啊,你家人來人往,還挺熱鬧的。”

林子言笑道:“我二姐打算做果醬、果酒,村裡人閑着也是閑着,便采了野草莓、羊奶子換點小錢。”

十里溝現在在仁安鎮可有名了,范先生自然也是聽過的。他知道,十里溝的變化,都是他這位得意門生的未婚妻的功勞。憑着一身本事,帶着村民進山採集山貨、松果,帶領全村人建起松子加工作坊,還高價收購村民們採集的野果給他們創收。據說連隔壁的村子都受益呢……

細細想來,他又能理解得意門生的選擇了。善良、大氣、有能力,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良配啊!只是不知道將來他這個弟子考中進士為官之後,他娘子能不能給他助益,他會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范先生用過午飯便離開了,馬車上放着兩壇羊奶子果酒、一盒鹿肉脯,還又一罐方便保存又適合小奶娃吃的點心……范先生可以預想到自己那剛剛四歲的小孫孫,會多麼高興了——陌寒這未婚妻,還挺會來事兒的嘛!

……

挺會來事兒的林微微,很生氣,很生氣!沒控制住自己,一拳將江家院子里的柿子樹給捶斷成兩截。林子言和彭禹彥一臉驚悚,忍不住往後退兩步,再退兩步……

在林家幫忙清洗野果子的馮娘子,聽到動靜擦擦手走了過來,看到地上躺着的柿子樹,詫異地道:“咋啦這是?這棵柿子樹礙了我們微微的眼了?我早就看這棵樹不順眼了,擋了院子大部分光線,微微你砍得好!”

林子言嘴角抽了抽:馮姨,你怎麼也慫了?睜着眼睛說瞎話呢,去年秋天的時候,還說這棵柿子樹結的柿子做得柿餅甜糯可口呢!

黃氏也跟在馮娘子的身後走進江家的院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道:“二妮兒,咋滴啦?這一大早的,誰惹你不高興了?”

黃氏看着地上斷成兩截的柿子樹,心中給得罪林微微的人點了根蠟——二妮兒自從腦子清醒了之後,還從沒這麼生氣過。

林微微上前拎起林子言胸口的衣襟,問道:“你確定小書生一大早就出發去府城了?”

林子言雙腳都被拎得離地了,他哭喪着一張臉,連連求饒:“二姐,真不是我幫着二姐夫瞞着你,我是真不知道他沒跟你商量啊!我還以為他跟你說好了的……”

“屁!要是說好了,他能趁着我在山上練功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出發?要是說好了,我能不去送他?要是……他要是跟我說了,我怎麼可能放心他一個人去府城?”中州府離戰場那麼近,萬一有東胡人潛進去,小書生豈不是危險了?

林微微一把將林子言摔出去,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好你個小書生,這麼大的事居然不跟我商量一下,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她黑着一張臉,跑去隔壁後院的馬廄,卻發現裡面別說馬了,就連那頭大叫騾子都不在。她氣瘋了,把想偷溜的林子言拽過來,指着馬廄切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