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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字奉先,并州五原人,有虓虎之勇。-勇而無謀,寡恩少義,輕狡反覆,眾叛在旦夕之間。第一次同呂布的相見,秦旭實在難以將面前的男人同印象中的呂布形象重合。

見多了某國遊戲中那個目露凶光,滿面橫肉,殘忍嗜殺的畫像,眼前這個身材偉岸,相貌英挺,穿着一身黑紋紅絛的吉服,頭上戴着爵弁,舉手投足間無處不彰顯溫和風度的男人,很難讓人相信他就是那個被時人語曰:“人中有呂布,馬中有赤兔”的天下第一猛將。

呂布話音剛落,便走了進來,卻是說出暫時不能將魏續怎麼樣的話。令呂玲綺閨房中的四人都驚訝的看向門口。

“夫君!”“父親!”“呂將軍!”“主公!”

眾人起身向呂布行禮,呂布面容帶着一絲憂色,隨意的擺了擺手,倒是看向秦旭時,眼角微微的挑了挑,似乎對秦旭在這裡出現十分的驚訝。

呂老闆的眼神讓秦旭鴨梨很大,剛剛還躺在人家女兒的床上呢,若是剛剛進來的不是嚴氏而是呂布,秦旭不敢想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見呂布看向自己,秦旭也只能硬着頭皮佯作平和,接受者呂布的“檢閱”。

“你就是秦旭!嗯,不錯!”

呂布的反應很奇怪,注視了秦旭一會,說了句令秦旭摸不着頭腦的話,就不再多言。令秦旭有些莫名其妙。

按說秦旭雖然是呂布的屬官,但是能讓呂布一見面就能叫出名字,好像秦旭無論從身份官職還是地位資歷上都不太夠格。

怪只怪之前的秦主簿的記憶太過零星和散亂,令秦旭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竟然還能得到此時已經名冠天下的呂溫侯一句“不錯”的評語。特別是對於自己出現在了呂玲綺的房間內,呂布竟然也沒有詢問,不太對勁!

“爹爹!”呂玲綺見到呂布進來,想也沒想便撲了上去,攬着呂布的胳膊,嬌嗔道:“你不是之前告訴玲兒今天要娶貂蟬姐姐么?怎麼這麼快就來見玲兒了?”

呂玲綺的話倒是給秦旭解了圍,呂布的氣場太大,雖然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但之前呂布的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行為還是令秦旭難以控制的有些緊張。

“玲兒莫要胡鬧!”呂布輕撫了呂玲綺的頭頂一下,臉上露出一副寵溺的笑容,說道:“聽到家將稟報後院之事,我哪能放心的下。”

“夫君!”嚴氏的眼眸中流轉着霧氣,同時愛憐的看了呂玲綺一眼,說道:“魏續乃我表弟,卻藉著夫君之名為禍鄉里,若非玲兒告知,妾身竟不自知,請夫君莫要估計妾身顏面,將魏續處以軍法。”

“唔?”聽到魏續的名字,呂布的臉龐上也閃過一絲怒氣,不過旋即即逝。問膩在懷中的呂玲綺道:“魏續被羞辱之事你竟知曉是誰做的?”

“這……”呂玲綺當真不是個說謊話的材料,見呂布問及,下意識的便向秦旭望去。無異於是告訴呂布和剛剛一直追問此事,好不容易被糊弄過去的嚴氏,這件事情和秦旭有關。那麼,蔡琰之前對嚴氏所說的那番話,自然也就不是真話。那麼秦旭出現在呂玲綺閨房的床上,真像就有待商榷了。

見呂玲綺如此痛快的就將兩人出賣,蔡琰望向秦旭的臉上也報以一絲苦笑。似乎在說她也沒有想到呂玲綺是這麼聽話的乖孩子。

“主公,夫人,此事……”秦旭一邊起身苦笑行禮,一邊心中極速的思慮着應當怎樣過得這一關去。

不過思來想去,秦旭只得到這麼一個結論:“呂布女兒的床,是誰都能上的么?看來這次是死定了!”

“秦主簿不必多言,魏續之事,此中頗有隱情,這次怕是連我也不好動他!”

事情越來越離奇了,一向護短的呂布竟然沒有在秦旭的問題上多加拷問,反而一臉沉悶的對眼神狐疑的看向秦旭三人的嚴氏說道:“魏續為我部將良久,頗為我信任,我軍中虛實,魏續盡皆詳熟,不可輕動啊。”

“魏續那廝此刻被家將軟禁,殺之何用三尺之刀,夫君何以如此為難?若是顧及妾身……”魏續雖然是嚴氏表親,但涉及呂布,嚴氏倒也頗為放得下,對呂布的猶豫,嚴氏不解道。

“難道表舅跑了?”膩在呂布懷中的呂玲綺突然說道。

威震天下的呂布此時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尷尬,有些無奈的將懷中的呂玲綺輕輕推開,站起身來到窗口,說道:“難為玲兒還能叫那廝一聲表舅。不錯,魏續假借治傷,已然逃脫。”

“那夫君怎麼……”嚴氏問道。

“怎麼不去追?”呂布臉上的尷尬神色愈濃,想必這位戰場上的無敵戰神也有些鬱悶,說道:“魏續出逃,躲進了王司徒的車架之中,我已經吩咐府中衛士,不得輕動。”

“王司徒?那不是貂蟬妹妹的義父么?怎麼?”嚴氏溫婉的面容上儘是不解,問道:“夫君以大禮納貂蟬妹妹為妾,那王司徒之前已是夫君盟友,此番更是親如一家才是,怎麼還能收容魏續那惡賊?”

“唉!”

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聽到呂布的嘆息。若是前世秦旭知道威風凜凜的呂布也有如此為難的時候,怕是打死也不會相信。

“董卓已經死了!”一直在一旁看呂老闆一家在秀家庭和諧的秦旭和蔡琰,此時竟然異口同聲的嘆息道。

“這和董卓死了有什麼關係?”呂布和嚴氏若有所思,房間內也只有呂玲綺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秦旭和蔡琰的這句話的分量。

“秦旭,你說某此時應當如何?”沉思中的呂布突然開口,問秦旭道。

“當然是……”秦旭下意識的站起來,隨手拍了兩下身邊人的肩膀,就要開口,卻發現房間內嚴氏蔡琰和呂玲綺都是一副古怪的神色看着自己。

“我這是在找死啊!”順着三人的目光,和呂布眼中的錯愕,秦旭頓時醒悟過來,恨不得將自己的手給剁下來。

這裡不是前世下屬在請教自己問題,呂布也不是送給秦旭一筐筐菠菜的辦公室小妹,不小心養成的沒有拍拍人家肩膀的習慣,在此處好像並不能起到增進和下屬間的親切感,反而有送掉小命的嫌疑。

“無妨!”還沒等秦旭請罪,呂布反而替秦旭開解,說道:“秦主簿不需緊張,我的年齡幾同你父,你不必有所顧及。”

“咦?呂布這麼好說話?”饒是秦旭心思如電,也難以猜透這歷史上出了名難伺候的呂溫侯怎麼變得這般。不過秦旭知道自己此時一定是要說出什麼來的,否則不用呂布,嚴氏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蔡琰剛剛的一番說辭了。

“該說些什麼呢?”秦旭開始後悔當時讀三國的時候不求甚解了。不過就算記得秦旭也不敢說的太滿,出了蔡琰這個幾乎顛覆了秦旭歷史觀的變數,秦旭也不敢肯定曾經讀過的三國歷史的準確性了。

“繼續成親!魏續不足為慮。所慮者……嗯……”

思慮許多,其實只是一剎那,秦旭決定再相信一次歷史。因為就在這個月,不單單發生了王允和呂布成功刺殺董卓的事情,而且還有一件大事,秦旭隱約有預感,這或許就是破解呂布同王允之間隱藏矛盾的最終解決方法。只是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呂布軍的命運是否依舊按照歷史上的記載,六年後便煙消雲散,秦旭也不敢肯定。

“這算是什麼辦法,爹爹和貂蟬姐姐的義父之間到底怎麼了?”看秦旭剛剛的僭越動作,還以為他有什麼驚人之言的呂玲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道。

“所慮者何?”呂布倒是沒有像呂玲綺這般問的如此直接,不過臉上還是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說道:“呂某自五原從軍,十數載以來,仗手中畫戟,倒是還未曾怕過何人。秦旭你直言無妨。”

“秦主簿你是說董卓餘黨?”呂老闆一家都認為秦旭話中空話太多,唯獨蔡琰若有所思,說道。

“董卓餘黨?”呂布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說道:“朝堂政爭,文武不和乃是慣例,王司徒想必更是明見其中深淺,秦主簿太過謹慎,些許殘兵,自董卓死後如一盤散沙,吾視之如豬狗,有何懼哉?”

“呂將軍自然是天下無雙!但那所謂的董卓殘兵同呂將軍麾下的精兵驍將自然也是無所可比,但呂將軍也曾事董卓,對西涼鐵騎的兵力戰力,想必也是熟知吧?”呂布給秦旭的第一印象並不壞,加上剛剛的失禮也沒有怪罪,秦旭心中對呂布也改觀了不少,聽懂了呂布話音中的意思,秦旭也被激起了脾氣,說道:“董卓雖死,但從死者,不過數十人,所謂殘兵,怕是用詞不太妥當。倘若有一二人,糾合董卓餘黨,以智謀之士為羽翼,強攻長安……”

“報!”

就在秦旭好容易有個機會可會在天下無雙猛將呂布面前慷慨而談的時候,一聲焦急的報告聲直通後院。

平日中呂布的奮武將軍府後院是外將的禁地,除了之前魏續所率領的親兵營充作府上家將和原有的下人外,還從來沒有人敢這般衝進後院之中。

“何事?”呂布在聽得秦旭這番長篇大論的時候,臉上已經緊皺起了眉頭,此時聽到有人不守規矩的進後院女眷住地通報,心中已然是不喜,聲音中濃濃的火氣讓人咋舌。

聽來傳報的聲音,秦旭覺得耳熟,等見到面才發現竟然是剛剛穿越來時,第一眼就見到的外號“死貓”的司馬冒,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能讓這位陷陣營公認第一膽大的傢伙竟然敢闖後院。

“董卓餘黨,李傕郭汜等,以賈詡為軍師,張綉叔侄為先鋒,打着不滿朝廷封賞的旗號,糾合十餘萬西涼兵馬,距長安已經不足四十里!王司徒請您趕快過去!”

司馬冒帶來的消息卻令在場諸人無暇去理會怎樣處罰這冒失的傢伙。

“什麼?”房間內的三位女士幾乎同時驚呼道,驚訝的看着同樣面露驚容的秦旭。

聽到這個消息,呂布的臉上反而平靜了下來,看向秦旭的眼神中,也充滿了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