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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媽媽也嘆了口氣,只低低道:二殿下也莫要責怪我家三小姐,在這個地方三年,若非安安,她一個人又如何能熬得過?她們母子情深,你這樣熱欶欶的猛一下說要帶走哥兒,任憑是誰,只怕也會心中難過,接受不了的。

言畢,她搖了搖頭,方帶着安安施施然出了門去。

安安還哭着喊着要陪他娘,錢媽媽只哄着他,才勉強去了院子里。

人一走,偌大的房內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二爺臉色一陣陣頹然,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只靜靜的坐在了炕沿上,一手拉過了高香寒雪白的手,握在了掌心,蹙着眉,低低道:寒兒啊,你一定要醒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情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並不是真的要從你身邊帶走安安,我知道安安是你的命,是你的全部……他喃喃自語,一面又將高香寒冰冷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頰上,撫了撫她鬢角的碎發,低低道:你知道,我好歹也是個皇子,你怎麼能當著那麼多人讓我難堪呢?道歉的話,我又如何能說的出口?

二爺蹙起了眉頭,茫然四顧,心中皆是擔心……

黑鷹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

他不顧蘇子謙的阻攔,三步並作兩步就走進了高香寒的卧房。

宇文奕風,你這個混蛋。黑鷹滿臉的怒意,照着二爺的面門就是狠狠一拳。

二爺被打的有些懵了,站在炕沿邊,一個趔趄往後倒去,嘴角已經掛上了血珠子,可見黑鷹下手極狠。

蘇子謙等人見主子被打了,急忙過來制服黑鷹,黑鷹只冷笑道:你也就這點子伎倆,人多欺負人少,也足見你們皇族的威名了。聲音帶着幾分嘲諷。目光卻心疼的掃過了高香寒憔悴的臉頰,尤其是眼角的淚痕,更是讓他心疼不已。

二爺站穩了身子,伸手,只略略拭了拭嘴角,俊朗的臉頰上登時有了些腫意,他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吧!

這……

都出去……二爺聲音帶着幾分尖利,目光灼灼。他與黑鷹的事情,也該是有個了斷了。

錢媽媽摟着安安,不讓他看。只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你這個混蛋……黑鷹咬牙切齒。左手又提起了二爺的衣領,可惜,右手不能揮在他的臉上,只能恨恨道:你怎麼能帶安安走?你可知道安安對她有多重要?帶走了安安。你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二爺目露不屑,只哼了一聲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你也應該知道,安安是我的兒子,我有權利帶他走。

黑鷹額上的青筋跳了起來,他眼底染上了幾分頹然,旋即又冷笑着丟開了他的衣襟,道:你算安安哪門子的爹爹?若你真是他爹爹,又怎會不顧忌孩子的感受?他眼眸微動。冷然道:你在京都有那麼多的女人,何必要來招惹她?她在這裡過的本來清清靜靜的,現在全都被你給攪亂了。

二爺哼了一聲:我不算安安的爹爹,難道你就算嗎?他語中帶着幾分勝利者的驕傲,往前幾步。揚眉道:再說我與她的事情,何時需要你插手了?我與她兩情相悅,就算是磕磕碰碰又能怎樣?醒過來,她不一樣還是我的女人。他目光帶着不屑,掃過了黑鷹的臉,冷哼道:可不像你,就連喜歡她都喜歡的如此卑微,只怕你都沒勇氣說出口吧!他哈哈笑了兩聲,不無得意道:也對,就算你說出口又能怎樣?她還是會拒絕你,到時候只會讓你更加的難堪,不是嗎?

你……黑鷹氣的揚起了拳頭,卻被二爺鉗住,他目光灼灼,警告道:告訴你,她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想不得,更碰不得,懂嗎?

黑鷹挑眉,不齒道:你還真是自信,若非你是安安的爹爹,她怎可能對你傾心?你好好想想吧……言畢,他冷冷的甩開了二爺的手,坐在炕沿上,靜靜的看着高香寒,喃喃道:你怎麼這麼傻!為了這樣的男人,你值得嗎?

二爺聽的只覺一陣陣的厭惡,也坐在了炕沿上,還用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鬢角,冷笑道:我勸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趁現在用情不深,抽身還來得及。

哼!黑鷹不以為然,揚了揚唇角,看向高香寒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柔和,低低道:我對她的情分豈是你這樣的薄情人能明白的。

薄情?二爺哈哈笑了兩聲,揚眉質問他:那你為了一份求不到結果的情愛付出,難道就不覺得迂腐可笑嗎?

黑鷹不屑一顧,並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喃喃道:求不到結果?你怎麼知道我求不到結果?她開心,她幸福,就是我求的結果……他聲音冰冷,目光凝在他的臉上,也質問道:你呢?你求的結果是什麼?求你自己開心?還是求她一時的新鮮?他搖了搖頭,只淡淡一笑道:我本是個殺手,男女間的情愛對我來說不過是累贅,只是遇上了,我便願意傾其所有,也要換她一世無憂。目光一冷,透了幾分殺氣,咬牙道:所以,若你辜負了她,或者你死,或者我會將他從你身邊帶走,這一輩子你都休想再見到她一次。

就憑你?二爺不屑,目光掃過了他的殘臂,勾着唇角道:你有那個能力保護她嗎?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大,這世界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男女情愛也得是你情我願,你剃頭挑子一頭熱,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不錯,我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黑鷹自嘲了一句,只冷然道:只要你記住我今日說的話就行,別等到了那一日,你後悔……

後悔?我從不知後悔二字怎麼寫,我只爭朝夕。言畢,二爺故意俯身在高香寒的頰上親了一口,喃喃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黑鷹心底一陣觸痛。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旋即起身,冷冷道:照顧好她,別再讓她受傷了。

心底流着血,卻也不願讓二爺看到他的狼狽,抬步,施施然走了出去。

其實黑鷹的一番話,二爺心裡還是頗為觸動。尤其是他那番無所求的言論,似乎比起他給高香寒的愛,更加的要偉大。

他心底甚至有些嫉妒。嫉妒他能說出這些話來。嫉妒他能有這樣的勇氣。有這樣拚死的精神……

目光落在高香寒臉上,又摸了摸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喃喃道:你說,怎麼有那麼多男人為你傾心……

高香寒只覺得身子沉沉的。孤孤單單的,彷彿墜入了無邊無際的迷夢一般。眼前一下閃過安安被二爺帶走的樣子,一下又是褚秋慧咬牙切齒的樣子,繼而又是自己嚎啕的樣子……

她掙扎着,彷彿自己被剝離了出來,想要脫身,終究找不到出口。

迷迷糊糊的,她只覺得喉嚨里一陣苦澀,似乎有熱乎乎的液體從喉管流進。繼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二爺只在身邊細心伺候着,又是灌藥,又是灌水,皆是親歷親為。

又有苦澀溫熱的液體從高香寒的口中灌入,許是灌的有點太快。她猛烈的咳嗽了兩聲,只覺得有人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着嘴角,動作極輕,似是怕弄疼她一般。

迷迷糊糊廢了好大力氣才睜開了眼睛,眼皮發沉,一束光線透了過來,似乎有些刺眼。身子也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絲的力氣。

眼中酸酸的迷濛着,眼前是一片白,除了白,似乎還有別的顏色,是水藍色……

二爺放了葯碗,回身見高香寒醒了過來,登時心頭一松,長長出了一口氣,大喜道:寒兒,你可是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睡了四日了。

高香寒只覺得頭腦發沉,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方看清楚面前的人。

二爺一臉的憔悴,眼底布滿了血絲,一看就是未曾睡好造成的。依稀記得,她暈倒的時候,似乎他身上就穿的是這件水藍色綉雲紋錦袍。他是何其愛乾淨的一個人,四天時間,竟然都未曾換衣裳……

高香寒只覺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來,半響,方往屋內掃了一圈,皺着眉急聲道:安安……我的安安呢?

二爺坐在炕沿邊,用被子裹住了她,低低道:放心,我沒帶他走,他跟着錢媽媽去了雲雀那裡。

真的嗎?你不是騙我吧?高香寒面露遲疑,還有點不信。他說過要帶安安走的,怎麼會讓他留在這裡。

二爺被她臉上的表情刺痛,只嘆道:真的,我沒騙你,不信我讓子謙叫了他回來。說著就要去喊蘇子謙。

高香寒搖了搖頭,冷冷道:不必了,一面又撥開裹着她的被子,掙扎着跪在了炕上,垂着眼瞼,面無表情道:多謝二殿下成全,多謝您把安安留在這裡,我們母子感激不盡。言畢,在炕上重重磕了兩個頭,絲毫不遮掩臉上的疏離。

感謝沐沐格子打賞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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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乍到,不知道自己是誰!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裡是家!

撿個家,種個菜,綉個花。

寫寫字,作作畫,品品茶。

田園生活,自得其樂,

萬事俱備,只欠桃花!

可是,這突然掉下的桃花未免太多了些,

她雜么覺得自己有被砸死的危險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