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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真的把小樓夭桃燒了?”

醜婦是背着南十二回到將軍府的。綠蘿先前讓人回府請洛浩帶人幫忙。結果洛浩是帶了一群人來了,也幫忙了。

但是……是幫忙救火!

醜婦剛回到將軍府,她火燒小樓夭桃的事情,也捅到了陳將軍面前。

陳將軍氣急敗壞,親自來到醜婦的別院。

這時候,醜婦剛讓人給髒兮兮的南十二沐浴,又親自抱了睏倦極了,睡在了大浴桶里的南十二,給他擦乾身子,換上一件乾淨的衣裳,抱到了她的卧室。和平安放一張床上,蓋好被子,這才施施然走出屋子。

剛出屋子,迎面而來就是陳將軍。

面對陳將軍的質問,醜婦只淡淡應了一聲:“不管它什麼背景。它裡面有人動了我的人,我就絕不會輕易放過它。”

“你的人?”南宮塵剛聽聞此事,就急着趕來,剛來就聽到這讓他差點氣煞的話。危險眯眼就問。

“對,有問題嗎?小混蛋在我家借住過,勉強算得上我兒子的啟蒙師父。”這樣算來,小混蛋的事當然要管。

但一看到南宮塵,醜婦一肚子怒火就上來。

“怎麼,你也是來找我清算的?”醜婦略帶嘲諷意思地問南宮塵:“我趕去的時候,他正遭人羞辱……小混蛋生下來就註定身份高貴,被人那樣羞辱……待會兒他醒過來,我還得想辦法好好開導他一番,不然。要是想不開,有了死意。看你怎麼辦!”

哦……原來是這樣。南宮塵暫且鬆了一口氣,原來“她的人”是指這個。

但……

一想到這女人說那小子被人羞辱……南宮塵握拳頭的手緊了緊。

他和南宮二郎。也就是真正的南宮塵,從十多年前就互換身份,所以,很多時候,十二郎是他看着長大的。

小子驕傲,家人都沒動過他一下,卻叫幾個伶人羞辱了!

“陳將軍,南宮家的人不容人辱!”南宮塵如實對陳義說。

陳將軍老眼微眯,沉思一會兒。對南宮塵和醜婦說:“你倆隨老夫來。”

陳將軍又把南宮塵和醜婦帶到了他院子里的書房。

“小樓夭桃的囂張,老夫聽聞已久。”卻從沒有動過。

話未說完,但對面二人都聽懂了。

南宮塵問:“後面是誰在撐腰?”

陳將軍嘲弄一笑:“還能是誰?於桀那混蛋唄!”

南宮塵和醜婦同時雙眼一亮,“果然如此!”

“陳將軍怕於桀?”不然怎麼不敢拔了陳州的這顆釘子?

“非也……,老夫亦有勢力在於桀那裡。實則,老夫和於桀雙方各有勢力互相監視。誰也被想得了好去。老夫一動,於桀也動。到時……”

“原來如此。”醜婦沉思,一雙眼突然晶亮地望向陳將軍:“民婦如今動了小樓夭桃,陳將軍有何打算?”

“看娘子模樣。……你有想法?”陳將軍也不是省油的燈。

“於桀那廝……想必將軍也發現了。這些年來,將軍努力維持的雙方平衡的態勢,有些人並不滿足。”

陳將軍神色淡然。不否認醜婦的話。

醜婦也不在意,繼續抽絲剝繭:“陳將軍。有道是養虎為患,西域有一部族,用己身之血。餵養蠱蟲。蠱蟲成熟之時,亦有可能反噬其主。

陳將軍何苦做吃力還不討好的養蠱人?”

陳將軍瞥一眼醜婦。才淡淡道:“時局!”只吐兩字。

“非也!”醜婦回答太過果斷,反叫一直平平淡淡的陳將軍多看她兩眼:“大娘子高見。請說。”

“陛下要的不過是……北疆的穩定。放於桀在將軍身邊,也是放將軍在於桀身邊,你二人鬥來鬥去,互為犄角。你二人爭鬥不開,陛下才不會擔心北疆出現一人獨大的趨勢。”醜婦沉吟,“是否不是?”

陳將軍有些吃驚地看醜婦。這話若是朝中元老說出,他一點都不好奇。倒是叫一個村姑婦孺……

南宮塵手中端着茶盞,杯蓋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划過杯子里的水。如老僧入定。

“娘子說的是沒錯……”

醜婦打斷陳將軍,又道:“陛下用於桀桎梏將軍,用將軍分於桀權力。此法不失為高明!但!陛下這一法門,只適合於北疆安平,沒有戰爭的時候!如今,北突厥突然發難,新老突厥王換代,新上任的突厥王賀布思年輕力勝,野心勃勃。盡然打起北疆的主意!

這個時候,北疆並不適合內鬥,應當全力對外。陛下也知道。但,二分北疆已然成定局,陛下有心無力。

陛下正熱,若是這時候,將軍能給陛下送一份降溫利器,再堅決表示為陛下肝腦塗地,只願做直臣。……想必陛下正等着有人能夠打破現在的二分北疆的局勢吧!

戰爭場上,鐵血的戰士才能保家衛國,守護厲唐邊界安平!於桀註定要被捨棄!這也是為什麼於桀最近頻繁動作的緣故。”

陳將軍面對這樣的婦孺,不得不吃驚。但吃驚歸吃驚,不管朝野上下,能說中這些人並不少。

“說中點子上並不代表就能夠順利執行。”

醜婦眉眼綻放一抹光彩,“陳將軍,若是有這個呢?”從懷中拿出一疊圖紙。

又見圖紙!

“這一回又是什麼?”陳將軍似笑非笑看醜婦,卻不接過醜婦手中圖紙。

“北疆除了缺鹽,還缺什麼?”醜婦淡淡一笑,將那一疊圖紙放在了陳將軍的書案上。向陳將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最終,陳將軍還是拿起圖紙。只會越看,他越吃驚!

“這是什麼?”

“水車。”醜婦唇邊一抹自信:“有此物。可調水至高出。一輛水車,可灌溉旱地幾畝到幾十畝不等。能將流經北疆低處的長河水調到地勢較高的地方。……陳將軍。可還滿意否?能否抵過民婦燒了小樓夭桃的事?”

陳將軍雙眼放光,他豈會看不出此物的精巧之處!再抬頭看醜婦的時候。眼神變了又變:“大娘子是事前有準備,並不是為了燒小樓夭桃贖罪。……敢問大娘子,為何要如此做?”

“於桀要我命,將軍保我命。理由?還有比保命更重要的理由嗎?”卻在陳將軍熠熠生輝的目光下,無奈嘆了一口氣,道:“好吧……,還有一點。我這人記仇。”

所以,馬鐙和馬鞍只是開始,燒了小樓夭桃是意外。水車才是重頭戲!

南宮塵不着痕迹,接過陳將軍手中的圖紙。狹長的鳳眼鎖住圖紙上的東西。越看,眼睛越亮。半晌,從圖紙中抬起頭,望醜婦:“這也是你喜歡琢磨出的?”

但看似笑非笑,已有所指。醜婦卻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是妖孽穿越而來又如何?恐怕你南宮塵就是死上一回,也不會知道這秘密。

我不說,你能耐我何?

“是。南宮大人有意見?”

南宮塵看對面女子笑面如花,不禁哈哈也笑。

無妨,管你真話假話,你是我孩兒的親娘不假就行。你是那日馬車獨處。讓我慾火焚身之人不假就行!

“多謝大娘子又幫了本將軍一次。”陳將軍施禮,醜婦淡淡受了這一禮。陳將軍又說:“再過幾日,本將軍為娘子請封的奏摺就能夠抵達京城陛下手中了。”

“謝過將軍。”醜婦還禮:“民婦還有事。先告退了。二位大人,告辭。”

……

她坐在床前的搖椅上。一邊手中捧着書,眼睛卻看着床上的平安。

她壞她狠她毒。她知道自己壞狠毒。

不壞不狠不毒,縮起頭來當烏龜,不照樣入了於桀那廝的眼裡,成了他絞殺的對象?

你要我死,我只能讓你生不如死。

她的思緒飛的有些遙遠。

她想,陳將軍說了,他為她正名。她想,有了這道名,她又強大了一分。如羅家那樣的人家也可以斗一斗。

她想,水車造起來的話,也多少算是解決了北疆降水不足的缺憾。但要說它是什麼神兵利器,那也未必。畢竟不是前世里的人工造雨那樣立竿見影的有效。

但好歹有些用處。也不枉她走一趟北疆。

她還想,今日陳將軍面前的表現,或許會引來陳將軍和南宮塵的懷疑。但是,她不怕了。因為懷疑找不到證據,永遠就只能是懷疑。找不到證據的懷疑,奈何不了她。

“唔啊……”一聲輕響。

“小混蛋醒了?”醜婦收回思緒,單挑一邊眉毛,好笑地看床上睡眼迷糊的南十二。

剛才還睡眼迷糊,聽到這道熟悉的調侃聲音,瞬間清醒過來。

南十二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在我房間里?”

然後,他就對上了醜婦似笑非笑的眼,聽到她說:“不,這是我的房間。”

南十二神經質地立刻四下打量這屋子……確實不是他的。

他大腿上壓來一物。低頭一看……,這才看見原來身邊還有個平安睡着。

“我……後來……”他想問後來怎麼樣了?他想知道那些人……

“我放火燒掉了小樓夭桃。那些人……逃了。但,陳州以後,再無小樓夭桃!”所以,你的恥辱全隨着那把火燒沒了。

這話她沒說,但南十二出奇地平靜。他聽得懂她的意思。

忽然眼角餘光一掃自己的胸前……

“丑,醜八怪,我,我的衣裳……”他拉開身上的被子,衣裳是乾淨的,卻不是他的。

他想起來了,他洗澡洗着洗着睡著了!

“誰,誰替我換的衣裳?”南十二嘴唇顫抖的問。

“幹嘛?你要對她感恩戴德?那好吧,我就勉強接受你的感恩戴德吧。”醜婦見這小子一副貞操不保的模樣,立即起了逗趣他的心思。

“啊!!!!!”

將軍府里,一聲尖叫傳遍四周!

只當有刺客,大批的護衛湧向了別院。

書房裡的陳將軍和南宮塵同時一驚,有了先前的刺客事件,……二人對看一眼,飛也一般向著醜婦的別院奔了過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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