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傳宗的臉又變成苦相：“大哥，我是重病號，你就這麼詛咒我？能不能說句人話。”
小糖忽然插話道：“你的病會好的。”
付傳宗笑道：“這孩子不錯。”
白路說：“廢話，那什麼，你反正沒事兒，我就不來看你了，不是今晚就是明兒個還得去劇組拍戲，這日子過的。”
付傳宗說：“趁活着，趁身體不錯，能做什麼趕緊做，別死了才後悔。”
“死了還能後悔？你厲害。”白路說：“聽說林子打算搬去龍府，你倆要是沒什麼事，一起搬過去得了，住的近，方便。”
高遠說：“我們住過去，你總不在家，我們吃誰去？”
“咋的？你們還打算吃大戶咋的？那還是別搬了，我一直挺忙的。”說完話看看小糖：“丫頭，給躺着的那個笨蛋跳個舞，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是天才。”
“好。”小糖跳下椅子，站到牆邊：“我跳的不好。”說完這句話，先像模像樣鞠個躬，開始跳舞。
都是些簡單動作，挺好看，不到兩分鐘結束，結束後又是鞠一躬。
付傳宗說：“跳的不錯，就沖這個舞蹈……”沖高遠說：“把抽屜里那個信封拿出來。”
?高遠去床頭櫃拿出信封，付傳宗說：“給小糖。”
白路笑了下：“這敢情好，額外收穫啊；先說有多少錢？太少不要。”
“弄死你算了。”付傳宗罵回一句，跟小糖說：“謝謝你的舞蹈，叔叔給你點兒零花錢，買吃的買衣服，買什麼都行。”
小糖說不要。
白路說：“等會兒，你是她叔叔？你占我便宜？”
付傳宗認真說道：“各論各的。不影響。”
“論你個腦袋。”白路跟小糖說：“拿着，這是你付大哥給的，甭管多少，收好了。”
“我不能要。”小糖還是不肯拿錢。
付傳宗說：“拿着吧，我不缺錢。”
“我也不缺錢。”小糖說道。
付傳宗抬手摸下鼻子：“孩子真好，乾脆我養個孩子吧？”說著話把目光轉到高遠身上。
高遠馬上說話：“別看我。這類事情從來都是你妹子做主。”
付傳宗嘆氣道：“那沒戲了。”
白路沖高遠嚴肅說道：“一個家，如果沒有孩子，是不完整的家。”
高遠鄙視道：“連老婆都沒有的老光棍，好意思說這個？有本事你生個孩子給我看看，敢么？”
白路說：“你這是惱羞成怒，丟人。”
“我弄死你算了。”高遠看看錶，跟付傳宗說：“我去單位一趟，晚上來。”說完看白路：“你呢？下午在這？”
白路說：“不在。”
付傳宗笑道：“你就不能假惺惺的說句我在；然後我說我沒事，你趕緊走；你再說你沒事。可以陪我；我再說我真沒事兒，你回去忙吧；像這樣聊上一會兒，才有人情味兒么？”
白路說：“假巴惺惺的有意思么？而且你肯定死不了，我在這浪費那個時間幹嘛？有那時間還不如回家給你做點飯。”
付傳宗點頭：“好主意，你現在回家么？”
白路嘆口氣，跟小糖說：“看見沒，這就是我認識的兩個人，沒一個好人。”說著話看見那個信封。一把抓過來塞到小糖手裡：“拿着，拿回去咱倆分。咱去買糖吃。”
聽到買糖吃，小糖猶豫着拿住信封，朝付傳宗鞠躬感謝。
“我去，有沒有天理了？別人來醫院看病號是送錢，你來是拿錢？”高遠問：“你打算給多少錢？以你的身份，少於一個整數都不好意思出手吧？”
白路說：“咱關係這麼近。給錢多生分，那什麼，我下午要跟外星人開會，先走了。”
付傳宗說：“別跟外星人一起玩，太危險。趕緊回家做飯。”
高遠罵道：“趕緊滾。”
屋裡四個人，小糖最有禮貌，先跟付傳宗鞠躬說再見，再跟高遠鞠躬說再見，才牽着白路的手往外走。
於是，付傳宗又是番感慨：“多好的孩子。”
白路往外走，臨關門前轉頭問：“想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付傳宗也不客氣，他知道白路一定會給自己做晚飯，就是跟白路一樣沒說那些推來推去的廢話。
“那行。”白路再問高遠：“你呢？在醫院吃晚飯？還是回家吃？”
“多做點兒，給我們家傳琪也帶份。”高遠說道。
白路應聲好，說一會兒回來，帶小糖下樓。
很快走出住院部，上車後，小糖把信封拿給白路：“給你。”
“你的錢。”白路說：“誰要都不給，就自己花，想怎麼花都行。”
小糖想了下：“那你幫我保管。”
白路本來想說不保管，不過話到嘴邊，稍微變了下：“好，我幫你保管，你點點多少錢。”
小糖就打開信封，可有一點，她知道錢有用，但是沒見過一百元的票子。從來就沒人給過她錢。現在拿出來一疊紅票子，數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好象是五十張。”
白路看她一眼，再轉回來看路：“你的錢我已經幫你保管好了，這些錢是我給你的零花錢，隨便花。”
小糖想了想：“好象不對。”
“對，很對。”白路說：“這些是我給你的零花錢，你在我這裡還有錢，以後你要用的時候再給你。”
小糖還是沒理清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付哥哥給的錢，怎麼變成白哥哥給的零花錢了？
白路一看，趕忙從小糖手裡拿走那些錢：“我替你保管。”
小糖這才輕鬆下來，只是吧，偶爾還是會看看那些錢，錢是可以買東西的。
白路沒說話，一路開去市場。買菜的時候順便買個卡通小背包，等回到車裡，把五千塊錢放進小書包，交到小糖手裡：“送你的包。”
“謝謝。”小糖很高興。
白路說：“包里有點錢，是我給你的零花錢，可以隨便花。”
錢又回來了？小糖打開包看那疊紅票子。雖然稍稍有點迷糊，但是是白哥哥給的零花錢……就是說我可以花這些錢？
想想問道：“可以買糖么？”
“可以。”白路心說，難怪你叫小糖。
小糖又問：“可以買好多好多糖么？”
白路好奇道：“你想買多少？”
“我想買給小德哥吃，還有別的小朋友吃。”小糖說道。
白路說：“都可以，現在買么？”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去原來的家。”小糖說道。
白路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別的小朋友是孤兒院里的小夥伴。看眼時間，兩點多鐘、不到三點，跟小糖說：“先去買糖。一會帶你去原來的家。”
可這句話說出，小糖反是不說話了，面上表情帶點疑問、帶點緊張。
白路問：“怎麼了？”
小糖說：“你要把我送回去么？”
孩子實在太敏感，白路趕忙說：“不是，不是，是和你去買糖，然後把糖讓送給小朋友吃，你還得跟我回來。還得給我拍電影呢。”
想起拍電影這件事，小糖偷偷鬆口氣。停了下問道：“這些錢，能買多少糖？”
白路說：“不能都買糖，糖吃多了……”話說一半停住，對於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來說，又怎麼可能吃到很多糖？即便是有很多好心人捐助錢物，院長卻必須未雨綢繆、必須精打細算。連伙食費都要算了又算，怎麼可能買很多很多糖給孩子吃？
“糖吃多了怎麼？”小糖問道。
白路說：“太甜了，還可以買些別的零食。”
“甜的好吃。”小糖說道。
“恩，好吃。”白路在前面超市停車，帶小糖進去買零食。
小糖進去就找糖。白路問了理貨員，找到賣糖的地方，然後就買吧，買了很多很多。不光有糖，還有果凍、巧克力什麼的，反正裝滿超市小推車。
小糖擔心錢不夠，開始時只裝了兩袋糖。白路說繼續，她就再裝兩袋。白路只好替她裝上些別的零食。
可白路是明星啊，方才在菜市場就被人認出來，得虧大下午的菜市場沒什麼人，賣菜的也就是聊幾句天而已。
超市不一樣，到處是人，白路被抓住當背景板照了許多個自拍。
好在這樣的人只是少數，白路還有時間往車裡裝零食。等裝滿小車去櫃檯結帳，在服務員問有沒有會員卡的時候，小糖從包里拿出那疊錢，猶猶豫豫的問白路：“夠么？”
白路曾見過小孩拿一塊錢買遙控汽車，人家不賣，小孩還大哭二鬧。像小糖這樣總是擔心的孩子……白路說：“夠。”
小糖就很大方、也是很沒有金錢觀念的把錢全放到櫃檯上。
白路笑着把錢收回來，讓小糖拿好，他從購物車裡往外拿東西，等收銀員掃過碼，再重新裝車。
糖沒多少錢，十來塊錢一斤，買個幾十斤也花不了多少錢。巧克力稍微貴點兒，白路又拿了些魚片肉幹什麼的，加一起也沒花上五千塊。
因為被認出身份，他們結帳時，有很多人圍觀看熱鬧，看到個很瘦很不起眼的小女孩拿出一疊錢結帳……跟昨天做飯時的飯店經濟一樣，有人懷疑是不是在做節目，開始找攝象機。
當然找不到。不過好玩的是，在白路理貨時，有妹子拿他當背景，背對着他自拍，把白路帶進鏡頭裡。未完待續……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