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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單于使者從左谷蠡王的領地回來。

“單于”渠獵奇問道“我阿爹這是回了什麼?”

這些年冒頓威望日重愈高深莫測他雖與之是少年摯友卻也再不敢直呼其名。

冒頓彈了彈腰間黃金匕淡淡笑道“過兩天就知道了。”

在匈奴人齊聚龍城的最後一天日子裡冒頓向眾人宣佈道將在八月秋肥馬壯之際迎娶左谷蠡王幼女蒂蜜羅娜為大閼氏。

默默無聞。

冒頓單于往年三十三歲王帳中有眾多女子算上半月前受封寧閼氏的大漢公主先後有封號的便有七位閼氏。雖然有得寵有失勢但在明面上卻從未排出個座次來。

大閼氏卻是諸位閼氏中最尊貴的一位相當於漢人的嫡妻。

這些年須卜蒂蜜羅娜是左谷蠡王孫毋翰最嬌寵的掌珠美艷聰慧之名遠播塞外草原隱隱有壓過匈奴第一美人茨鄂閼氏歌珊羅的氣勢。但往年秋天她才剛滿十五歲而稽粥王子心慕蒂蜜羅娜多年又是公開的秘密。

牧民們怔了一怔喝彩喝躍起來。

美人配英雄本就是匈奴草原上最至理的事情。

“單于”渠一把掀開王帳的帘子大聲質問“這是什麼意思?”

“左都尉”冒頓厲聲呵責“這是為人臣該有的樣子么?”

在冒頓的氣勢下。很少有人可以持續話下去但是渠愛妹心切還是頂了一句“我不答應阿蒂嫁給。”

冒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左谷蠡王卻曾經應下了。”

只是她哥哥。不是她爹婚姻之事還由不得做主。

“怎樣”他突然冷笑道“還是未來的左谷蠡王別有異心不願效忠王廷?”

“不是。”渠嚇出一身冷汗單膝跪下將左手按在胸前。道“左谷蠡王部誓死效忠單于並無二心天日可鑒。但是渠還是不願見妹子入王帳由於屈普勒是好單于匈奴人情願效忠的主上卻絕不是女人心中的好丈夫。”

“無論阿蒂嫁不嫁入王帳左谷蠡王部落都效忠單于。但是作為一個哥哥”渠深深拜下去“我不想看見阿蒂哭。”

冒頓悄然動容。

“阿蒂聽過詰羅閼氏的故事么?”

安靜地午後。渠牽着馬在龍城外的草原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就彷彿多年前的光陰而她盪着雙腳坐在馬背之上就彷彿跟着哥哥可以走到草原的止境。

“哦?”她抬起頭來將口中含着的草梗拿開笑道“那位匈奴第一美人么?”

渠笑了一笑“詰羅閼氏曾經老了。她年輕的時分白雲也沒有她地身姿輕盈紅藍花也沒有她的容顏美麗。那一年單于初繼汗位東胡勢大派使者索單于欲得頭曼時千里馬“這是匈奴的寶馬”單于卻道柰何與人鄰國而愛一馬乎!便將寶馬送給了東胡東胡又使使索單于聞詰羅閼氏美名欲得單于此閼氏。左右皆怒道東胡無道乃求閼氏!請擊之!單于卻卻”一工夫渠心如刀絞竟不下去。

“柰何與人鄰國愛一女子乎!”蒂蜜羅娜低低複述道。

“遂取所愛閼氏予東胡。於是東胡王愈驕。東胡使使者向單于索甌脫地群臣或言此棄地予之亦可勿與亦可。單于大怒道地者國之本也柰何予之!斬諸言予之者卒滅之。”她仰臉笑起來顯露淺淺的酒窩兒“《孫子兵法》雲利而誘之卑之驕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哥哥我也是匈奴人。怎樣能夠沒有聽過單于的故事。”

“是”渠慘淡笑道“自然聽過這個故事。可是知道詰羅閼氏後來如何么?”

“如何?”

“單于滅匈奴後接回了詰羅閼氏。我們匈奴人對女子貞潔並不是特別在意何況詰羅閼氏又是那麼美十個月後詰羅閼氏難產出了很多血巫師她能夠再也不能消費了。閼氏哭着求單于那真的是單于的孩子單于卻終究沒有留下那個孩子。”

蒂蜜羅娜打了個冷顫。

“所以阿蒂”渠迎着風淺笑將手中的包裹扔到她的懷中“回去吧。當前不要再來王廷了腦子裡不要盡想些有的沒地假設能安安心心的在草原上過完一輩子那也就挺好的了。”

他用力在馬背上拍了一記馬兒吃痛在草原上奔跑。馬背上的少女陡然間手忙腳亂但是草原上地兒女哪個不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他不用看也知道阿蒂終究能掌住那匹驚馬。

他背過身往回走遠遠望見城中聳峙的王帳那一日冒頓的話語彷彿又在耳邊響起“那個妹妹太聰明將她在外面放着我不放心。看在的面上我又不想殺了她。那麼只要將她安在王帳里才一舉兩得。”

悄然苦笑我只是一個很愛着妹妹的哥哥。

“駕駕。”馬蹄聲從背後追了下去。

渠回過頭目瞪口呆的看着去而復返的妹妹“我不是叫走么?”

蒂蜜羅娜瞪着他美麗地眸子里閃出怒火生氣勃勃。“我走了哥哥怎樣辦?”

“我……”渠一時語塞。

她在馬上咬着唇笑了一笑柔聲道“傻哥哥就算我回到了部落。阿爹也不會像一樣幫着我更不要”她將聲響壓得低低的空餘嘆息“我怎樣能夠一輩子安安分分地終此餘生。”

“回去吧”

駿馬刨了刨蹄子漸漸的向龍城回奔。

一隊匈奴人從龍城城門出來。為者遙遙拜道“左都尉大人。”

“單于吩咐了若是您一個人回來便請您到樓倉去住幾天我們這隊人即刻去追阿蒂閼氏。若是阿蒂閼氏與您一塊回來的”他笑笑道“您請自便閼氏請隨我去見單于。”

----“和單于了什麼?”

夜色中渠不停的圍着篝火邊地蒂蜜羅娜問。

“白咬他。”阿蒂煩不勝煩

雪狼嗚咽一聲箭普通地射到渠面前張開森森的牙齒。

“哎呀。”渠笑罵著拎起白頸後柔軟地皮肉“畜生就是畜生。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賽馬把贏回來的”

忽聽得帳外錯亂的馬蹄聲一個人從馬上跳上去大聲的喊“阿蒂。”聲響嗚咽不是稽粥卻又是誰?

渠沉默上去抱住白道“我先出來了。”

“阿蒂。跟他好好談談。”

阿蒂披了白狐大氅出帳見稽粥牽着馬立於其外氣喘吁吁額上間儘是汗水。

“我傍晚從外面回來聽人。就要嫁給我父汗了。”稽粥專註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年輕晶亮地眼眸里是滿滿的哀求“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阿蒂逃避了他的目光。

“為什麼?”稽粥冤枉質問。

“稽粥”阿蒂不忍道“這是何苦我從來就不曾喜歡過。”

“那就喜歡我父親么?”

“也沒有。”蒂蜜羅娜搖搖頭甜蜜道“我才見過他幾面而且我一向就比較怕他。可是稽粥他是我們的單于為部落計我不能夠違抗他的意思。”

“那”稽粥心生希望急忙道“我回去求父親求他發出主意。”

“稽粥。”阿蒂叫住他“以為單于不知道的心意?他既然還是選擇這麼做那麼即使去了他也不會改變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