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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王府外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簡安英不由轉了轉眼珠子,心裡頓時有了主意,於是便突然雙膝一彎,跪在王府大門口,哀哀地向那門子道:“有勞大爺跟娘娘說,好歹姐妹一場,如今我落魄了,娘娘如果就不見我,外面的人不免傳娘娘沒有人情味。”

她當時說那些耀武揚威的話,當時在承安殿侍候的人自然都是聽到了的,但簡安寧並沒讓人着意宣傳,所以外人並不知道她如何對她姐姐的,如今她落魄了,求到簡安寧的門上來,如果簡安寧不見她,只怕別人就會說簡安寧的不是了,這會兒外面人這麼多,相信簡安寧應該會怕這個威脅然後見她的。

她之所以急着見簡安寧,是因為聽說簡安寧快要生了,她得趕緊給她送胭脂啊,要不然等她孩子生了,她就只能等簡安寧下一次懷孕再害她了,那得等到什麼時候,這讓她自然着急。

本來她該早點過來的,只是那對老太婆把她看的很緊,根本不讓她出門,說是以前的事都是她搞出來的,怕她出門再惹出更多的禍事來,所以幾乎相當於讓她禁了足,她這時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機會,可不能浪費了。

結果她拿簡安寧的名聲來威脅安平王府的計劃又失敗了。

那門子聽她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威脅王妃,不由怒了,不怕周圍人聽到,大嗓門地嚷嚷,道:“果然是永定侯府出來的謀逆之人,壞心眼真多,在咱們王府倒霉時跑過來落井下石,這會兒落魄了又跑來威脅咱們娘娘不幫她就是沒人情味,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人,小的真是前所未聞。”

簡安寧御下有道,在觀察各人長處後,盡量將人安排在他們擅長的位置上,而王府門子可也是一個重要工作,稍微不慎,不是容易得罪人,就是應付不了那些無賴,所以她專門挑了個口齒伶俐又腦子拎的清的人,這會兒果然派上了用場。

那周圍的人聽了門子的話,這才知道門前這人竟是前永定侯府的,再聽門子說對方竟在王府落難時跑過來落井下石,當下便對簡安英先前說簡安寧不幫她就是沒人情味的話鄙視了起來。

簡安英看自己沒成功煽動輿論站在她這邊,不由急了,道:“我哪有落井下石過,有證據嗎?沒有的話,這樣信口雌黃地污衊我,也太過分了吧?”

反正當時沒外人聽到,只有安平王府的人聽到了,說出來不足以說服人啊,所以她才不怕呢。

門子卻一點都不怕,道:“誰說沒證據,娘娘宮殿里當時侍候的人都是證據,不過她們要出來作證,估計像你這種無賴,也會抵死不承認,說她們是王府一夥兒的,做偽證了。”

簡安英忙得意地道:“你們本來就是做偽證……”

她就說吧,他們拿不出證據,只能胡嚷嚷。

門子鄙視地道:“我們說你落井下石了,你說你沒有,你不也沒證據嗎?既然如此,等你哪天找到證據說你沒做對不起我們王府的事,再讓你進來吧,要不然,哪兒涼快哪兒獃著去。”

門子的話,當下只把簡安英氣的七竅生煙,她一向跟人玩心機,下陰手,沒想到今天會被人這樣對待,當下不由怒道:“娘娘怎麼能隨便栽我個罪名,就不見我?太過分了吧?……”

她雖說的理直氣壯,不過任誰都看的出來,她是虛張聲勢了,那門子更是沒興趣跟她扯皮了,讓手下人驅趕她,道:“去去去,既是無賴還是謀逆之人,沒有證據就不要胡咧咧,敢冤枉娘娘,小心大理寺判你個謀大逆,判你個斬立決都是輕的。還有,不要杵在我們王府門口,這人來人往的,不是擋着別人進門么,再鬧,我可要以擾亂王府的罪名,把你送官府了。……”

簡安英原本要學那潑婦罵街的架勢,在王府門口撒潑謾罵的,但聽門子說要送她見官,她又怯了,她如今是知道皇權的厲害了,於是王府下人過來趕人,不敢相抗,只能悻悻離開了。

簡安寧“看”自己挑的那門子相當有用,將死皮賴臉非要進來的簡安英成功轟走了,不由微微一笑,暗道這樣就好,她可沒興趣見些討厭的人。

簡安英在簡安寧這兒吃了癟,並不消停,不弄死簡安寧,她是受不了了的,於是這天想了想,便來到了簡安婷家。

本來她打算找更好應付的簡安茹的,結果簡安茹那賤人看她落魄了竟然不見她,所以簡安英只得找上了簡安婷——其實不是看她落魄了不見她,而是簡安茹根本就不想沾這個必死之人,免得將來受她牽連。

簡安婷倒是沒像簡安茹那樣不見她,只她進去的時候,發現讓她因拒見而恨上了的簡安茹也在,不由一怔,雖然簡安茹前兩天沒見她,但她這時已落魄,也不想多得罪一個人,於是便掛上了一貫虛假的親切笑容,朝簡安茹頷首,道:“五姐也在這兒啊。”

簡安茹雖沒無視她,但也沒怎麼搭理,只淡淡點了下頭,她知道簡安英有多倒霉,以前看她在府里受寵,嫁了人又是永定侯夫人,雖知道她的下場,但看她一時榮耀,也不太敢得罪她,怕正紅火的她會利用手中的權勢對她不利,但現在,她已被皇帝奪了爵,之後再無起來的可能,那她自然不用再對她客氣。

簡安英看簡安茹這樣不甩她,恨的直咬牙,暗道真沒想到啊,幾個姐妹中,原來這個狐狸精樣的老五才是最勢利眼的啊,竟然看她落魄了就立馬對她不屑了,丈夫不過是個沒用的紈絝,有什麼好勢利的!竟敢這樣對她,看她怎麼收拾她!她雖然落魄了,但收拾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其實簡安茹真不是因為她落魄了所以就勢利了,不過是因為知道她做的那些惡事會被人知道,對個死人沒興趣,才不理她罷了。

簡安婷問道:“六妹怎麼有空過來?”

簡安英聽了,一臉愁容,道:“我前幾天去三姐那兒,三姐大概因為在家時我姨娘的原因,並不想看到我,所以竟是不讓我進門,其實我不是找三姐有什麼事,只是想起當年的事,心中不安,所以想送些胭脂給三姐,跟她賠罪罷了,可連這個機會三姐都不願意給我,所以我便想讓二姐幫幫忙,幫我捎盒胭脂給三姐,並把我想跟她賠罪的話說一下。”

簡安英一字不說自己曾在王府落難時跑去落井下石,只說簡安寧因私報復,端的無恥。

這便是她找簡安婷等人的原因了,是想着自己進不去,就只好讓人把胭脂送給簡安寧用了,別人只怕簡安寧也信不過,所以只能找姐妹了,雖然讓別人送,到底不及自己送放心,但她又進不了王府,也沒辦法了,只能這樣將就,以後再想更好的辦法了。

簡安茹聽了簡安英的話,不由有些緊張,想說什麼,但考慮到簡安英在現場,也只好忍住了,暗道呆會再提醒姐姐不遲。

簡安婷聽了她的話,眼神閃了閃,並未順着簡安英的話抨擊簡安寧怎麼能這樣做,但是也沒說拒絕的話,只笑着道:“好啊,這種小事,舉手之勞而已,可以啊。”

簡安英聽了她的話,不由大喜,忙遞過一個盒子來,讓簡安婷轉交,然後又給了簡安婷一盒胭脂,道:“這是給二姐的謝禮。”又向簡安茹笑道:“其實前兩天也是打算給五姐送一盒的,只是府上人說五姐較忙,沒時間見我,那過兩天我派人送給五姐吧。”用死你個狐狸精!

簡安茹不冷不熱地道:“不用了,你留着自己用吧。”用死你自己吧!

簡安英被簡安茹冷漠的態度氣的夠嗆,但這時候也不敢對她怎麼樣,於是只能微笑着忍了,因簡安婷和簡安茹都沒留她用飯的意思,簡安英不好多留,於是便訕訕離開了,只心裡恨道,自己這麼倒霉,這幫人倒活的滋潤,真看不下去,以後有機會,定要一個一個除掉了才好。

——她這時只覺得這個也討厭,那個也仇恨,各個都想滅了,倒忘了如果莫名其妙死的人太多了,會引人注意這種事了,她這是氣的太厲害了,都失去理智了。

記得有人曾說過,不要看一個人一帆風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而要看他面對困境時如何表現,一個人陷入困境,還能扛下來,這樣的人心理素質才強大,像簡安英這樣,得意時倒表現得八面玲瓏人人稱讚,一到受了打擊就受不了的,能力也就那樣。

簡安英走後,簡安茹便急了,問簡安婷道:“姐,你真要幫她遞胭脂啊?那東西也不知道好不好,要好的話,簡安寧贊的會是簡安英;不好的話,姐姐可就要被連累了,兩頭不得好的事,姐姐幹嘛接手啊!”

剛才她有些緊張,想說什麼,但看簡安英在沒說,就是想說這個。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