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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很是無奈,可是既然已經做了選擇,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既然自己做不到拋下別人一個人離開,又沒有辦法聯絡上蘇淺,那也只得讓鐵心玉逃出去了。

被抓了雖然不是什麼好事,可是至少有一點是好的。

在這個互相聯絡極度不方便的年代,自己就算是逃了出去,想要再找秦諾也不容易。可這下好了,至少自己是坐標明確的。秦諾想要救人,也好歹知道個方位。

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蘇淺便隨着官兵的腳步往山下走。

生怕是鐵心玉那丫頭會不小心被發現,自己不但犧牲了還沒達到目的,蘇淺有心想儘快讓這地方安全下來,腳下不由走的便有些急促。

士兵們都有些奇怪,見過被抓了鬧死鬧活的,大義凌然的,寧死不屈的,卻還沒見過如此這般比他們還要心急的。

楚風不遠不近的走在蘇淺身後,面具下的臉,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眸子微微的垂着,半黑半灰的頭髮隨意的扎在腦後,山中風大,一陣疾風吹過,隨風舞動的長衫下,更顯得清瘦的不成樣子。

除了呼嘯的風聲,便是沉重的腳步,蘇淺甚至能感覺出背後冷冷的注視着得目光,不由得將衣服拉緊了一些,又再加快了腳步。

好容易到了山下,候在山下的,卻是另一隊人馬。

那隊人馬也有白把人的樣子,為首的那個,一見楚風便迎了過來,道:“大人。”

楚風點了點頭:“這是秦府的三太太,請她去府里。”

蘇淺愣了愣,那人也愣了愣,稍微有些遲疑的道:“大人,秦家如今可都是欽犯,不是應該送到……”

應該送到牢里啊。蘇淺在心裡幫他接完了這句話。

看來秦府一家人,現在應該都在牢里等着吧,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有這樣的兒子,也算是倒霉。這才短短几天時間,田玉瑤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休回娘家,若是回去了,倒是因禍得福,逃過了這一劫。

楚風身後的官兵,看起來是閑王林梵的手下,看他們的表情,也頗有些敢怒不敢言。

楚風卻沒有給他們說不的權利,聽了一半便打斷道:“我說了把秦夫人請到府里去,別讓我再重複第三遍。”

楚風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夜色中,卻自帶了些寒意。或許是帶着面具的關係,蘇淺轉了臉看他,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識過楚風的厲害,那一群手下見他冷了聲音,忙不迭的道是。

是完了,為首的那個便伸手來抓蘇淺,手伸到一半便被楚風握住了手腕,也不見他用力,可是那個看起來也壯實的漢子喉嚨中的溢出的呻吟一下子就變了調,另一手去抓了楚風的手腕,竟是痛的半彎下了腰,口中道:“大人饒命……”

楚風紋絲不動的道:“我說的是請,聽清楚沒有……”

“聽……聽清楚了……是……是請秦夫人去府里。”那士兵痛的在這寒冷的秋夜裡冒了一頭豆大的冷汗,可是卻不敢有半點不服氣的表示。

楚風淡淡的恩了一聲,這才放了手,徑自往一旁空着的馬匹走去。

那士兵抽回手來,頓時蹲在了地上,看着他扭曲的臉孔,和控制不住粗重的喘息,蘇淺猜想剛才楚風那一下子,估計已經捏斷了他的腕骨,至少也是捏裂了。

雖然也不是沒有見過黑幫里嚴刑拷打的手段,可是蘇淺畢竟是正規軍出身,還是不太習慣這樣血腥殘暴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中忐忑。

心裡難免有些後悔,自己這代替鐵心玉被抓,也不知道到底對是不對。碰上這樣暴虐的人,萬一真的對自己也嚴刑拷打起來,那該怎麼辦。

可是話又說回來,自己很忙也不知道,就算是嚴刑拷打,又有什麼可問的?

蘇淺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有些亂七八糟的想着,卻見已經有士兵牽了一匹馬過來,此時再不敢出言不遜,恭恭敬敬的道:“秦夫人,請上馬。”

蘇淺有些好笑,卻又有些笑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翻身上馬。

再是客氣的對待,自己也是階下囚啊,而且是一個如此狠心凶暴的人的階下囚,若是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那誰知道會遇上什麼事情。

楚風已經傳令回府了,可以看出他的權利也不小,林梵的一群手下雖然被他搶了犯人而極為不爽快,可是除了開始疑問了一句,再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此時還是半夜,四處都是靜悄悄的,蘇淺坐在馬上,前面是個牽馬的小兵。楚風的馬,便不緊不慢的走在身旁。

蘇淺並不想老老實實的,可是心裡估量了一下。馬術並不是自己擅長的,就算是能驚的馬匹狂奔,在這個年代強悍的有些詭異的輕功面前,疾行的奔馬,估計也不是不可擺脫楚風的。

而這個楚風,到目前為止對自己還算和善,在兩邊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惹怒他,明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想來想去,蘇淺還是只得按捺下心中種種的打算,老老實實的坐在馬上,隨着回了洛城。

這個時候自然是萬籟俱靜的,到了洛城城門口,守城的士兵看見了楚風之後,便趕忙的開了門將人放進去,然後大人長大人短大人辛苦了,一直說到看不清城門為止。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蘇淺一直接觸的都是生意生意還是生意,對洛國的朝政官府,基本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面前,好像權利很大本事也很大的男人,到底是誰。

秦諾還和她說過,圍剿清風寨一事,一直是由閑王負責的,那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楚風,又是個什麼人?只是因為閑王受傷而暫代其職嗎?

蘇淺是見過閑王,也聽秦諾說過其人其事的,王爺身份,絕不是一般朝廷官員可以企及,那麼這個連閑王手下都畏懼三分的楚風,到底又是什麼來頭?

雖然城門還沒開,可是這個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有些賣早點零用的小商鋪也已經開門,見一群官兵經過,不由的紛紛側目。

此情此景,蘇淺不由有種被押着遊街示眾的感覺,有些無奈的輕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留下和秦諾共患難的決定,對是不對。也不知道這個楚風會怎麼對自己。

若是問些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也就罷了,好歹還能選擇說與不說。若是以為自己和秦諾已經親密的足以分享清風寨的秘密,問一些機密要事,那就當真是冤枉的緊。

雖然蘇淺心裡並不是那麼恐懼,此時也難免有些煩躁,隨着隊伍走過大街,一直到一處高大的院門前,方才停了下來。

抬頭看去,便見富麗堂皇的門楣上,掛着塊楚府的匾額,兩旁坐守着威武的石獅,站着筆直手握兵器的士兵。

楚府?蘇淺四下望了望,心裡實在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