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

儘管被對方拽到了圈套里,張揚和佩雷斯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答應的。一晚上只是喝酒吃肉,對於這批軍火的事情是隻字不提,哪怕是徐靜曼這個女人磨破了嘴皮子,兩人也沒有任何錶態。 反正張揚是不打算摻和這件事,或者說他也沒有資格摻和,這批物資的支援人是陸軍高層和國會,他就是想伸手也伸不了那麼長啊。 趁着上廁所解手的時候,假裝喝醉的佩雷斯搓了搓因為喝酒有些發熱的臉,暢快的解決了生理問題後才問道: “頭兒,這些人恐怕是盯上我們了。” “盯上了有能怎麼樣?反正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要是早知道這麼麻煩,我還不如直接繞遠路到印度或緬甸,再乘飛機或乘船到香港呢。” 張揚雖然說得輕巧,但是看着夜色下影影綽綽的民居,被涼風一吹腦袋也清醒了許多,很清楚徐靜曼這個軍統特工,恐怕在他們到達上海前會一直跟着他們了。 把自己的顧忌告訴了佩雷斯,佩雷斯也是無可奈何,這裡是中國,洛克菲勒的影響力幾乎縮小到了沒有的地步,也別想指望誰能幫忙。更何況即便能找到和洛克菲勒合作的國內商人,但是按照禮尚往來的說法,這個人情一欠下了可就不太好還了。 “可是……”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了上海再說。”張揚做出了決定。 再次回到屋子裡後,眾人又聊了一會後,便各自尋了一處廂房去休息。除了徐靜曼因為是女人單獨住一間外,張揚和佩雷斯直接擠了一處房間,反正木床上鋪着涼席,夜裡開着窗戶吹着涼風。倒也還算愜意。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再次出發,這一次是乘坐的一輛運送貨物的卡車。在中午的時候來到了另外一處*控制的地方,那裡有一處小型機場。是之前日軍佔領這裡的時候抓壯丁修建的,被*攻佔後保留了下來。 一架美國贊助的c47,將張揚四人一同送往了武漢市。這一點倒是與原歷史上有所不同,在今年2月份的時候,*卻是打了一個勝仗,成功的剿滅了武漢市內的日軍,暫時收復了武漢。而日軍方面也許是因為壓力太大或者出於其他的考慮,在進攻了幾次武漢無果後。竟然很乾脆的放棄了這裡。 此刻的武漢市,暫時掌握在*手中,由重慶方面調派了一名市長和其他官員暫時進行管理,還有兩個團的兵力布置在武漢四周,以防日軍捲土重來。 而武漢這座大城市的基礎資源,自然要比普通的小縣城完好的多,張揚四人所乘坐的這架運輸機降落後,沒有驚動當地的駐軍,直接低調的找了一艘商船,沿着長江一路向下游而去。中途經過了幾次日軍的檢查,索性並未在發生什麼意外,有驚無險的到達了上海。 在商船的時候。徐靜曼這個女人也是重新偽裝了一番,換下了之前驚艷靚麗的旗袍,而是換上了一身普通一些的衣服,看上去就如同一個稍微有些氣質的婦女一樣,再加上幾乎足不出戶,倒是沒有惹來其他人的非分之想。 在到達上海後,徐靜曼幫他們安排了一處公館作為落腳的地方,隨後兩人也不好再有什麼借口一路跟隨,便就此告辭。只不過張揚很清楚。即便對方看似離開,暗中依然會盯着自己兩人。 如果說此刻的武漢是長江沿岸的一個重要地點。那麼上海足以抵得上兩個武漢。 雖然說起來似乎有些誇張,但是沒多久。張揚和佩雷斯就領略到了身為“大上海”的底蘊。 這處公館是上海一位茶葉大亨所創辦,雖然比不得杜公館這一類的大鱷,卻也算是別有一番情調。 徐靜曼將他們帶到這裡後,便和姚虎離開了,而接待張揚和佩雷斯的,是一個留着短髮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客氣的將他們帶到了房間里以後,沒多久便送上來了一壺茶,尚未開蓋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茶香。 經過一番詢問後張揚才知道,這是位於錢塘江源頭開化縣的龍頂茶,在明朝崇禎年間便被列為了貢品,每年清明時節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對於杭州的西湖龍井張揚倒是有所耳聞的,浙江出茶,人們也愛喝茶。即便懂得不多,張揚卻也知道在清明時節新採的茶最為金貴,隨後是雨前茶。詢問過後,方才得知這泡的茶雖然是開化龍頂,但卻並不是明前茶,而是稍次一些的雨前茶。 由於客戶需求的不同,茶商經常把茶葉做成茶磚後進行銷售,這樣便於儲存和運輸,而像是這種自己喝的,則是做成旗槍,泡茶也是極佳。張揚面前的這壺茶,便是開花龍頂的旗槍所泡製。 佩雷斯雖然不懂的其中的典故,但是卻不妨礙他喜歡茶的香味,只不過如同老牛飲水一般,咕咚咕咚幾口就是一碗茶下肚,把中年人給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一壺茶乃是免費的,喝過茶後兩人也覺得是飢腸轆轆,拿出幾個大洋甩給中年人,沒多久一桌彩色齊全的席面就擺了上來。由於只有兩人,彩色雖然看起來多,但是卻是斟酌了飯量的,足夠兩人吃飽而不會浪費太多。 吃飽喝足休息過後,張揚和佩雷斯才出了公館,找人打聽了幾個地址後,這才邁開步子離去,而在他們走後沒多久,幾個衣着普通的陌生人便遠遠的吊在了後面,看樣子卻是在跟着他們的。 “有人跟蹤。” 雖然周圍都是黑髮黑眼的人,但是佩雷斯卻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有人跟蹤。 張揚毫不驚訝,低聲道:“不用管他,肯定是*的探子,先想辦法甩掉他們再說。” 兩人雖然對於上海的路不太熟,但是不要忘了,即便是在打仗期間,大上海也是一如既往的繁華,更不用提什麼前幾年的法租界,英租界之類的地方了,人口也是眾多的,當然這些租界現在已經沒有了。兩人在人群中迅速穿梭着,藉著周圍的繁密建築,沒多久就成功的甩掉了身後跟蹤的人,最後才沿着黃浦江一路向東,攔下了兩輛黃包車,來到了位於江北的一處廠房面前。 張揚有些無語的看着有些破舊的大門,兩個帶着毛線帽正在叼着煙捲的年輕人顯然就是門衛,在門口油漆已經剝落掉的的白色長木板上,寫着“上海大華第一紡織工廠”。 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這片佔地頗為廣闊的工廠,單單是腳下的這塊地皮轉讓出去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因為這片土地的名字叫做浦東。 也許是察覺到了門口的張揚和佩雷斯,尤其是跟在張揚身邊的佩雷斯,一個標準的外國人,那兩名叼着煙捲的年輕人也回過神,對視了一眼後,還是盡職盡責的走上前去詢問道: “你們找誰?” “我找陳廣閑廠長,他現在在這裡嗎。” 張揚咳嗽了一下,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隨即將前一陣子打聽到的這家紡織廠的現任廠長的名字報了出來。 “你找陳廠長?”兩名年輕人有些狐疑的對視了一眼後才道:“陳廠長在的,不過你們是什麼人?一般人陳廠長是不會見得。” “我的身份你不用管,你就告訴他說,一位姓馬的老人來托我給他帶個話,就說烏鎮的菱角熟了,他就知道我是誰了。” “……,那你們等下吧,我去告訴陳廠長去。” 其中一個年輕人向廠子裡面跑去,而另一個年輕人留在這裡,不過卻把手上的煙捲給掐掉了,看起來似乎擔心被罵。 在廠子裡面,不時有穿着樸素的婦女們好奇的看向張揚,張揚注意到裡面既有四五十歲的大媽,也有十幾二十齣頭的年輕姑娘,只不過大都看上去比較憔悴,都有些營養不良的癥狀。 “唉。” 張揚嘆了口氣,這座叫做大華紡織長的產業,正是馬叔名下的產業之一,而且是年輕時期親自出面收購過來的。距離他上次離開已經有近八年之多,如果不是通過代理人每年了解一下廠子的情況,還有拿該拿的分紅外,怕是這座廠子的人都快忘記真正的主人是姓馬了。 張揚很清楚的記得,在馬叔臨終前的叮囑里,這處紡織廠的情況應該還不算太糟才是,哪裡想到真的見到以後,會是這番樣子? 任誰看到眼前的工廠都能明白,明顯是已經開始衰落了。 正當張揚看着遠處的黃浦江,還有各種低矮的舊房屋發獃時,先前的那個年輕人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招呼道。 “兩位,陳廠長請你們去他的辦公室呢。” “帶路吧。” 張揚回過神,誰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隨即帶着佩雷斯走進了紡織廠的裡面。在繞過兩座外觀有些破舊但是還算寬敞的廠房後,年輕人將他們帶到了一座二層小樓的面前,自己卻沒上去。 “辦公室在二樓,進去後第三個門就是,你們上去吧,我還得去上班呢,晚了要扣好幾分錢呢。” 說完也不等張揚回答,便自顧自的跑了出去,張揚無奈,帶着佩雷斯進入了裡面,沿着有些發舊的木質樓梯,很快到達了二樓。第三個辦公室的門直接就是敞開的,張揚剛走過去,就看到一個頭髮半白的中年人坐在辦公桌前,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