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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句族內為是否到離城遠處去開墾新士地而吵成了一團。

“我族何必為了少交一點糧食到宗廟就離城遠居!?太昊城是宗廟所在之地,百物豐饒,若族人離開太昊城,何以為生?”

“但長老可知,各族地多者富,地少者貧,我族人口繁多,在太昊城中僅有任氏與我族相近,現在任族青壯都已經在準備離開太昊城開墾新地,我族若無舉動,將來與任族如何可比!”

“宿族與任族都各有牛車,任族20輛,宿族15輛,我族僅7輛,太昊諸大族中,唯我族牛車最少,如何出城耕地?這點牛車夠用來運去年開墾新地上的糧食就很難足用了,又如何去遠方開墾?”

“如今便是人扛——也要開墾新地!不然等到任族有牛車50輛了,我族還是這7輛!”

“莫吵了!”

大長老一聲斷喝,將屋內諸長老的聲音全壓了下來。

“族長對此事如何定奪?”

合族長老一起將目光對着上座的族長風特。風特一振身上的牛皮披風,放在桌上的雙拳緩緩握緊。

“砰!”

雙拳往桌上一砸,風特紅着眼,緩緩地咆哮:“決不能掉在任氏後面!——城邊的地一塊也不放過,遠處的地也不能少!我們明天就分人手去開荒!去100人——先把土屋建起來再說!”

同樣的爭吵在諸族中不斷上演,不斷延續,結果是匠作區的新制青銅犁大賣!土魯苦着臉到宗廟來找風余。

“大長老!俺們的倉庫實在不夠用了!修土房?實在來不及了!能不能把宗廟的倉庫先借我們幾間?俺保證——秋收以前一定還!”

風余忙着協調往公孫氏那邊的大夏城送糧食,正有點喘不過氣來。聽土魯說得凄慘,滿口答應:“行!等這批糧食運走!俺就把騰出來的倉庫全給你!”

土魯屁顛屁顛地回去了。

“小子們!賣犁——咱們有倉庫了!”

風極現在知道了,不僅在秋收時要建倉庫,連開春前也要建!他帶着建築隊成天趕工。各部族為秋收計,大把地向建築匠人們付出粟米,樂得匠作區的建築匠人們和磚瓦匠像過年一樣。

“嘻嘻!長老啊!咱們可是提前秋收了喲!”匠人們跟負責這一塊的風極開玩笑。

同時大賣的還有土魯的牛車,太昊五年以前,牛車的主要用途還是長老們的消遣工具。只有在春播和秋收的時候用於運送農具和粟穗。

太昊六年的牛車用途就非常明確了——運輸!

城周邊的土地且不用說,去年新開的土地上就需要大量運送族人和農具、種子過去,還有建城的工具和磚瓦,那都是不小的運輸量,任族和宿族等大族都佔盡了牛車較多的優勢,匠作區甚至出現了用於“出租”的牛車,成為其他小部族的最愛。

同時在太昊20里開外,四五個小村子一夜間冒了出來。最為打眼的就是一圈圈籬笆牆圍起了大片土地。

但各族不約而同的決定將主要的族人都留在太昊城內,只派遣少量族人駐在村子裡。這可是太昊的第一批屬於部族的“農村”。

去年在新開土地那邊建起的農莊成為各族建設“新農村”的樣版,重功能而不重美觀,重安全不重式樣。

新政頒布地第二天起,太昊春耕熱cháo捲起,大族小族都擁向城外的土地,青銅犁的威力折服了所有族人,不僅速度快。而且不會卷刃,不易變鈍,鈍了以後也不用到匠作區重修,只要在青石上一磨就可以繼續用了,只有個別的族人運氣不好,硬犁頭碰上硬石頭。碎出了裂口,無法再磨製,但土魯那邊也毫不猶豫地包維修和回收。

往年一個牛耕組合——一人牽牛,兩人扶犁——一天最多能開四畝地,現在一天開個六七畝地沒問題。

太昊城內,數千太昊婦女搶着篩選粟種。

3月21日。第一場春雨如約而至,去年的8萬畝地已經深耕了一遍,而今年新開的地也已經達到了3萬畝以上,大族所開的地佔了絕大多數。部族間的差距逐步拉開,小族對太昊城的依賴性逐步加強。大族的dúlì性則大為提高。

任族最為突出,新村子裡不僅有大量農業人口,甚至新建的磚瓦窯和陶窯也冒出了青煙。目前唯有銅料是定向供應給打銅匠人的,基本上是土魯在壟斷,任族只能從匠作區那裡交換到銅器。

雨後的第二天,太昊六年的春播大典在宗廟廣場上舉行。

在數千族人之前,擺放着三牲香案,族人身後,竟擺放着130輛牛車,各族都有一名代表列於香案之前,舉着象徵本族的旗幟,主旗杆上當然是墨龍旗,這本是象徵著大元的旗幟,不知不覺中已經取代了太昊的祖神旗,成為諸族共服的太昊旗。

已經略有些繁瑣的祭祀禮後,太昊門前數十面牛皮大鼓敲響,各部族在歡呼聲中湧向牛車,以牛車為導引,奔向各自的土地,種子和覆土的農具都放在牛車上。

今年的春播,我讓土魯盡量保證每一個部族都能夠帶上一輛牛車,沒有能力購買的也可以先租後買,要不是秋收季節性強,小族支付能力弱,我就要考慮按揭購車計劃了。

在這一片繁忙之中,笑得最開心的是誰?

風大長老!

月前的新政頒布,風余少不得一陣擔憂——以後會不會宗廟沒飯吃?還要建設新城呢?還要養活太昊騎兵呢?甚至還要接待其他族的來賓呢?

宗廟內,風余是當家人,當家便知道柴米貴,一年需要多少消耗他是最清楚的,族長叫不收新開土地的稅,已經讓他大吃一驚,再規定不收匠作區的產出,他心裡更沒有底,以前需用不足時,還可以叫匠作區交點產品來交換糧食,以後怎麼辦?

等族人們將一車車粟米運到宗廟的糧倉,匠作區不斷運來粟米交換銅錠和錫錠,糧倉已經眼看日益緊張,風余在心裡樂開了花。

我冷眼看着這個樂呵呵的老頭子,心裡想——還有的你樂的呢!不過現在是要到該你支出的時候了。

“春播的事你們忙着,我要到由族那邊去一趟!”

我跟風余打了個招呼。

看得出風余臉上的笑僵住——族長又要去建新城了?

俺的粟米捏!

還沒有在倉里捂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