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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反應過來,趕忙說:“我一朋友喝多了,就是唱歌、喝酒,讓那傢伙醒酒,我花錢,吃的喝的都是我的,別的什麼想法都沒有,就是出來玩,不過不能送回家,給打車錢倒行。”

張慶慶笑道:“給打車錢,這話也就你能說出來,你好歹是個大明星,記住了,以後一定別說這樣沒幾塊錢的話,吃吃喝喝就成了,五個人夠不夠?”

“我們就倆人,你覺得呢?”白路很虛心,什麼都要問上一句,這要是被何山青知道,一定會大罵他裝純。

“反正你花錢是吧?去什麼地方?去哪兒玩?”張慶慶再問。

白路說:“你這是難為我,我哪知道啊?這樣,你讓她們定地方,只要三環以里,哪兒都行,價錢無所謂,吃什麼喝什麼,我都包了,就是一哥們喝多了,想找個地方跳舞,把酒精折騰出來。”

“知道了。”張慶慶說:“等我電話。”

於是就等電話吧,白路放下手機,問司馬智:“怎麼樣?”

“沒事,緩會兒就好。”

白路說:“你都吐綠的了,緩會就好?”

-“真沒事。”司馬智苦笑下說道:“綠的?我吐過紅的,黃的,再吐點綠的算什麼?”

“紅的是血,黃的是什麼?番茄雞蛋湯?”白路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膽汁。”司馬問:“綠的是胃液?”

“我也不清楚,好象都是膽汁?”白路說:“吐白的才牛皮。”

“白的是什麼?”司馬問道。

“吐白沫,就是中毒了。”白路語氣很深沉。

司馬笑了一下:“滾你的蛋,武俠書看多了是吧?”

白路說:“一聽你說話就知道和社會脫節,現在哪有人看武俠書?都是看玄幻。”

聽到這句話,司馬怔了下。身體前後晃了幾下:“是啊,老了。”

沒到兩分鐘,張慶慶打回來電話:“定好了,你先往東三環開,我讓她們訂房間,訂好包房給再給你打電話。”說完問道:“我把你電話號告訴別人行么?”

“肯定行。”白路說:“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肯花錢請客,有的是妹子撲過來。”張慶慶說:“先掛了,一會兒再打給你。”

白路說好。等掛斷電話,跟司馬說:“走,叔叔帶你去跳舞。”

司馬哈哈一笑,關上車門。

因為不知道目的地,白路繼續走輔路,司馬放下車窗,靠着椅背。歪頭看向窗外後視鏡,看了好一會兒自己,嘆氣道:“是老了。”停了會兒又說:“也肥了。”

白路說:“你不胖。”

“胖不胖的自己知道。”司馬說:“天天喝酒,就這張臉,起碼大出一圈。”

白路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司馬繼續看着鏡子里的自己,看上好一會兒,把腦袋歪過來跟白路說話:“我和高遠不一樣。和小三也不一樣……是了,就沒誰和誰一樣。反正我得去談生意,我得去喝酒,我最不喜歡這個時候,就是喝完酒往家走的時候,幾分鐘以前還是熱鬧喧嘩、滿桌都是朋友,怎麼說怎麼笑。幾分鐘以後就呆在安靜車裡,車內車外好象是兩個世界,太冷清。”

“有時候我就想,是虛假的應酬、酒桌上的歡樂是真的,還是離開喧囂。一個人走向冷清、回歸自我是真的。”司馬問白路:“你呢?”

“我什麼?”白路問回道。

司馬晃晃腦袋:“沒什麼。”再說道:“我的生活就這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怎麼也得有一百七十天這樣度過,喝酒無所謂,無非就是吐,紅的黃的綠的,能吐出來就贏了,呵呵。”說著話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白路問:“要不要喝水?”

“不喝。”司馬繼續說:“沒有人知道,我最少有六次喝的人事不知,不是喝斷篇兒,是直接在酒局上就倒了,沒有人知道,我爸媽不知道,高遠他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難受這個,你選擇的路,所有一切都要自己抗,抗不下也得抗。”司馬笑笑說道:“告訴你件事,我做生意其實挺能賺錢的,真的,以前,我公司有八成業務是我談的,現在也得有一半必須由我出面,我說的是大單子,你不出面不行啊,不喝酒也不行,想賺錢么?那就喝。”

司馬一直在說話,白路只安靜開車,在夜晚的北城,似乎連風都靜下來,在聽司馬說話。順便地,白路想起豹子,剛才那會兒,豹子也說陪人喝酒喝到人事不知,似乎有所求的生活總要付出些代價。

司馬苦笑下說道:“你知道么?一個人取得成績,會想讓世界都知道,我賺錢了,也想讓世界都知道,可我跟誰說?也不能說,今天這單生意,七百萬,在大年根談下筆七百萬的生意,而且是刨除掉成本以後的利潤,七百萬,我一單生意能給公司賺來七百萬,除去稅,除去打點的錢,怎麼也能拿個三、四百萬,算是大生意吧?應該高興吧?可我跟誰說?跟高遠?小三?還是家裡人?又或是大街上拽個人?”

“富貴不返鄉,猶如錦衣夜行。”司馬道:“我不是錦衣夜行,我是天天穿着夜行衣夜行。”

白路小聲說:“其實,這個不重要。”

司馬笑道:“我知道,老話說,除死無大事,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虛榮,就是想炫耀,問題是怎麼炫耀?同學會請大家吃飯,每人給個蘋果手機?那不是炫耀,那是發傻。”

聽司馬說炫耀,白路又想起滿快樂,是啊,那丫頭也就是想炫耀來着,可自己不配合。

就這時候,張慶慶打來電話:“東二環外錢櫃貴賓包,東西她們都買了,直接過去就行,告訴你,可別放我鴿子,我丟不起這人。”

白路說:“那不能。”跟着問道:“你不去?”

張慶慶說:“我還真不能去,你玩吧。”說著掛上電話。

不去問張慶慶為什麼不能去,白路問司馬:“知道錢櫃吧?”

“哪個?”司馬問道。

白路:“東二環外。”

“知道,從這拐。”司馬開始指路。

白路看看他的狀態,很順從的在路口轉彎。

拐彎以後,司馬忽然沒了說話興趣,陷入沉默之中。白路則是想起滿快樂,這好多天都沒有打電話過去……

沒多久開到地方,司馬說:“酒醒了,不去行不行?”

白路一個字的廢話都不說,下車關門鎖車,拽着司馬走去大門。

張慶慶還是很靠譜的,先不說她找了多少朋友過來,在歌廳大門口就等着倆女孩。這大冬天的,硬是穿一身單薄裙裝,腿上是黑絲襪。

看到白路和司馬進來,倆女孩趕忙迎上來:“上樓。”

白路問:“你們是張慶慶的朋友?”

“是,就等你倆了。”倆女孩都往白路身邊靠,原因倒不是白路有多大名氣,實在是司馬一身酒氣,還有點兒暈頭暈腦的樣子。

他們剛進電梯,一妹子電話響起,接通後說道:“來了,馬上到。”這是樓上朋友在問白路來了沒有。

很快進到包房,特別大一個房間,有衛生間、有會震動的小舞台,有好多個話筒,無線的、立式的……

白路進門時有妹子在歌唱,大門一開,歌聲馬上停下,甚至有妹子過去暫停音樂,一個看起來嬌小的妹子很熱情的招呼道:“過來坐。”她是走過來拉着白路胳膊往裡帶。

白路一看,七個女孩,無一例外,全是薄衫短裙,也全是年輕漂亮,化着精緻的妝,

房間里有大大小小四張茶几,當中兩個最大茶几早已擺滿啤酒,還有小吃果盤什麼的,這些玩意要提前結帳,大略看下,最少要一千塊。

白路先做介紹:“那什麼,我是白路,他是我朋友。”

“知道了,先喝一個。”一妹子端酒杯走過來。

……後面的事情就是喝酒唱歌,因為人太多,也沒法說悄悄話,基本是一說話就喝酒,即便是唱歌間歇,也要碰杯共飲。

司馬是來醒酒的,卻也喝上幾瓶啤酒。隨着時間慢慢推移,在白路到來的半個小時之內,又是先後來了九個妹子。同樣沒有例外,都是典型的夜店范,短裙黑絲襪。

妹子多了總要照相,各種照片照上許多,唱歌照、喝酒照、空瓶子照、擁抱照,還有好多女人在一起的露大腿照,當然少不了合照。

這個晚上,司馬是最佳配角,基本不參與任何對話和合照,基本就是喝酒、唱歌、跳舞。

舞是一定要跳的,亂晃一氣,讓酒精跟着汗水一起離體。

房間里十好幾個妹子,先前買的四箱啤酒很快喝光,白路又讓服務員拿上來四箱,大家邊唱邊玩,時間一晃就是下半夜兩點。

司馬終於緩過來一些,於是酒局散場。

為表示感謝這些妹子的捧場,白路請大家吃飯,大晚上的分乘六輛出租車去飯店,幸好沒多遠就是通宵營業的飯店一條街,選間大包房,這麼多人硬是擠在一張桌吃飯。

飯店燈光明星,於是又是拍照。

吃吃喝喝,時間過很快,等離開飯店已經是早上四點多。大家在飯店分別,妹子們說以後再聚,白路先送司馬回家,再回大房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