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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照懿低喝道:「金某雖是私生,一身血脈無差,這虞朝江山,就該是我的!」

戚澤搖頭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虞朝享國祚千載,氣數已盡,你再留戀過往權勢,只會自取死路!不如提早抽身,回昆墟派中修身養性,苦煉道法,也許有機會窺探長生境界。貧僧言盡於此,聽與不聽,悉聽尊便!」

亢元芹喝道:「圓信大師是出家人,不好開殺戒,我亢元芹可非是好相與的!限你今日之內,滾出虞城,不然立刻取你狗命!」

金照懿滿面漲紅,忽聽有人說道:「亢元芹,你大天罡門未免太霸道了罷!」一道金光飛來,正是昆墟派鍾正陽之徒金天青,亦是金照懿之「養父」!

金照懿大喜,叫道:「爹!」

亢元芹冷笑道:「方才還說自家是虞帝血脈,這就改了爹了?簡直不知羞恥!」

金天青一至,望向戚澤,儘是忌憚之意,喝道:「照懿是我撫養長大,喊我一聲「爹」亦是理所應當!」

戚澤微一皺眉,驀地大袖一揮,一道佛光擊去!

金天青見戚澤拂袖,已知不妙,但他區區法相境界,哪裡抵擋的了阿羅漢神通?只覺天旋地轉之間,再一睜眼,竟與金照懿都到了虞城之外!

耳邊聽戚澤說道:「寧虛子已答應金照懿退位,從此隱遁山林,你等若再敢入虞城干涉政事,我雖不開殺戒,亦有法子調理你等!」

金天青面色鐵青,不敢答言,良久才長嘆一聲,道:「照懿,我們走罷!」

金照懿目中血紅,已是怒發欲狂,叫道:「走?上哪裡去?」

金天青暗暗皺眉,道:「先回昆墟派,等兩位祖師示下!」

金照懿叫道:「要去你去!我只留在虞城!」

金天青怒道:「你敢不聽我之命!」

金照懿將脖子一梗,叫道:「你又不是我之父,憑甚麼發號施令?昆墟派叫你撫養我,不過是要借我之血脈,掌控朝廷!如今我已成廢人,也無修道天分,難道叫我回昆墟派等死么!」

金天青終究還有幾分父子之情,柔聲道:「照懿,如今大勢已去,那戚澤修成阿羅漢,把持朝政,背後有五行宗與大菩提寺支持,連兩位祖師都忌憚三分,你留在虞城,只是自蹈險地,還是先回門中,從長計議!」

金照懿不知怎的,心頭一股邪火越燒越旺,也是這段時日受戚澤壓迫太甚,萬萬不願妥協,叫道:「我乃虞朝最後血脈,連萬乘龍君當年以廢太子之身,都能修成長生,我又何懼?我就不信,我有如此身份,會無長生投靠?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誅殺戚澤,奪回我虞朝江山!」

金天青還要再說,金照懿忽然駕起丹氣遠遠飛走,竟是遠離了這位撫養他多年的「義父」!

金天青一驚,正要追去,忽然聽到「不必追了!」虛空抖盪,寧虛子從中現身。

金天青大驚道:「師祖!」

寧虛子面沉如水,道:「不必追了!」

金天青驚詫之極,道:「照懿總是本門弟子,豈可放任他……」

寧虛子哈哈一笑,滿是冰冷之意,道:「從此刻起,金照懿被逐出昆墟派!」

金天青叫道:「怎會如此!」

寧虛子冷冷道:「你將此事通傳天下,不得有誤!去罷!」

金天青還要分辨幾句,被寧虛子冰冷之極的目光一瞪,只得偃旗息鼓,施禮離去。

寧虛子冷冷道:「金照懿有一句話說得對,他這虞朝遺孤的身份,總有人瞧得上!到要看看是誰人忍不住寂寞,只要能對付戚澤,老道自是樂見其成!金照懿啊金照懿,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金照懿一路狂飛,根本不

辨東西,只想離開金天青掌控,離開昆墟派掌控,自他懂事以來,無論修道練氣,還是其他之事,都被昆墟派牢牢掌控,偏偏還無力反抗。

如此倒也罷了,大不了就在昆墟派按部就班的修行,縱然不成長生,亦能逍遙數百年。終有一日,金天青奉令將他真實身份告知於他,金照懿這才知道自己居然就是那位昏庸無能的虞帝的私生子!

金照懿十分聰慧,幾乎瞬息之間已猜透昆墟派打算,扶植他登上皇位,藉此把控朝政,徹底掌控人道氣運!金照懿自知修道長生無望,立刻轉變念頭,全力配合昆墟派,畢竟做個皇帝也不錯,總有百年榮華富貴可享。

但戚澤一出,甚麼事都變了!先是虞帝被殺,然後那廝竟要廢去帝制,一夜之間,金照懿從炙手可熱,被打落塵埃!沒了虞朝真命天子光環加持,他不過是昆墟派中一個小小弟子,金丹級數?這等弟子要多少有多少!

金照懿心頭一團烈火灼燒,忖道:「昆墟派懼怕甚麼五行宗與大菩提寺,對戚澤那廝低頭,我卻不怕!大不了反出昆墟派,我就不信,憑我虞朝遺脈的身份,就無有長生來投!」

金照懿胡思亂想,一會滿面猙獰,一會嘿嘿傻笑,信馬由韁,駕馭丹氣亂走。數年之間,他的修為仍停留於金丹級數,只醉心權勢,無心修道。

耳中一片蟲豸振翅之聲,金照懿心頭一動,原來已置身一座大林之中。他喘息幾下,略一分辨,原來胡闖之下,離虞城已有千里之遠。

金照懿正要打坐一番,恢復丹氣,忽聽有人說道:「金道友真是好興緻,眼看皇位被奪,還跑來這等偏僻之地,賞花弄月么?」

金照懿大驚喝道:「誰!」

火光微閃,一位女修憑空現出,身披大紅法袍,身姿纖細,頭戴一頂九鳳朝陽冠,竟是一身寶氣!此寶氣非是富貴逼人之寶氣,而是法寶之氣,顯是來人身份非同小可,定有法寶在身。

金照懿見竟是一位女修,愕然道:「你是何人?尋我作甚!」

那女子道:「我之身份,你日後自知!」

金照懿在昆墟派時也算勤勉修道,頗有根底,認得出此女乃是以分光化影之身前來,能有這般神通者,起碼要待詔之上,還要修有獨門法力,方能為之。

不過他正在心湖激蕩之時,恨不得怒天罵地,哪管來人甚麼道行?冷笑道:「裝神弄鬼,非女干即盜!」

那女修不怒反笑,頷首道:「不錯,當我之面,還敢口出狂言,這一份氣度倒可登上皇位,執掌江山!」

金照懿心頭一動,故意冷笑道:「你究竟是誰?我早已被褫奪官位,布衣一個,何必拿這些廢話來取笑我!你若是戚澤派來殺我之人,小心昆墟派報復!」

那女子道:「你那點心機不必在我面前施展,我來尋你,自是要給你一條出路!你可知方才昆墟派已然放出話來,將你逐出師門?」

金照懿呆了一呆,隨即滿不在乎道:「逐出師門也罷,反正我對昆墟派已無用處,他們怕得罪戚澤,早晚要將我開革出門!」

那女修道:「哦?你似是十分痛恨那戚澤?」

金照懿咬牙切齒道:「若非那廝橫插一手,我早已坐上皇帝寶位,豈會落魄至斯?我恨不能寢其皮,食其肉!」

那女修呵呵一笑,道:「既然你如此痛恨戚澤,更合我意,只要你忠心為我做事,我不但可將你送上皇帝寶座,從此君臨天下,執掌社稷,更能助你將那戚澤剝皮抽筋,想怎麼炮製就怎麼炮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