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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到來的時候,林銳還躺在生態艙里玩遊戲。

這一年,《天地玄黃》風靡了整個華國。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是一個返祖的世界,這個世界裡有個超然的職業——礦師。

林銳是《天地玄黃》全服唯一神級礦師,沒有之一。

S病毒爆發的時候,系統正在用優美的聲音全服公告: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玩家經過不懈努力成為神級礦師,由於該玩家是全服第一位神級礦師,系統獎勵……

林銳不知道,S病毒在世界範圍內爆發,短短一周90%的人類都變成了喪屍。

林銳安詳的躺在遊戲倉里。

異時空,一個叫安然的非獸人醒了過來。

***

林銳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漆黑的眼珠子不甚靈活的轉轉,看到的是“乾淨”的房間,臨窗的一邊有張寫字檯,寫字檯邊上有個小小的衣櫥,合著林銳身下那張硬木板擱得人屁股生疼的小床,這三件是房裡僅有的傢具。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僵硬的伸出手,放在眼前翻來覆去,這雙手傷痕滿布猩紅一片,這不是林銳的手。

林銳是個富二代,家裡做的是珠寶生意,他本人在珠寶鑒別上很有一手,是天之驕子,從小被嬌養着長大的,這不是他的手。

他明明躺在裝滿營養液的生態艙里玩遊戲,怎麼會躺在一張小破床上,家徒四壁滿目蒼涼。是夢?

用力握住眼前滿是傷疤的手,傷口裂開,鈍鈍的疼。

林銳皺皺眉頭,這不是夢,夢裡是沒有痛覺的。屬於這個孱弱身體的記憶這才冒出了頭。

林銳穿越了,他現在叫安然,是一個未成年的非獸人。安然和林銳,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林銳是人人艷羨的天之驕子,而安然卻是寄人籬下的孤兒,安然雙親早亡,只有一個天賦卓絕的獸人哥哥——安祈。

這個世界沒有男女之分,只有獸人與非獸人,獸人能夠化為獸形,戰鬥力強大,是社會的主要勞動力,而非獸人沒有獸形則是獸人的伴侶,操持家務繁衍子嗣。安祈是天賦很好的獸人,在帝都瑪卡學院就讀,是三年級首席生。一個爹生的,安然卻是不折不扣的廢物。

獸人戰士分四階:天地玄黃。天階最高,黃階最次。

每階又分九級,安祈便是玄階二級戰士。

戰士等級要靠吸收翡翠里的能量提升,非獸人沒有戰鬥力,卻被世界賦予了一種特殊的能力——賭石。未解開的翡翠原石里有一種叫庫洛的物質,獸人不能直接碰觸,翡翠有等級之分,等級越高的能量越多吸收度越好,為自己的獸人伴侶賭出翡翠是所有非獸人的責任,而賭出特等翡翠則是所有非獸人的夢想。

賭石師與戰士相對,也是有等級的。

二十四歲的安祈是玄階二級戰士,是享譽帝都的天才。

十六歲的安然卻是望月城人盡皆知的廢物。他的未婚夫唐墨是望月城城主的幼子,這是打一出生就定下的婚約。

唐墨二十二歲,是一名黃階九級戰士,他喜歡的非獸人是望月城三大貴族之首白家的白瞳。白瞳是黃階八級賭石師,在望月城這個地方,白瞳的賭石天賦同安然的廢材等級一樣出名。安然的阿爸是五年前受重傷死的,臨終前將安祈送去了帝都瑪卡學院,而安然則被他帶去瞭望月城唐家,藉由婚約希望安然能得到唐家的庇佑。阿爸臨終前留下了很大一筆財富,安然在唐家過了兩年好日子,等到唐家掏空了那筆錢,安然就被趕出了唐家。

遠在帝都的安祈不知道這些,安然的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看過了這五年不堪的記憶,林銳對於安然的死不意外。他竟然穿了過來,他就不再是林銳,他是安然,卻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安然。翻翻手掌,滿是傷疤的左手上,手心的位置紋着一個漂亮的水墨八卦圖,像極了《天地玄黃》廣告上的LOGO。皺了皺眉頭,這是安然的喜好?

不,不是。安然過去的記憶里是沒有這個八卦圖的。

是他帶來的?

伸出那同樣慘不忍睹的右手摸摸那八卦圖,這回意識很清楚,安然瞬移到了到了一塊空曠的地方,腳下綠草如茵,他身前是一間小小的茅屋,屋後似乎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茅屋的左側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不遠處還有一片開墾出的菜地,邊上有石桌石凳,還扎了個稻草人。

屬於過去有限的記憶告訴他,這裡像極了《天地玄黃》里蒼梧城外的菜地,穿越之前,他在這附近挖出了一個極品礦脈,憑藉這個他成為了《天地玄黃》唯一的神級礦師。

礦脈……

一股陌生的感覺從左手上傳來,安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左手。驚喜?不可置信!

林銳穿越了,蒼梧城外那片地跟着他穿越了,礦脈穿越了,神級礦師唯一技能也穿越了。左手上的感覺明明白白告訴他,那是神級礦師唯一技能——感應。在一定範圍內探測礦脈的存在,包括礦石種類與質量。

安然傻笑看着自己左手手心的八卦圖,又伸手摸了摸,場景再次轉換,他又回到了那間“乾淨”得過分的屋子。驚喜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如果說發現自己穿越成了一個慘不忍睹的非獸人是他人生的最大悲劇,悲劇過後這個八卦圖帶來的便是他人生最大的喜劇。

什麼叫物極必反,什麼叫鹹魚翻身,這就是了。

隨身空間……這就是YY小說里的逆天神器隨身空間阿喂!

默默地追悼了過去的日子,安然從小木床上爬起來,拉開卧室門幾個屋子挨着看了看,果然如記憶中的,家徒四壁。安然的身子已經非常孱弱了,傷疤遍布,他站在鏡子前看着這副瘦骨嶙峋的身體,蒼白的皮膚上青青紫紫,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安然過去那些遭遇,他剛知道的時候是同情居多的,等到看清了現實,這孱弱的身體以後就是他的了,悲憤才從胸腔中溢出來。

他是病死的還是餓死的,安然已經不想追究了,從衣櫃里找出一套半新的衣服,摸一把八卦圖進入了空間。安然變賣了所有父親留下的東西買下了這間小房子拮据的活了三年,一個月前他終於身無分文了,家裡的水電已經停了三天,他想泡個澡也只能進空間里。值得高興的是蒼梧城外那片地,那兒有個漂亮的湖泊,若是換個城外沒水的,日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安然走進茅屋,裡面的東西一目了然:一張小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屋角有把生鏽的礦鋤。安然將乾淨衣服搭在床上,便出了茅屋往湖泊那邊走去,捧着湖水猛灌了好幾口解了渴才脫光衣服跳進水中。

安然是跳進湖泊之後才意識到這一湖水他以後是要喝的,他這麼一跳,以後就要喝自己的洗澡水了。這個覺悟讓他僵硬了片刻,想着左右已經跳進來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再者遊戲里的河水湖水都是自動清潔的,不知道穿越了一回還有沒有這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