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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麗言卻不管這丫頭哭得有多厲害,她卻是不能容忍自己里的丫頭吃着自己的喝着自己的,還想着胳膊肘往外拐,也想着平日看她好說話了,都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要往上爬。她冷笑了兩聲,如今世道亂了,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在外頭若是有口吃的換,恐怕有些人連殺兒賣女的事都幹得出來,她既如此不安份,自家也不缺她一個做事的,因此華氏一說話,她就點了點頭,冷冷淡淡沖連瑤吩咐:“既然母親說了,連瑤你呆會兒就將她領出去,我們元家,可不留那朝三暮四的人!”她說這話時,也有敲打眾人的意思。

須知在她房中侍候的人,好幾個都是當初跟着她一塊兒從元府出來的,就怕這些人與元府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她可不要一個吃裡扒外的,若有小心思,全部滾就是,她這一輩子,是半點不會踏進元府大門,說是老死不相往來,對元府人都是客氣了!

那小丫頭凄厲哭起來,不肯走,她也知道自己若是被丟了出去是個什麼下場。在這樣的亂世道,女人就代表着好欺負與好糟蹋,被人糟蹋至少還留着一條命,就怕糟蹋完,人家沒吃的,還會打她主意。她這會兒當真是後悔了起來,死死扒着門口,大聲嚎哭着不肯走。蘇麗言眉頭皺了皺,冷笑道:“她若不肯跟元府人走,直接將她趕下山去,不管生死,是她自個兒的選擇我今兒也與你們說好了,若是還有哪個打着什麼自己小心思的,我一律不會輕饒了!”

元鳳卿要乾的不是小事情,她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管理內宅那樣散漫,蘇麗言含着威儀的話一說出口,眾人頓時齊齊打了個激伶,大聲答是。小丫頭本來不肯走,想賴在地上哭着讓蘇麗言心軟了放她一馬,可惜她是後來買回元家的,不知道蘇麗言規矩,她越是這樣哭鬮着,只會越讓蘇麗言心煩,她還待再哭,早有人捂了她嘴,孫嬤嬤怕她吵着了蘇麗言,直接令人將她抬了出去。華氏臉上露出不忍之色來,像是想要替這丫頭求情她總覺得這小丫頭不過才十五六歲,縱然是想岔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話到嘴邊,看女兒冰冷的神色,又將這句求情的話,吞回了肚子裡頭。

這余氏與元府三天兩頭的派人過來,也實在是煩得很,他們又總打着元鳳卿的旗號行事,若非元鳳卿,這些人恐怕早就死一百回不止了如今卻偏不安份,蘇麗言心中膩歪,晚上專門沒有睡等着元鳳卿回來,就將這事兒與他說了,末了還有些煩燥:“夫君,元府這事兒您看如何解決?太夫人說她病了,想您得厲害,您可是要回去瞧瞧?”蘇麗言這是試探元大郎的意思,雖說元大郎已經提過與元府是沒有關係,不會回去了元正林與余氏這兩人雖然渣得厲害但至少一個是他親生父親,一個是他親祖母誰知他心中會不會心軟,到時自己不理睬元府人了他會怪罪到自己身上?

元鳳卿看得出來她小心翼翼之下藏着的不耐煩,接過她遞來的空間水飲了,一邊道:“留着元府,我還有用處的。”他說到這話時,眼裡閃過一道嗜血之色來,眼中狠意一閃而過,倒是令蘇麗言當下打了個寒顫,想到剛剛元大郎的眼神,再加上他的為人處事,確實有時做事不擇手段,只求目的,不過這些日子他對自己變了樣,倒是讓她有些放鬆了警惕,剛剛元大郎的眼神,令她頓時有些不寒而粟了。

不過他這樣一句話也算是表明了他的態度,就是暫時不想讓元府出事的意思,蘇麗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喚了熱水過來讓他梳洗了,二人這才歇燈睡了。

第二日蘇麗言想着昨日元大郎的交待,連忙就讓元喜喚了許氏進來,直接開門見山:“這幾日元府總是三番四次派人過來,我也煩得很,昨日問過郎君,郎君說暫時要保他們性命,你今兒就代我過去走上一趟,順便瞧瞧元太夫人是不是當真不好了。”許氏聽到她這話,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又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來,蘇麗言口口聲聲稱的是元府而不是本家,證明心中已經是真的與元府再無瓜葛,夫人的意思,自然是代表元大郎君,她嘴中喚余氏又說的是元太夫人,而不是太夫人,更何況夫人還說煩得很,許氏頓時心中摸出味兒來,知道蘇麗言要自己過去走上一趟只是代表個態度而已,但卻並不是讓她不能得罪元府的,說不定她這一回回去,還能耀武揚威一回!

在元府中還有好多許氏以前識得的舊人,當初她丈夫元海失勢,許氏沒少被人奚落,如今倒沒料到有了這樣一個找回臉面的機會,頓時喜不自勝,對於這樣熱的天要跑腿也不覺得辛苦了,反倒是歡喜異常,連忙拜了下去:“奴婢明白。”既然元鳳卿是不希望元府這個時候滅亡,證明元家對他還有用的,這個人心狠辣,又不會對元家顧念親情,蘇麗言想着要跟元府打交但是又不能讓他們再度沾上身來,倒也頗費了一番心力。

將禮物單子刪了減,減了又添一些不值當的小東西,末了想想,上回王氏過來時說是元家已經撐不下去了,以元大老爺為人刻薄自私,只管自己不顧別人的性情來看,蘇麗言心裡猜測着元家恐怕當真是不好了,那糧食應該是沒有的,怕元家人在元鳳卿用到之時餓死了,蘇麗言雖說對元家人無感,但仍是添了一筆,讓人送了一百斤糧食過去,並沒多送,當日元家對她又不是多友好,她只要讓元家人餓不死就行了,哪裡還管他們夠不夠吃?

山下如今亂得很了·怕許氏去要吃虧,又讓她將自己兒子元立給捎上,末了還讓身邊元喜去跑一趟,向元鳳卿要三十個護衛過來送她,因這事兒是關係到自己娘與哥哥的,元喜也不怕外頭熱,蘇麗言一吩咐,她就往外頭跑了,不到半個時辰功夫·果然帶着元大郎身上一塊玉佩回來了。蘇麗言定睛看了看,這確實是元鳳卿身上的東西,她示意元喜將這玉佩交給許氏,一邊抿了口茶,開口道:“山下亂得很,有人跟着你一塊兒去,不止是我放心,你閨女也放心,那元家也不是什麼好地兒,去了趕緊回來·免得讓人心裡放心不下!”

許氏心中軟呼呼的,她萬萬沒料到蘇麗言會跟她說這樣的話,倒是真感動得險些眼淚都流了出來,一邊脆聲答應着,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元大郎的玉佩接了過來,放進了荷包里,再裝進自己貼身胸口間的暗袋中。許氏拍了拍胸口,臉上露出笑意來:“夫人關心奴婢,奴婢必定拚死也不敢出事的,再者有郎君派的人·一準兒出不了差錯!”那日元府的護衛大展雄風,將多餘自己兩倍的人給打殺得片甲不流,如今元鳳卿與元家的護衛是出名的·山下亂民雖多,但提起元家,總得給上幾分臉面,別看只有三十個人,但一般大股的勢力暫時不敢惹上元家,怕的就是那些餓狠了,單個或小群體出沒的流民,如今有了這三十人·自然是安全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