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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早上醒來,火堆已經差不多熄了,蘇淺醒來,被外面的環境嚇了一跳。

昨夜上山的時候,雖然也有雪,可是只是淺淺薄薄的一層,雖然地面樹木上都蓋住了,可是還都顯示出了下面的本色來,還能看的出來什麼是什麼。

昨天只覺得那雪下的雖然密卻還不大,可是一晚上的時間,卻發現外面的世界,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天地之間,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腳踩下去,洞口的雪已經沒了腳背。而落雪,也明顯的比昨夜更大。

收拾了東西出來,林梵站在蘇淺身邊看了幾眼,便拉着她趕緊上路。

這個季節,這裡的雪下起來便是沒日沒夜,沒有停下的時候,再耽擱上幾天,怕是那雪會越積越厚,再到後面,就寸步難行了。趁着現在趕路還俐落,多走一步是一步。

兩人索性又精簡了些東西,抓緊趕路。山洞邊的雪地上,一個小雪球無風自動的突起來一塊,然後抖了抖身上的雪,兩隻靈動的小眼睛黑亮黑亮的閃了閃,伸展開身體,一溜煙的往山下跑去。

蘇淺和林梵卻完全不知道這一幕,順着目力所能及的山脈,往上攀爬。

冬天的山巒,雖然大雪和寒冷給趕路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可是大部分的動物都進入了冬眠的狀態,卻也讓他們省了不少事。

林梵的體力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蘇淺哪怕是在沒有超能力的時候,三兩天的雪山攀爬,也還是可以堅持的。

沖霄山脈果然是荒無人煙的地方,蘇淺和林梵走了一路,真是連只活着的鳥也沒有看見,幸虧乾糧帶的足夠,到了第五天的時候,終於到了爬上了地圖上所指的地方。

這似乎是沖霄山脈的第一高峰,和前幾天攀過的山峰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雖然還是什麼也無語。

蘇淺長長的喘了口氣,手臂用力,踏上最後一步,然後,心裡便有些沉甸甸的。

這山雖然高,可是和前幾日的那兩座,卻並沒有什麼區別。

山再高,但是由下及上的越來越細窄,到了山頂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幾百平方的一片空地,沒有山石,沒有樹木,沒有任何遮擋,一眼便能將所有都收入眼底。

這依然是空蕩蕩的一片雪地,什麼都沒有,更不要說是山谷。

一路攀來消耗體力太大,兩人先隨意找個地方休息了一下,這地方現在已經是連覆蓋著白雪的樹木也找不到了,狂風呼嘯,一點可以遮掩的地方也沒有。

找了一圈,山頂上大雪覆蓋著,除了白雪還是白雪,連個坑洞都沒有,更不要說是山谷。

兩人分頭行動,在山頂上實實在在的找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發現。而所謂山谷的概念,不會是一個小的坑洞,兩個人四隻眼,就算是白雪皚皚,也萬沒有在眼前看不見的道理。

天色漸漸的開始暗了,風聲越來越凌厲,林梵找了一圈,暗自提了口內息,只覺得有些平日里不會有的胸悶。

見林梵面色有些不對,蘇淺忙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也不是不舒服?”林梵皺了皺眉:“心裡有些很奇怪的感覺&#8943&#8943”

伸手按在胸口,心臟一跳一跳的,比平日要快一些,有些喘不過七的感覺。

此時的雪比在山下的時候要大,鵝毛一般的夾着冰雹,打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蘇淺見林梵的臉色不太好,看了看四周,道:“可能是有點高原反映,林梵,要麼我們退回去一些,這裡一點遮掩也沒有,沒有辦法休息。”

“我沒事。”林梵搖了搖手,道:“再找找,地圖上標的,就應該是這個地方,空慧大師該是個很仔細的人,如果這山谷是在山與山之間,他不會標在這個地方。”

這千米的高峰上,空氣本就稀薄缺氧,又極冷寒風凜冽,林梵雖然有內力護身,可是若覺得心慌氣短,也是正常。蘇淺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不是常人可以比的,自己沒有不適,不代表林梵沒有不適,所以特別小心,生怕他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卻因為要面子什麼的強撐着。

說來也是奇怪,蘇淺在開始進入沖霄山脈的時候,還因為白天的消耗顯得有些疲憊,可是到了這裡,卻彷彿被打了強心針一般,越加的精神,那刺骨的風吹在臉上,也並不覺得台難過。

心裡有些明白,怕是有什麼力量的源泉就在附近,可是卻少了關鍵的那一點,不知道怎麼才能入門。這地方又偏生是寸草不生的,連着一點綠色都看不見,根本無從猜測力量何來。

聽林梵說沒事,蘇淺也不勉強,又再找了一圈,再碰頭時,卻見林梵的臉色似乎更難看了。

“林梵,你沒事吧。”蘇淺這下覺得可不能再讓他逞強了,高地缺氧的時候,再是身體好的人,一點兒疏忽也會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林梵一手捂着心臟,臉色有些泛紫,抿着唇,低低的道:“我沒事&#8943&#8943”

“真的沒事&#8943&#8943”蘇淺話還沒落,林梵手臂一動,一道光芒射出。

隨着金屬碰撞的聲音,林梵手中的飛刀被不知從何處斜刺來的一把長刀擋住,然後幾個人影,從一旁跳出。

飛刀落地,邊上的一團雪球突然動了一下,吱吱的發出兩聲叫來,滾向來人。

這突然冒出來的三個人都裹着厚厚的毛裘,帶着雪帽,蘇淺有些意外,不過只是一眼看過去,便已經認出來這些人是誰。

三個人中,有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蘇淺有些覺得意外,可是並不懷疑自己的眼睛。

那兩個男人,赫然是鐵鷹和容卿然。

另一個,卻是個七八十歲的老者,蘇淺第一個想到的,是這麼大的年紀了,竟然還能翻山越嶺,然後腦中恍然一亮,這個人,一定是容卿然的師傅。

林梵沉着臉沒有說話,容卿然溫文爾雅的一笑,彎腰抱起地上的雪球。

蘇淺這才看見,這是個白色的小老鼠一類的動物,看上去停是溫順可愛,窩在容卿然手心裡,很溫和的樣子。

容卿然撓了撓小動物的茸毛,先笑道:“閑王,別來無恙?”

林梵面色低沉:“容兄千里跟隨,就是為了和本王說一聲別來無恙?”

“自然不是。”容卿然搖頭道:“在天鏡的時候,我就說去請家師,讓閑王等我幾天,可是沒想到這前腳才出門,閑王一聲不響的便也走了,很是讓在下傷心啊。”

“少廢話。”林梵沒有什麼耐心:“容卿然,你和鐵鷹混在一起,想幹什麼?”

自然不是殺了他們,林梵沒有說,可是捂着的心口處,只覺得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他面色不改,可是心裡卻有些明白,紅月和容卿然都是祭司,各有異術,在天鏡的時候,旁的樣樣自己都很小心,可是喝了紅月的那一杯茶,卻怎麼也覺得有問題。看來,不是毒,是蠱。

鐵鷹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卻看向身邊的老者:“前輩,您說,就在這個地方。”

那老者完全不將蘇淺兩人放在眼裡,往一旁踱了幾步,點頭道:“不錯,就是這裡。”

蘇淺的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在翻騰滾動,不願意在這些人面前表露出什麼。正想着眼前這事情該怎麼處理,卻不妨那老者突然的回頭指着她,一字一字的道:“把她抓起來。”

蘇淺一楞,鐵鷹和容卿然都已經應了是,向她靠了過來。

林梵一把將蘇淺拽到身後,冷笑一聲,腰間一聲輕響,軟件出鞘。

“淺淺,你先走。”林梵剛要說話,卻突然捂住了心口,一下子單膝跪了下來。

“林梵。”蘇淺忙跟着蹲了下來,卻見容卿然笑著捏着手裡的小動物的爪子,走了過來,一下一下,的好像是在逗著小動物一般。

容卿然輕輕一笑:“閑王,你雖然會武功,可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啊。這雙生蠱在你體內,就這麼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容卿然輕輕的撓了撓小獸的一隻爪子,林梵的表情就更加痛苦,握着劍柄的手泛着青筋,低着頭似乎在忍痛,發出粗粗的難以壓抑的喘息聲來,身子微微的有些顫抖。

“林梵。”那老者道:“其實也不必如此,如果你跟我合作,什麼都好說。這女人不但還是你的,你想要的,都可以是你的。”

老者說著,容卿然又往前走了一步,那小獸在他懷裡似乎被撓的很舒服,吱吱的叫着。

林梵似乎又萎靡了一些下去,蘇淺急急的喊了兩聲,然後突然的往後挪開一些。

便是這一刻,林梵突然長身而起,劍光如電,誰也想不到的,一劍刺向容卿然的心口。

這一劍太突然,誰也沒有預料,林梵的伸手本也不是花拳繡腿拿來看的,這一劍半點沒有留後路,先划過那小獸被容卿然捏在手裡的後腿,再直直的刺進了容卿然的心臟。

容卿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手臂鬆開,小獸落在了地上,哀嚎了兩聲,便停止了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