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建成侯呂釋之稍微拔高的聲響在椒房殿回想“哥哥以為讓九娘嫁給盈兒是我們兄妹多年來的共識。 ”

“九娘很好。”呂雉不為所動淡淡道“她是我的嫡親侄女兒我難道不希望我們呂氏再出一個皇后延續呂家的尊榮么？”

她握拳不甘道“但目前的狀況是連盈兒的儲位都未必那麼牢靠我們做長輩的要想的是幫着他守住儲位而不是為了呂氏未來的榮華短視如斯。知道曲逆侯是陛下重視的臣子一向心慎重滴水不漏。但若是他做了盈兒的岳父還可以看的開么？”

“哥哥放心若他日盈兒得登帝位九娘是我的嫡親侄女又與盈兒一同長大漢宮中絕不會虧待於她。”

漢十年夏四月皇后呂雉奏請高帝欲為太子盈擇親曲逆侯次女侯秀外慧中修懿靜好堪為太子婦。

神仙殿中高帝箕踞坐於榻上愁眉不展呆坐出神。

“陛下”戚懿早已換了一身夏衫輕浮姣好坐在劉邦身側慵懶道“她愛為太子結哪門親就結哪門親值得這麼傷神？”

高帝怔了半響苦笑道“愛姬若不指着如意往日能當太子自然可以這麼。可是如今——如意日後的路越逼仄。”

戚懿懷疑問道“陛下此話何意？”

高帝起身“陳平是大漢功臣智謀出群他若做了盈兒岳父難道會不力保盈兒儲位？”

“那”戚懿慌了神“陛下趕快下道旨不允這門婚事。”

“理由呢？”高帝攤手無法“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今他們兩情相悅又由太子母后提出而呂家也退避朕還要顧着曲逆侯的面子怎樣能沒有半分理由的拒絕？——可恨如意還不夠大而張良或是蕭何家又沒有適齡的女兒不然為如意先訂着一門親也比如今這樣好些。”

“我可不管這些。”戚懿大嬌嗔痴纏道“陛下答應我妾的要罷黜太子改立我的如意。君無戲言您可不能讓天下人笑話。”

“好好好。”高帝無法應允道“沒奈何只得先壓一壓這門親提早將這事辦了。”

夜深沉神仙殿廊下點起了一盞晶瑩剔透的桃花燈。

呂雉一夜未眠聽得殿外蹕聲響起皇帝鑾駕從神仙殿出來徑直去了前殿不由苦苦一笑。

“皇后。”蘇摩心喚道。

“我沒事我沒事。”呂雉喃喃道瞧着殿外一點一點透出去的天光“這些年也都習氣了。”

“蘇摩取我的皇后命服來。”

她穿了莊嚴莊嚴的皇后命服梳大手髻在流水般的宮人行禮中踏入前殿東廂。“皇后娘娘”中常侍彎腰輕聲稟道“陛下正在大殿中舉行廷議呢。”

一壁之隔劉邦的聲響明晰的傳過去“太子不賢朕欲廢之改立趙王。”

這些年來他雖然明裡暗裡冷淡皇后疼寵趙王似有易儲之志。卻是第一次在廷議之上正式提及。廷下一時大嘩立時便有數名眾臣起身奏稟“陛下此行不可。”

大殿之上高帝與群臣爭議不休一時之間聲響喧嘩場面僵持。曲逆侯陳平冷眼旁觀暗嘆了一聲起身欲進言劉邦卻搖手冷道“曲逆侯不必再——朕知道馬上要做太子的岳父欲為太子進言倒也無可厚非。只是儲君人選乃國事不可因家事廢之。”

話音未落忽聽得一個聲響鏗鏘道“陛下臣與太子無親臣亦以為此事此事萬萬不可……不可行之。”

是御史大夫周昌。

“為何？”高皇帝氣怒問道。

皇帝雖氣怒周昌此時也不安靜他天分不善言心情一衝動便口齒不清此時激怒之下愈結巴硬邦邦道“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雖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

高帝見眾意終不可違嘆了一聲作悵但是笑暫時不再提起易儲之事。

廷議既罷呂雉拜謝周昌道“沒有周大夫太子便簡直真要被陛下廢了。”

周昌慌忙回禮道“此乃臣應盡之義不敢受皇后娘娘此禮。”

“太子如今何處？”呂雉踏入東宮。

“參見皇后。”滿宮宮人盡拜道。“殿下將本人關在寢殿之中不肯出來。”長騮憂心忡忡的拜道“皇后娘娘開解開解殿下吧。”

呂后推開寢殿銅門踏出去走到兒子面前喚道“盈兒。”

“母后。”劉盈終於見到母親心安定一些上去拉着呂雉的袖緣滿眸傷痛問道“我便真的這麼讓父皇不稱心么？”有些空茫。

“瞧那點出息。”呂雉一口吻哽不下去恨鐵不成鋼的斥道“怪不得父皇總不像他。東西不是天上掉上去的要本人努力去爭取。若是有人想搶的東西”她的眼眸突然閃過一絲煞氣“便殺了他。”

劉盈悄然一凜牽着母親的手便鬆了開來。

“母后時常跟總是不信”呂雉揚聲道“偏認那兔崽子是弟弟。他要真心拿當兄長會覬覦的儲位？盈兒”她放緩聲響撫慰着劉盈的面頰“母后不會害着偌大長樂宮除了母后沒有一個人真正為。”

“母后將為聘下曲逆侯之女為太子婦待到成了昏來年再為母后生個大胖孫子。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不好么？”

“瑚兒？”劉盈怔了一刻苦笑道“果真兒臣的一舉一動母后都清楚。”

“母后是為好曲逆侯是大漢重臣娶了他的女兒朝堂之上他自然會為謀算。”

“可是”劉盈深深厭了道“我若娶陳瑚便只是由於我想娶她。”

“有什麼區別么？”呂雉無謂道“到頭來娶的還不是同一個女人？”

雖然遲了兩個時不過還是算第三次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