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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府里的侯夫人,這次老爺子做壽會回來嗎?”周氏問道。

“這次是六十大壽,不是平常壽誕,應該會來的吧。”簡二夫人道。

周氏好奇地問道:“她那孩子的事有眉目了?”

所有認識的人,估計都在關心簡府這事兒。一年多前簡府長孫女嫁永定侯,多麼風光得意,一年後,瞧這愁雲慘霧,可見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誰也料不到的。

簡二夫人笑道:“沒。”這是唯一讓她感到舒心的事。

周氏亦笑道:“該!讓她們一窩子這樣對你們,老天爺看着呢,在這兒等着呢。”

“別介,要讓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咒她們呢。”簡二夫人道。

“這怎麼是我們咒她呢?我們要真有那麼大能耐,還不得成國師了?這不是本來就是事實嘛。”周氏道。

簡二夫人和簡安婷皆抿嘴一笑,雖沒說什麼,但估計也是這樣想的。

被簡二夫人和周氏談論回不回來的簡安怡,這時也的確非常矛盾。

一年多了,她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說實話,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雖然是背地裡的,但是她能感覺得到那些人或探測或看好戲的目光,比如周氏、簡二夫人、簡三夫人等這樣背地裡幸災樂禍的,她雖沒聽到,但是也能感覺得到,所以感覺非常不舒服,讓她寧願躲在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里,並不想出去露面,但這次是祖父的六十大壽,她不回去是說不過去的,所以雖然不想出去,也不得不去。

於是便問丫環侍琴道:“祖父的六十大壽壽禮,可準備妥當了?”

“回小姐,已經準備妥當了。”侍琴忙道。

雖然簡安怡已出嫁,但身為她的貼身丫環,侍琴在私下時,還是叫她小姐。

兩人正說著,小丫頭進來通傳,說是高姨娘、汪姨娘等妾室過來請安,簡安怡垂下眼瞼,神色晦暗不明,摸了摸手中的杯子,半晌方淡淡地道:“讓她們進來吧。”

“是。”小丫頭應了。

不大會兒就見幾個美貌姨娘進了來,齊整整地鶯聲嚦嚦,道:“見過夫人。”

看着這滿室春色,簡安怡心裡說不出的不快活,看她們躬身了半晌,有些體弱的都因站不住而身體不知是真是假地搖晃起來,方淡淡地道:“免禮。”

說完這句話後就自顧自地打棋譜,喝茶,吃點心,那些妾室就像往日那樣沒有多說廢話,上前侍候着:幫她磨墨,倒茶,端點心,削水果等。

剛來那會兒,她偶爾還與妾室們聊聊,現在因肚子沒動靜,而老侯夫人又說讓她停了眾妾室通房的避子湯,讓她心裡萬分不快活,所以連聊聊的興趣都沒有了,反而越來越討厭聽到她們嬌嗲嗲的聲音,所以就直接下了禁言令,沒有她主動詢問,不得隨意喧嘩,讓她們按部就班地侍候她就行了。

拘着眾人在身邊侍候了一個多時辰,簡安怡覺得差不多了,便擱下筆,道:“這裡不用你們侍候了,散了吧。”

其實她並不想見這些妾室,眼不見心不煩嘛,但是又想,如果免了她們的請安,她們還不知道要快活成什麼樣子,所以便想着,即使看到她們覺得堵心,也不能讓她們快活了,所以哪怕心裡不舒服,她仍沒提免了請安的話,讓這些女人天天到跟前請安,吃飯、休息時也弄到跟前立規矩,侍候,將正室的款做的足足的,看着她們站着她坐着,她們看着她吃着,她們侍候着她休息着,心底那絲無名業火方消了些。

聽了簡安怡的話,眾姨娘道:“婢妾告退。”然後便散了去。

看眾人離開了,侍琴道:“小姐,我聽到風聲,老太太準備過了端午就讓那幾個姨娘停了避子湯,小姐這次回去,可要趁着這機會,趕緊問問大夫人這要怎麼辦才好吧。”

侍琴說的,也正是簡安怡所想的,這也是她這次下定決心打算回去的另一項重要任務,就是向母親問問法子。

於是便點點頭,嘆了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

邊說邊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暗道侯爺來自己房裡也還算勤,尤其是剛成親那會兒,怎麼肚子就一直沒動靜呢?

看着銅鏡里日益憔悴的嬌顏,簡安怡向侍琴道:“給我補補妝吧。”

侍琴打開多寶盒,給簡安怡重新上了一下妝,侍琴看大小姐重新打扮後,人果然顯的精神多了,不由贊道:“六小姐做的這個胭脂,還真是不錯。”

這一點簡安怡倒是贊同的很,要不是這上佳的胭脂撐着,她估計看起來會更憔悴,於是便道:“六妹妹也是個有才的。”

她那嫡妹妹雖說文才風流,但人情世故方面,比簡安英可是甩了一大條街,是遠遠比不上的。

不過她是嫡女,簡安英是庶女,且她父親也沒自己的父親有出息,再有才有貌,囿於出身,將來的前途也有限的很,恐怕,連她那個看起來木頭的姐姐都比不上。

簡安英雖然比簡安寧還出色,但簡安寧到底是嫡女,還是能找到不錯的人家的,但簡安英的話,六品官的庶女,在京城這高官遍地走的地方,這身份真是低的不能再低了,所以再出眾,高門也不會娶她為正妻的,頂多是納為妾,而這,能有多大前途?

所以簡安寧雖然眼下沒什麼人瞧得起她,但她卻覺得,將來不一定就會繼續像現在這樣,一直被簡安英壓着一頭。

――簡安怡這分析也算有理,但這只是她在不知道簡安英有外掛的情況下所做的常規分析,像現在簡安英開了金手指,她會怎麼發展,就說不一定了。

被簡安怡覺得將來也許能憑着嫡女的身份,超過簡安英的簡安寧,這天在裡屋午睡,耳聽的劉家小子又在外院找他娘劉嬤嬤,說是賭博輸了幾十兩銀子,讓她想想辦法――他們雖然是在廂房低聲說的,一般人不離近了聽不見,但簡安寧因為耳力過人,自然聽的一清二楚,暗道一直等的機會恐怕要來了,這劉嬤嬤為了兒子的賭債,恐怕會狠狠地盜她一大批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