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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林白葯沒有走出山莊。

留守在山門外的唐小奇硬闖進去,被打的遍體鱗傷後趕了出來。

夜幕降臨,晚上八點,何秋的直接干預下,警方和武敬部隊突然聯合出動,以接到報案有人失蹤為由,強行封了山莊。

可搜尋無果。

山莊多達數十人異口同聲說目睹林白葯離開,時間鏈和證人供述完整,山莊內也沒發現血跡和屍體等異常情況,加上魚敬宗強大的影響力,只好先行撤走。

旋即魚敬宗的私人電話被打爆,但他堅稱林白葯當真平安離開了山莊,然而林白葯的電話又打不通,到底人在哪裡,成了羅生門。

看似風平浪靜之下,各方激烈的博弈如無聲的戰場。

硝煙瀰漫!

武光輝得知消息後先是怒火衝天,準備叫齊小弟闖山莊救人,可被身邊的心腹孫田死死拉住,聽了番勸阻,又頓覺毛骨悚然。

魚敬宗已經瘋了,既然敢對付林白葯,怎麼可能放過他?

如林白葯所說,他是最大嫌疑人,怕是被抓到就死無葬身之地,連掙扎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年頭,為了錢不要命的一抓一大把,尤其燕子門江湖出身,手下多亡命徒,哪怕武家的光環也護不住他。

“這裡不安全……”

孫田急切的道:“魚家最靈通的就是消息,老大的朋友一查一個準。再說這是家屬院,又不是警局,白天夜裡人來人往的,到處漏風。魚敬宗真要不計後果,我們根本防不住!”

武光輝明顯也有點亂了陣腳,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回老宅吧。”

“老宅絕對不行,我寧可死外面,也不回去挨罵!”

武光輝斷然拒絕,外面惹了事,回老宅子躲禍,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孫田道:“那只能出其不意了,我上月剛在大興縣長自營鎮買了箇舊院子,除了我沒人知道,要不去那待幾天?我估摸着最多兩三天,是生是死,該有個准信了!”

武光輝皺眉道:“大興那破地方,你去那買房子有個屁用?”

“便宜啊,三環內買不起,大興好歹能落腳,不定以後變成市區呢?”孫田急得跳腳,道:“老大,火燒眉毛了,你還關心這個呢?趕緊走吧,我馬上去安排車……”

武光輝一把拉住他,道:“你剛才還說魚家消息靈通,你是我身邊的人,說不定早被盯上了。不能去你那,我有辦法。”

晚上十一點,幾輛車趁着夜幕駛出分局家屬院,然後互為掩護,分頭散開。

其中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穿過小半個城區,確認後面沒有跟蹤,武光輝突然喊道:“停!”

車子停在一個名叫華悅的普通居民小區門口,老舊的鐵柵欄門虛掩着,沒有物業,也沒有落鎖。

孫田詫異道:“這是?”

“別管,進去。”

進小區後又轉了兩圈,武光輝選擇一棟沒幾家亮燈的單元,上到三樓,指着東戶的房門,對身後一個很冷很酷的小弟道:“韓冰,弄開它,別留痕迹。”

韓冰人如其名,整天耷拉着臉,不言不語。上前鼓搗了不到十秒鐘,房門打開,幾人進去後,果然傢具桌椅都蓋着“的確良”花布塊,主人沒住這。

“像這種小區,近兩年有不少家換了新房子,舊房子又因為地段差不好出租,就這麼空着,咱們借住兩天。”

武光輝得意的道:“魚敬宗就是二郎神,這次我也要戳瞎他的天眼。開車逛街隨機選的地方,連老子今晚之前都不知道會在這落腳,看他丫的到底怎麼找!”

孫田佩服的五體投地,剛想拍馬屁,被武光輝轟了出去,道:“等會韓冰會去搞吃的喝的用的,我和他們幾個這幾天就窩着不出門了。外面的事,交給你負責,有什麼動靜,及時電話聯絡……還有,這邊你就不要來了,免得惹人注意。”

孫田答應後下樓,拉開車門時抬頭看了眼剛亮起燈的房子,臉色複雜,有愧疚有不安,默默坐進車裡,掏出手機猶豫了一會,還是撥通那個讓他又恨又怕的號碼。

“喂……”

“人到大興了?”

“沒有,出了點意外……”

“孫田,完不成我老闆的計劃,後果你知道的……”

“別,不要,我可以解釋。”

孫田渾身發顫,哀求的道:“武總他向來疑心重,聽我說大興那邊剛買的房子,覺得不安全,我總不能把他綁去吧?你們不了解他,他不同意去,我連多餘一句勸都不敢勸,生怕惹他疑心。他要是不信任我,你們的計劃才真的要完蛋……”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道:“武光輝現在在哪?”

“華悅小區……”

孫田趕緊說了武光輝的藏身處,電話里那人顯然有點無語,道:“你們武總以前是不是被人追殺過?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本事真特么厲害……既然是老舊小區,能不能在不驚動其他人的前提下,綁了武光輝運出城?”

孫田道:“不可能!武總身邊帶着六個保鏢,全是狠角色,手裡還有真傢伙。除非你能組織幾十人的大部隊,同樣拿着真傢伙才能打進去……”

“你不能在水裡和飯里下點葯?”

“今晚我離開,就不許再過來。吃喝的東西會有專人負責,一人吃了,別人才會吃,怎麼可能中招?”

“所以還是你太沒用了!“

電話里傳來那人煩躁的聲音,道:“要是能順利把武光輝騙到大興,在我們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加上你裡應外合,他的保鏢再翻一倍也得認栽……”

孫田不敢反駁,低聲道:“那現在怎麼辦?”

“你別露馬腳,盯着武光輝,別讓他狡兔三窟,再給跑了。剩下的,我會給你電話。”

凌晨一點。

京城某家豪華酒店的頂層總統套房。

透過落地窗的折射,可以看到兩個影子。

一個正是剛剛跟孫田打電話的男子,另一個悠閑的靠在沙發上聽他的彙報。

“老闆,武光輝沒落到我們手裡,還要不要跟魚敬宗交易?”

“交易啊,這遊戲雖然很好玩,但是我也沒想到魚敬宗這麼瘋,別真把林白葯給整死了……我說過,他必須死在我手裡,是時候結束了!”

如果林白葯此時在這,只聽聲音,就知道這人正是他苦苦追查許久的X!

凌晨兩點四十五分。

魚敬宗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看着陌生的號碼,並沒有去接。

可對方偏偏執着的很,始終沒有掛斷。

等到最後一聲響,即將結束的剎那,魚敬宗終於按下了接聽鍵,道:“哪位?”

“魚總,我們不認識,但我可以幫你了結喪子之恨。”

“哦?”

“是不是到現在還找不到武光輝的下落?”

那人微微笑道:“等到了天明,林白葯失蹤一日夜,我擔心魚總頂不住壓力,只能放了他。武光輝隨便跑到別的國家,你這輩子也找不到,小魚總泉下有知,豈不是死不瞑目?”

魚敬宗直接掛斷了電話。

還是酒店的總統套房內,跟孫田聯繫的那人驚訝的道:“魚敬宗掛了?不想知道武光輝的下落?”

X笑道:“五分鐘之內,他會想明白,然後打過來。”

山莊地下的密室里,魚敬宗望向對面坐着喝茶的林白葯,道:“是他?”

“對!”

林白葯盯着茶杯里漂浮上下的細白茶毫,唇角溢出凌冽如刀的笑意,道:“X,我們等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