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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話連瑤卻沒說出來,看得出來蘇麗言興緻不高,她突然間沖蘇麗言笑着擠了擠眼睛,一邊道:“奴婢之前倒是聽說了一事兒,不知夫人聽說了沒有?”

她這樣神秘兮兮的,蘇麗言倒是當真被她勾出一絲興緻來,臉上慵懶的神色頓了一下,這才揚了揚眉頭:“哦?是什麼事?”

連瑤撫了一下頰邊的碎發,拿了一旁的美人捶輕輕在她腿上敲了起來,一邊道:“夫人可還記得那趙氏?領着一個名叫柳茵的女兒的,柳寡婦。”那趙氏蘇麗言如何不認得,此時卻聽連瑤喚她寡婦,頓時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趙氏心氣高,還敢肖想元鳳卿,可沒自認自己有哪兒不好的,若是聽到連瑤這樣喚她,恐怕要生生將她氣瘋。蘇麗言一想到那情景,倒是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覷了連瑤一眼便道:“她如何了?”

“奴婢聽說郎君之前便與眾人說過,此時乃是非常時刻,讓她只守孝半年便是,又說替她做主尋個男人再嫁了,那趙氏不肯,結果前些日子便不知被哪個色膽包天的,喝醉了酒,據說是走錯了房,結果摸進趙氏房中污了她身子,又恰巧被人撞見,昨兒時還鬧着要自殺一回。”這事兒蘇麗言還真不知道,到這話,不由吃了一驚,坐直了身子道:“此話當真?”連瑤哪裡她,連忙就點了點頭。

“昨日晚間時候發生的,也不是什麼大事,那趙氏又算不得什麼主子,也就沒人來回報夫人,怕這樣的骯髒事兒污了您的耳。”連瑤看蘇麗言臉色沉重了一些,也沒有再繼續說笑,跟着也嚴肅了起來。兩人主僕多年,她哪裡不知道蘇麗言是在生什麼氣,恐怕是覺得發生了這事兒卻沒人來回她·怕這樣的事兒往後又再發生而已,因此連忙解釋:“據說是趙氏自個兒作孽,不知怎麼的引了那個醉鬼回去,她又是住在外院的·當時死活不肯進內院,夫人您又成日在內院之中,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是她自個兒活該,又能怪得了誰?”

當初趙氏以為憑着自己丈夫為元大郎而死,怎麼也是一種情份,因此蘇麗言在院內之中安排她的住宿時·趙氏就存了別樣心思,死活不肯進內院,說得倒是好聽,怕給蘇麗言添麻煩,因此就隨意在外頭找個院子歇,她不知道的是元鳳卿門口守的人多的是,就算是她離外院近了,也沒有靠攏得了元大郎·最後還不是跑到內院她屋裡來賴着不肯走,才能見上元鳳卿幾回,可惜她沒入得了元鳳卿的眼·後來趙氏提過好幾回想回內院住,蘇麗言看出她的心思,就三言兩語打發了。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她又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人,最多也就是將她許給那污了她身子的人罷了,不會鬮得多大。不過以趙氏的野心,這件事恐怕她不會情願,又吃了這樣一個虧,雖說是她自找的,但心裡什麼滋味兒蘇麗言不用想便能猜得出來·頓時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她也是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趙氏已死的丈夫到底是如何救元大郎的,後來元鳳卿提過一回,明明他是不用死的,卻自個兒故意去送了死,最後還鬧個救人的名聲出來·元大郎早不耐煩許久了,知道這個過節,蘇麗言也不是多麼聖母的一個人,趙氏又算計過她幾回,那柳茵甚至最後懷了心思到元千秋身上,雖說柳茵年紀小,但年紀小小便有這樣的心思,長大了還了得?她也不會因為柳茵年紀小隻當她一時氣不過,若是當日元鳳卿不在,不知兒子該受什麼樣的苦頭了。

這樣一想,蘇麗言更是對趙氏母女沒什麼好感,聽到她這樣的遭遇也不覺得同情,只是覺得這事兒對內院之中婦人影響不好,若是傳了開來,怕是內院婦人心中惶惶。

連瑤聽她說趙氏,不由就笑了起來,手上動作沒停,依舊拿了捶子在她身上敲:“她呀,就是夫人您說的這樣,也不拿個鏡子自個兒瞧瞧她什麼德性,也敢想那樣天大的事兒,一個寡婦,竟然敢想郎君,也不瞧瞧她哪兒配得上!”趙氏的心思連瑤等人心頭都明白的,自然對她極為不恥,這會兒說起她壞話來絲毫無心理壓力,反倒只嫌說得不夠痛快,那柳茵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為一時之憤還敢拿小郎君來出氣,活該她們母女如今過得不好。連瑤撇了撇嘴,開口道:

“也就夫人您心慈,否則這趙氏母女這樣的人,就該趕下山去,如今鬮得可凶了,吵着要郎為她作主,郎君平日可見也不見她的,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趙氏從昨晚便開始尋死覓活,許多人覺得這正月初頭便鬧這樣的事不吉利,因此元海便令人將此事壓了下來,沒有吵到內院,只想着若趙氏當真有這個魄力死了,到時他一副薄棺給抬出去就是,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說來給蘇麗言聽,連瑤是看着蘇麗言精神不大佳,才拿這事兒與她說閑話的。

“既然這事兒發生在外院,你讓你婆婆幫着處理就是了,那趙氏若是個風骨的,便好好對付她女兒,待過兩年出些嫁妝錢打發出去就是。”蘇麗言想了想,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了連瑤一句,便不再提這趙氏的事情了。連瑤臉上露出不譏諷之色,原是想說那趙氏哪裡捨得去死,若要真死,昨日出了那樣的醜事便該以死謝罪,自個兒死了不用鬧得人盡皆知,偏偏她哭嚎着將事情鬧了出來,那精神,哪裡像要死的,不過是用死來逼迫別人罷了,不過卻是打錯了主意。

連瑤深知蘇麗言為人,不可能會因為她那樣一個人威脅而害怕,不過她自個兒打着齷齪主意,想藉此讓郎君跟夫人之間生出齷齪來罷了,可她沒想過郎君都沒將她丈夫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又哪可能為了她那樣一個人跟夫人鬧翻?

不過這些話連瑤見蘇麗言不想提了,便沒有再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在心裡記下了,便不提這個事兒了。

那趙氏原本就算不得什麼大人物,蘇麗言只說了她一句便不提了,又說起之前叮囑元海辦的事來。眼見着這臘月都過了,已經進春了,這大雪不止沒停,反倒是越下越厲害,都快將下山的路封死了,幸虧之前元海便早些拿了主意,用舊衣裳與一些米糧等換了些乾柴回來,如今元家倒不缺這些用度,不過山下的村民恐怕能熬過來的倒是不多。蘇麗言之前經歷過一回亂世,如今元鳳卿又不在身邊,說實話她還真是心裡有些犯怵,就怕因為災情山下的人眼見着剛恢復正常一些,可不到幾日又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讓元海多拿些舊衣裳等物去山下換些柴禾等,若是有多餘的,便多給一些,反正都是平常元家不穿的而已,不要小器。”如今元家樣樣不缺,衣裳柴禾米糧等,都是有多的,就是頓頓臘肉乾飯,也是吃不完的。蘇麗言在自己能吃飽的情況下,就算是為了兒子祈福,順手而為之的事情她也不會吝嗇。她這樣一吩咐了,連瑤就想道:“正是這個事兒,奴婢公公吩咐奴婢與夫人說一聲兒,說是山下不少人想着要上元家來參兵的,只是郎君如今不在,夫人您瞧?”

山下的村民一般都是當初被逼着落草為寇,可最後卻良心未泯,又不喜歡打仗的,元大郎收服了山下那些烏合之眾時,不願意進元家當兵的人。當初元鳳卿好幾回徵兵,這些人寧願挨餓也不願意上山,如今竟然主動求着,想見是餓了或是冷着了。蘇麗言自已是不做外院這事兒的主的,她對於行兵打仗神馬的也不懂,管的就是內院這一畝三分地,眾人的吃穿用度而已,聽到這話,就頓了頓,開口問道:“柳先生怎麼說?”柳齋依舊是被元鳳卿留了下來,與元大郎同行做軍師的是姜文二人。連瑤聽到這話,想了想就歪頭道:“奴婢回頭與公公說了,讓他老人家問問便知。”

蘇麗言就點了點頭,其實心裡她知道柳齋恐怕對於這事兒是贊成的,畢竟元大郎要爭天下,靠的這幾萬兵馬是不成的,而且這些人馬中還有好些是從雖處換來的,例如潯陽王府的士兵,便是靠不住,這些人來了元家這樣久,吃的喝的穿的沒短過,但一有事兒便跟着劉粟那樣的人走,哪管當初元鳳卿對他們如何,在他們心中主子還是以前那一個,倒遠不如新征的士兵管用。蘇麗言心頭清楚,便與連瑤道:“既然這樣,你就先回去問着,不過衣裳等物還是早些備下了,我唯有一點,若是這些人要上山,山上是沒有房子再給他們居住,咱們元家先提供些吃食,讓他們自己在山上另建房屋,樹材等都自己想法子,吃食衣物喝的元家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