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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名叫時光里的天才畫師,總是在人間畫出了無數恐怖的場景,真可謂剎剎塵塵,人在半途。

“我的感覺是不對的?他們說我的感覺是不對的?這麼說來,我目眼所見的所有的恐怖場景是幻想出來的嗎?”

我彷彿跨進了一個遙遠的國度,這兒白雪紛飛,狂風呼嘯,我的淚水已經被凍結成冰,我的身體再次被層層冰封。

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愚時以空為色,悟時以色為空。”此時此刻,我能把自己的肉體當成空的嗎?我能把外界的所感覺到的讓我心生恐懼的畫面當成假的嗎?不能,我還想好好的活下去,儘管挪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往前走是冰雪風霜,往後退是暴雨翻騰,往左走是巨浪濤天,往右走閃電雷鳴,我只想去尋找一束暖光,因為這束光能看見我本來的樣子。

此時,我做不到色即是空,我必須要相信自己的感覺,感覺告訴我,我有危險了。

我依舊是個愚者,相信人世間有兩種屠殺都是十分嚇人的:一種是肉體屠殺,直接一刀見血,送你上西天,讓你立刻實現了色即是空;一種是靈魂屠殺,那鬼魅山妖時時想着摧毀掉你的意志,吞食的你的能量,讓你失去自己的感覺,把你成為鎖在他們身邊的一具乾屍,再慢慢的折磨你的肉體。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常常讀經的我,這經也不是白讀的,我心裡默默的告訴着自己:所見之相,也許是心靈的分裂與執着,若懼怕狼,是太把自己當人了;若懼怕死亡,是太嚮往長生了。與萬物融合為一體,就沒有懼怕了,我且把自己化為一匹狼吧。

狹路相逢,有時候並非勇者勝。

這樣想着,心靈一下子平靜了許多,我拉起行禮箱,將小貓咪緊緊的摟在懷裡,向他們鞠了一躬。

“我要去白梅鎮,你們也是嗎?”

“喲,這小妞長得還挺美的呢,就是好管閑事,應該是心不太美。”其中一個男子說道。

“哼,我看她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另一個男子,說著,一把搶走了我的小黑貓咪,只聽見貓咪,“喵”的一聲,就被甩到了一棵棗樹上。

“放心,哥不會傷害你的,今天,只是想給你上一堂求生課,教你怎麼做一個合格的社會人。”

“對,對不起。”我後退到了一棵棗樹邊。

“你知道你錯在哪兒嗎?”其中一個男子問道。

“不,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做為一個社會人,就不要太把自己當人了,懂嗎?”

“不然,哼哼,就等着排排座,吃果果吧。”

他們步步逼進,看來,這兩個男子,不吃我這一套,我這是一不小心就結下了一段惡緣,要如何來了脫它?

他們需要金剛佛來渡嗎?我要將自己變得兇狠起來,化成一條兇殘狼,化成一隻狡猾的狐狸,這樣,他們才會散了去嗎?

這一路走來,一直相信男人從來不是女人的剋星,我讓自己保持着冷靜,再去用心體會,彷彿看見兩個被嚇壞了的在風中瑟瑟瑟發抖的靈魂,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着,無有恐怖,更多的是有絲絲悲閔之心從心湖裡湧出。

突然,又聽見“喵”的一身,是小黑貓咪從樹上玩高空襲擊了,只見它露出了那鋒利的爪子,眼睛裡冒着綠光,“嗖”的一聲,往其中一個男子臉上猛得撲了過去,瞬間幾道爪痕,見了血。

“哎呦了,你這隻死貓。”男子一手拽了小黑貓咪的腦袋,狠狠的往前一甩,正好將它砸在了一塊尖尖的石頭上。

我隨手將行禮箱扔到了棗樹林里,撲到了貓咪旁邊,抓起它就飛速的往前跑去。

隱約見着,前面有一個人影,是一個身着灰色工裝的男子,停在路邊剪電線,我縱身一躍,跳進了他身後的一個泥坑裡。

緊接着,我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孩子,剛從這裡路過。”

“往那邊去了。”

“兄弟,前面是月光城,城裡面沒有什麼人的。”

我呼了一口氣,總算過去了。

“上來吧,他們走了。”m.biquku.??m

“哦,謝謝,我是?他們?”我語無倫次的問着。

“他們從那頭走了。”

我跳出了坑內,回過頭打量了眼前這個身着灰色工裝的男子,似曾相識的感覺。

“前面是月光城,難道這兒不是白梅鎮嗎?”我問。

“是白梅鎮呀,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

見他又低頭沉迷於電線燈泡時,我不好意思再打擾他了,迅速返回棗樹林撿回了行禮箱,繞着另一個小道,加速腳步終於到達了牌坊處。

抬頭一看:

“月光城?”牌坊上的三個大字,翰動若飛,紙落雲煙般顯在了我的眼前。

此時,天色已經變得暗淡了,我往城內望去,裡面沒見一個人的影子,空留半邊明月。

牌坊前立着一塊好大好大的石碑,在月光下也是格外的顯眼,上面刻着:

“浩浩怨,茫茫劫,短歌終,明月缺,鬱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竭,一縷香魂無斷絕。”

鬱郁佳城,中有碧血?血?血?我這才感覺自己手上濕濕的,啊,是小黑貓咪,它受傷了,毛上沾滿了血跡。

不行,先得給小貓咪止血,我非奔着跑進了月光城內,才發現這兒真的似一座空城,月冷珠簾掛玉勾,空無一人,這才有了最開始踏進城裡的那一幕。

轉而,我才轉向月光城外。

這裡,又要說到租房子事上來了。

又回到那句“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了。從月光城外所遇到房主對我的解讀中,這句話又有點道理了,不過,得表明,我遇到的這些房主都是女人,是的,都是女人,一直以來,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哪根弦出錯了,她們為何總是成為我前行路上攔路石。

我從她們的表情和語言里讀到了無限的強硬,強勢,這強硬後面到底裝着什麼?我不知道,總之,她們面對我時那氣勢洶洶的模樣,能激起我很多的負性情緒,它包括恐懼,羞愧,自責,憤怒等等。

也許,正是這些負性情緒消減掉了我的內在力量,於是,我不斷的將自己縮小,縮得如一粒塵埃那麼小,然後用這個縮小版的自己與她們對話:“請問,你們這兒還有房子租嗎?”

可能是因為她們見我那低低的姿態,怯生生的犯兒,如小矮人仰視高山般,便會不自覺的趾高氣昂起來了嗎?

“你租房用來做什麼?你不是本地的吧?”總之,又是咄咄逼人的陣勢。

我這是中邪了嗎?同為女人,我們也曾素未謀面,不管用放大版的自己,縮小版的自己,還是原型,都不中。她們為何一見着我都恨不能把我吞下去的架式。

我只知道這都是一群守着自己內心秩序而活着的人們,他們當然不是壞人,是好人中的好人,那為何要給我設障?這?也許,中間還有其它的原因,只是,此時,還來不及去思索那麼多了。“用來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