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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後果很嚴重

“姑娘,姑娘,出事啦。您快去救救碧草吧!”

陳燕姐兒靠在臨水的木窗上,手裡拿着一本詩集,細細的翻看着。門外,丫鬟紅花一邊大聲喊着,一邊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紅花,怎麼越大越沒有規矩,這讓翠娘姑姑看到,那還了得?”

陳燕姐兒被嚇了一跳,手裡的書卷險些丟到窗外的水池裡去,她轉過身子,低聲喝斥道。

“哎呀,我的姑娘呀,翠娘都被三少奶奶趕出魏家啦!”

紅花幾步來到陳燕姐兒面前,氣喘吁吁的拍着胸脯說道。

“什麼?三少爺回來啦?”

陳燕姐兒顯然沒有注意紅花這話的重點,脫口問出心裡最牽掛的事。

“沒錯,三少爺和三少奶奶剛剛回來,”紅花大口大口喘着氣,見自家姑娘根本就沒有留心她說得話,急忙說道:“姑娘,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三少奶奶一進門就把翠娘趕了出去。而且三少爺去廚房找田姨娘的時候,正好看到碧草支使田姨娘,當場就發了火,一腳把碧草踢了出來,現在正讓人打她板子呢。姑娘,您快去看看吧,去晚了,碧草就要被三少爺打死了。”

“什麼?三少爺打碧草?”

陳燕姐兒知道自從翠娘來到南山後,田姨娘就被當做粗實婆子一樣使喚着。那個什麼周福想來管閑事,被翠娘一頓說教趕了出去。小秀兒和那隻貓也攔過幾次,翠娘幾頓戒尺打下來,小秀兒被打怕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偷偷的幫田姨娘做事。

對於這些,陳燕姐兒本來就是放着看笑話的心態對待。想當初自己生病那會兒,田姨娘和小秀兒不也是袖手旁觀嘛,讓翠娘教訓教訓正和她意。只是沒想到,自家的丫鬟也敢支使田姨娘,還正巧被三少爺發現,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燕姐兒在魏家待了不是一天兩天,她當然知道魏良對田姨娘的感情。對於田姨娘,他向來都是當長輩尊敬的,如今,卻發生這樣的事,那——

“姑娘?姑娘?”

紅花見陳燕姐兒臉色不好,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

“走吧,咱們去看看!”

陳燕姐兒沉思了良久。不管怎麼說,碧草是她的丫鬟,即使有了錯,也是她來處置。如今魏良越俎代庖的出了手,那就是他理虧,正巧,可以用這件事去抵消董家的麻煩。

心裡有了主意,陳燕姐兒的臉色恢復如初,她整了整衣裙,又讓紅花幫她補了補妝,這才慢悠悠的出了院子,來到魏良夫妻的院落。

“哎呦,三少爺饒命呀,奴婢再也不敢啦……嗚嗚,田姨娘,田奶奶,田祖宗,奴婢錯啦,您幫奴婢求求情吧……阿~~打死人啦,姑娘,奶娘。姑姑,救命呀……”

陳燕姐兒來到院門前,還沒有走到院子里,就聽到噼里啪啦打板子的聲音,以及碧草聲嘶力竭的慘叫。

“良兒,要不算了吧,她畢竟是表小姐的丫鬟,算起來也是咱們的客人,如果打壞了,太太生氣咋辦?”

田姨娘坐在正堂的椅子上,雙手攤平,任由媳婦兒幫她上藥。她聽到院子里的慘叫聲越來越凄厲,有些擔憂的說道。

“沒事兒,姨娘,這事你不用擔心。你除了手上有傷,還有哪裡有,別瞞着我們!”

勝男把生命水輕輕的塗在田姨娘咧着血口的手上,接着又撩開袖子,仔細的查看着。剛才她拉小秀兒的時候,偶然發現秀兒的胳膊、肩膀、還有背上都有傷痕,有些已經發青發紫,有的像是剛剛打的,還鮮紅着。

見了這樣的情況,勝男頓時火大,不用問呀,看小秀兒對翠娘這麼畏懼,她身上的傷鐵定就是那個死女人打的。果然,經過她一番追問,小秀兒哇的一聲抱着她痛哭起來。開始訴說勝男夫妻走後。田姨娘和自己被翠娘虐待的詳細經過。

勝男越聽越生氣,這算怎麼回事,在她的家裡,在她的地盤上,自家小姑子和婆婆居然被一個外來的惡仆欺負?聽完小秀兒的哭訴,她把小秀兒帶到卧室,解了衣服給她上藥。比起董家喊打喊殺的來鬧事,家裡面的變故,更讓勝男和魏良愧疚。

給小秀兒上完葯,哄她睡下後,勝男又連忙給田姨娘清理傷口。而魏良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正巧囂張的小丫鬟碧草撞到了他的槍口上,那就不能怪他下手狠了。

把田姨娘交給老婆照顧,魏良叫來三四個佃戶,就在當院抄起木棍開始教訓起來。

“沒啦,我身上沒事,就是幹了些粗活兒,手上不習慣,這才受了點傷。對了,小秀兒沒事吧,這些日子她跟着翠娘學規矩,也吃了不少苦呢。”

手上的傷口塗了葯,田姨娘感覺清爽多了。她捋下捲起的袖子,想起女兒,連忙追問道。

“姨娘放心,小秀兒的傷也都上了葯。”勝男想起小丫頭白嫩的肌膚上,一條一條的傷痕心裡就生氣,她有些不解的問田姨娘:“姨娘,翠娘既不是家裡的老嬤嬤,也不是我和相公請來照顧你們的,您怎麼放心把小秀兒交給她?小秀兒向周福求救,您幹嘛不讓周福插手?”

有些話並不是小秀兒說的,而是饅頭告得密。如果不是有饅頭保護。估計等他們兩口子回來,小秀兒只剩半條命了。翠娘是魏太太弄來折磨田姨娘和小秀兒的,她下手狠,這並不奇怪,可最讓人納悶的是,小秀兒受不了虐待,讓饅頭找周福求救,卻被田姨娘攔了下來,不準周福給李家報信,更不準告訴出遠門的魏良夫妻。

“三少奶奶,不是我不心疼秀姐兒,只是翠娘是魏太太請來,由大少奶奶親自送來南山。大少奶奶送她來那天,還特意把我和秀姐兒叫了過去,說是太太的吩咐,讓我們聽翠娘的話,否則、否則就讓人把我們帶回魏家,由魏太太親自管教,我、我怕……”

田姨娘一看勝男的臉色,她就明白小秀兒身上的傷肯定更嚴重,心疼得嘩嘩流眼淚。

“唉,姨娘別傷心,說起來都是我們不好,明明知道家裡只有你們兩個,也沒有安排好就匆匆出了門,白白讓你們受了這些苦。”

勝男想起田姨娘的身份,不由得長長嘆口氣——真他**變態的階級社會,這算怎麼回事兒?!

院子里,碧草被按在地上,十幾棍子下去,慘叫聲越來越小,她滿臉眼淚鼻涕的衝著魏良嘶聲求饒,而魏良卻鐵着臉,似乎沒有聽到、沒有看到一般。過來行刑的佃戶們,見東家不喊停,他們也不敢住手,還是你一棍、我一棍的打着。

“住手!”

陳燕姐兒見到院子里的場景。心裡有些膽怯,但看到貼身丫鬟的慘狀,一聲嬌喝脫口而出。

“三少爺,這是怎麼回事兒?如果碧草惹您生氣了,您把她交給燕姐兒,燕姐兒會好好收拾她的。”

陳燕姐兒喊完話,佃戶們並沒有停,繼續啪啦啪啦的打着。碧草見自家姑娘終於來了,便覺得來了救星,憋住了勁兒拚命哭喊着“姑娘救命”之類的話。

聽了這話,陳燕姐兒更是看不下去,連忙走到魏良面前,向他求情。

“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魏良見正主來了,抬了抬手示意佃戶們暫停,他冰冷的目光對準陳燕姐兒,“陳表姐,我娘子的南山什麼時候成了你陳家的別院?恩?任由你陳家的下人支使、呵斥我魏某人的姨娘?”

“呵~三少爺這話是什麼意思,燕兒有些不明白!”

頭一次見到如此憤怒的魏良,陳燕姐兒心裡沒有來的一陣驚慌,她繼續裝傻道。

“哼,陳表姐不明白?我更不明白,這個賤婢居然口口聲聲的叫田姨娘‘田婆子’,我想問問陳表姐,這是誰教給她的,還是有人給她吃了豹子膽?你們陳家一向不是最講究規矩嗎,難道你陳家的丫頭都稱呼生了兒子的妾室為‘婆子’?!還敢支使她干粗活?”

“我魏家雖不及你陳家規矩大,但起碼的禮數還是講的,別說是個小丫頭,就是當家太太也沒有把生了兒子的妾室稱作‘婆子’、任意支使的道理。難道你陳家的丫頭,都是如此的囂張?還是,有別有用心的人教唆她這麼乾的?!”

“沒有,沒有,三少爺誤會了,”陳燕姐兒被魏良逼問的無話可說,連連搖頭,她見對方雙眼裡滿是紅血絲,頓時升起不妙的感覺,用力咬牙穩了穩心神,這才轉身對碧草說:“碧草,你好大的膽子,咱們是在三少奶奶的莊子做客,你怎麼能讓田姨娘干粗活兒,還對她出言不遜?”

“姑娘救命呀!”

碧草已經被打得神智不清,她嘴裡不住的喊着求饒的話。

“相公,不要生氣了,”這時,勝男走出來,她板著臉對陳燕姐兒說:“陳表姐,這個賤婢是你的丫頭,按理說不該由我們出手管教。只是,自己的姨娘被人欺負,魏家的面子被人踐踏,三少爺實在忍無可忍,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表小姐海涵。另外,我聽管家說,你身邊的奶娘去西點作坊‘借’人,這似乎有些不合適吧。如果你們是來做客的,我和三少歡迎,但是如果是來做賊的,那就不要怪我不講親戚的情面。”

“三少奶奶,你怎麼可以這麼跟我家姑娘說話?”

紅花見勝男直接把話罵到自家姑娘的臉上,心裡不忿的問道。

“怎麼,心裡不舒服了?”勝男冷冷的目光掃向陳燕姐兒主僕幾個,不客氣的逼問道:“那請問你奶娘去哪裡了?難道不是私自挖了山坡上的地瓜和玉米秧苗,跑回陳家邀功了?!周福,把人押過來,讓陳家表姐好好認認,你們那天抓到的小偷是誰!”

這時,周福答應一聲,從山坡上的石屋裡押出一個頭髮凌亂的婆子,陳燕姐兒看清她的面容時,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二更,嘿嘿,知道大家忙着過年,看書的親比較少,但是某薩很勤快哦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