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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露露不再說什麼,她放下紙卷,到卧室搬來梳妝台前的椅子,放在書櫃前給湯普爾坐,湯普爾則把茶几上的茶具拿來放在書櫃下層的空書架上,還給喬露露倒了一杯放在書桌右上角。

喬露露把剛買的東西放進書櫃下面的櫥子里,桌面上只放了一包書寫紙和一瓶墨水,那本正在看的書扔進抽屜里,但當她坐下來準備開工時,才想起來她忘記買一件最重要的東西,“糟糕,我忘了買紙鎮,看這紙卷的。”

喬露露把原稿反着卷了幾下還是展不平,湯普爾伸手從書架上拿了兩本書壓在原稿上充當紙鎮,這才得以開始工作。

原稿是法都爾第三聯合王國的水系魔法師昨天臨回國前留給瑞斯威法師的,字跡有些潦草,連筆太厲害,讓人不禁懷疑這東西是不是倉促下寫出來的,一段話好多單詞要靠猜,尤其是那長長的專業單詞,猜錯一個字母整句意思就可能完全弄反,幸好湯普爾坐在邊上,兩人一邊討論一邊翻譯,這越是要抓緊時間卻偏偏得耗費時間。

湯普爾手指上戴着一枚藍寶石戒指,喬露露一直以為只是普通的首飾,但今日她發現自己錯得離譜,那戒指跟自己的神奇絲囊一個功能,湯普爾右手從左手背上一抹,手裡就多本專業書,低頭唰啦啦翻,然後告訴喬露露答案,她再把正確的譯文寫在紙上。

這篇稿子有十二頁,喬露露緊趕慢趕,到中午仍然沒譯完,好心的哈森太太主動做了三人份的午飯,上來叫他們兩個下去吃飯休息一下。

兩人狼吞虎咽般地吞掉午飯,沖回樓上繼續努力,最後總算趕在下午上課前完成了這篇譯文,湯普爾付了報酬,拿上自己東西衝到街上,跳上出租馬車趕回學院。喬露露把那幾枚小銀幣收入錢袋,到街上去買了一對紙鎮,回來後趴床上睡了個午覺,之後當天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用在自學做筆記上了。

次日,喬露露和哈森太太從菜市場回來沒多久,哈瑞肯和卡農一前一後地來敲門,兩人各捧來一文件盒的稿件,有法語的也有德語的,卡農還告訴喬露露,現在學院的老師們都知道她主攻法語和德語,讓她做好思想準備,她以後會很忙很忙。

“老譯員們只會一門外語,就已經忙得不行了,你會四種,你知道會怎樣了。”卡農不知是同情還是幸災樂禍。“我能暫時不接活嗎?能給我點時間先好好看么?”喬露露一臉的可憐兮兮。這下哈瑞肯的臉上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與昨天湯普爾的動作一樣,他是左手從右手背上一抹,一個堆得滿出來的書箱出現在他懷抱里。

“都給你準備好了,風系的要用到的入門到高級書,剩下的交給你了,這個不着急的,一周內譯好就行了,下周的今天我來拿,或者你提前譯完了送辦公室去,你還記得怎麼走吧?”卡農也是從身上摸出個神奇絲囊,噼里啪啦一堆書出現在書桌上,“電系要用到的都給你拿來了,不用感謝我,梅克斯老師吩咐的。一周內譯好就行了,你要沒時間送過去,我下周來拿。”喬露露看着那至少能塞滿她兩層書架的專業書,無力點頭,“好吧,我干。”

卡農和哈瑞肯走後,喬露露先把那些書分門別類地放在書櫃里,找哈森太太拿了一壺茶,然後坐在書桌前,先着手翻電系魔法。這真是一個頭幾個大,原稿來自不同的人之手,各種極具個人風格的手寫體,辨別困難,一邊看一邊翻書一邊寫。一周內要完成二十多份原稿的譯文,晚上都得寫到半夜,睡四五個小時,天蒙蒙亮就起床,在哈森太太做好早飯前先寫一點,早飯後回來繼續,連菜市場都不去了,抓緊一切時間。

半周后,碰到周日,湯普爾捧着一盒稿件來了,同樣扔下一箱子水系魔法專業書,臨走前建議喬露露再買幾個大書櫃,這真的很有必要。不用湯普爾說,喬露露都已經有這想法了,他們三個來一趟就甩下一大箱子書,十系魔法呢,她這一個小書櫃哪裡夠用。

卡農和哈瑞肯如期來拿譯文,他們多少都有些擔心,怕喬露露這個新手吃不消這麼大量的工作,而且他們知道湯普爾前幾天也給她送去一堆待譯稿件,但當他們來到塔彭絲街101二樓時,喬露露交給他們每人兩個文件盒,一個是他們送來的原稿,一個是全部的譯稿。

“哇哦,露露,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卡農一邊笑,一邊把報酬放在書桌上。只有幾個銀西瓦爾。哈瑞肯給的也是差不多這個數。喬露露揉着這一周來勞累過度的右手腕,“你們最好請老譯員再給看看,我不保證完全正確。”哈瑞肯和卡農點點頭,抱着東西告辭了。

喬露露轉頭看着那一大沓待譯的水系魔法,把桌上的報酬揣進裙子口袋,拿上鑰匙到街上走走,一小時後回來時,手上提了滿滿一籃子的新鮮出爐的麵包點心,哈森太太體貼地送上一壺熱茶,美美地享受了一頓早午茶後,充滿了能量的喬露露投入到新的工作當中。

幾日後,湯普爾來拿譯稿,喬露露如數全部完成,之後兩人一同出門,湯普爾回學院,喬露露去艦橋街的傢具店。兩人共乘一輛車,在聖伊戈爾門口放下湯普爾,接着馬車駛往艦橋街,喬露露逛了大半天,在幾家傢具店挑來挑去,最後選中了一個尺寸合適的,付了錢,約了送貨上門的時間,她就回家等着了。

第二天清早,喬露露下樓吃早飯,哈森太太隨手從圍裙里掏出封信給她,轉身又忙着照應灶上的鍋子,“親愛的,這是給你的,真奇怪,早上開門時發現在門縫底下,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勤快的郵差?這麼早就來送信。”喬露露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深吸口氣,慢慢打開,鮮紅的字樣,寫着“你死定了”。跟上封信同樣的紙張,同樣的鮮紅顏料,甚至是同樣的筆鋒和筆跡,唯獨不一樣的是語氣更嚴厲情緒更激動了。喬露露無聲地冷笑了一下,把信收在衣服口袋裡,抬起頭笑眯眯地接過哈森太太遞來的早餐盤子。

早飯後,喬露露在廚房準備茶具,灶上燒着一壺水,哈森太太在花園水井邊洗碗。往茶壺裡放茶葉的時候,喬露露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那封信交給哈瑞肯和湯普爾,顯然這是他們的愛慕者對自己的第二次警告,看來有人在盯着他們的行蹤,當發現他們這陣子頻繁接觸自己時,就對自己發出警告。如此幼稚的行為,多半是那群蘿莉年紀的貴族小姐們乾的事,青春期嘛。不過也不能排除年紀大些的沒有參與,貴族家的女孩子,行為模式當然不能和平民相提並論,就怕寫警告信的是那種愛到痴狂精神失常的,那還是先請銀袍的精神法師給看看再說吧。想來想去,喬露露覺得,她還是要把信給湯普爾或哈瑞肯,必須得讓他們知道此事,不然他們以為上次的警告已經過去,掉以輕心,自己就倒霉了,敵人在暗她在明吶。灶上水開,喬露露泡了兩壺茶,一壺留給哈森太太,一壺自己拿上樓去。茶具放在茶几上,她橫躺在長沙發上,腿上蓋着一張薄毯,背後墊着兩個靠墊,一邊喝茶一邊看專業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