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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雜使宮女原以為劉宮人是要給她好處的,沒想到不是真給,還要她辦事,而且還是辦這種大事,不由嗤笑,道:“劉宮人也太搞笑了,我一個小小粗使宮女,如何到得了王爺跟前,跟王爺說那種話?只怕還沒開口,王爺身邊的人就要把我拖下去打死了,為你這點東西,賠上我的性命,也未免太不划算了,你要願意呢,就把這東西給我,要不願意呢,就另請高明吧。”

她不過三等宮女,每月月錢不過五百文,所以看了這珍珠耳環還是有點動心的。

劉宮人看這雜使宮女不幫自己就算了,還貪婪地看着自己的東西,不由冷哼了聲,將東西收了起來,緩緩道:“你失去了一次將來飛黃騰達的機會。”

那雜使宮女本來看她將東西收走了就不快了,還聽她這樣說,便不由怒了,朝她啐了一口,道:“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還痴心妄想能飛黃騰達,見過沒羞恥的,就沒見過像你這樣沒羞恥的,身為庶母,勾引嫡子還不思悔改,也就是娘娘心善,要不然就你這行為,早沉塘了!”

說罷,也不管劉宮人氣的雙眼冒火,便離開了。

這個粗使宮女雖位卑,但縣官不如現管,所以劉宮人得罪了這個粗使宮女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她發現,接下來的飯菜根本不能吃了——不是餿的、冷的,就是裡面攙了“好料”,比如蒼蠅、沙子等,看的劉宮人幾乎要吐了,暗道她先前是傻了。忘了自己還沒發達,就得罪了那個宮女,這不是要人命么?

更重要的是,要是在外面,受了這樣的待遇,還可以去簡安寧面前哭訴,說她治下不嚴,讓下人苛待庶母,但在思過殿,她找不到申訴的地方。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其實這殿里的人之所以人不人鬼不鬼,主要就是這樣導致的。

在其他地方當差。主子高興就能得到賞賜,但在思過殿當差,面對的都是犯了錯的人,她們大多是直接被人丟進來什麼東西都沒帶的,這樣一來。當差的宮女們哪裡能得到什麼賞賜。

而沒有油水,當差的人自然不滿意了,於是就只能盡量搜刮這些人身上的東西,以及,盡量苛待她們的一應用度得點外快了。

本來給思過殿里的人的用度,也跟三等宮女差不多的。萬萬不像現在這樣,吃的是剩飯剩菜,穿的是劣質粗布衣服。省下來的用度錢去哪了?自是當差的宮女分了,賺點油水。

她們是賺了錢,而殿里的眾人就可憐了,長期下來,自然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幾天之後劉宮人扛不住了。認清了現實、受了打擊的她終於忍氣吞聲不敢說狂妄的話了,這天那粗使宮女又過來送加了好料的剩飯剩菜時。劉宮人忍下了滿腹的怒火,好聲好氣地將那對珍珠耳環遞給了她,道:“是我有眼無珠,開罪了姑娘,萬望姑娘收下,不要再跟我這個蠢物計較了。”

那粗使宮女看到耳環相當心動,不過,對方本來就要送自己這東西的,後來是她不送的,所以賠罪的話,光耳環怎麼行?於是看了看她全身上下的行當,劉宮人這時也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了,所以頭上的釵簪等貴重物品早取下藏起來了,只余手上一個玉戒,這時那粗使宮女便看上了她手上的玉戒,指着那戒子道:“把這個一併給我,我就原諒你。”

劉宮人聽了,幾乎要氣暴,但也不敢得罪她,只得忍氣吞聲地摘了,陪着笑遞給了她,道:“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那粗使宮女聽了,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只要你以後老老實實的,我也不是那等惡人,自然不會為難你。”

於是便一把搶了過去,揚長而去。

萬幸這宮女總算還說話算數,之後的飯菜雖然仍是那些剩飯剩菜,但到底不是餿的、冷的或加了料的了。

劉宮人看一個小鬼都這麼難纏,更堅定了要出去的決心,想着等出去了,一定要這粗使宮女好看,讓她受百倍千倍的痛苦,讓她知道,敢惹她這個女主,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哼!

而金氏聽說了劉宮人狂妄的話,然後又被粗使宮女搶了東西的事不由一笑。

剛進來那會兒,劉宮人耐不住寂寞,四處拜訪她們這些人,好聊天打發時間,只話里話外地端着一派架子,優越感十足,好像她以後能當王妃似的,真真可笑,她在這裡面呆了這麼長時間,都沒這個自信了,她一個庶母,年紀又老大,還覺得自己能勾引到嫡子當王妃,不是好笑是什麼?真不知道她腦子是怎麼長的,那樣自信滿滿。

這會兒看她跟自己一樣,在思過殿呆過一段時間後便被宮女們整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終於老實了許多,再不敢那樣狂妄了,心裡便舒坦多了,畢竟,有個不知幾斤幾兩的人整天在跟前說些自高自大的胡話,也挺反胃的。

不幾日便是臘八。

小宮女說王簡氏過來了,簡安寧便讓人請了進來。

所謂王簡氏就是簡安欣,前兩天剛遞了拜帖的。

簡安寧雖因到了年關,忙的很,不太想見那些無事攪三分的人,諸如簡姑媽等,免得本來就忙了,還讓這些人堵心,那可真是雙重受罪了,所以一概拒見,但對簡安欣這些應該不是過來找她麻煩的,卻沒說不見,所以一般青翠交來了拜帖,她都是批准見面的。

簡安欣跟那次來的簡安婷就大不一樣了,氣色甚至連李元娘都比不上,讓簡安寧不由關切地問道:“四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憔悴?”

簡安欣讓簡安寧屏退左右後,才抱住了簡安寧,號啕大哭了起來:“三姐,我真是受不了了,你幫幫我,幫我脫離苦海吧。”

簡安寧看她痛苦的模樣,着實的可憐,便不由拍着她的肩膀,道:“怎麼了,你慢慢說。”

兩人落了座,簡安欣便將王家的情況說了。

“那個姓王的,真是渣到沒邊了,風流花心……”繼而想古人可能不知道什麼叫花心,便改了個詞,道:“風流浪蕩得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還專門弄了個大園子,裡面裝置着各色美人,多達上百,往往是嘗過鮮之後就拋到腦後,又去尋新的美人,又常逛青樓,我都怕他那樣子會染上花柳病,根本不敢讓他碰我,因拒絕過兩次,惹他生氣了,他現在也不碰我了,我就像個寡婦似的,府里那些賤人也一個兩個的欺負我,我真是沒法活了,我想跟那渣人和離,以後自己一個人過日子。”

長的好看又怎樣,那樣一個色鬼,長的再好看她也受不了的,她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竟覺得那樣的渣滓有魅力!

簡安寧聽了她的哭訴,也不由有些皺眉,其實要不是她強大,在這王府里,跟簡安欣在王家,也沒什麼區別,肯定也會被這府里各色女人欺負的,比如以前的李太妃,現在的周庶妃、李庶妃甚至軟玉、溫香等欺負,只是她足夠強大,那些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才能安穩住了下來。

可是對簡安欣的話,卻又有點持保留意見,便道:“你要跟他和離了,你一個女人家,怎麼過呢?要知道,你不是父母雙亡,沒法開立女戶,和離後會回到簡家的,到時,家裡上上下下的人會怎麼對你,看待你,你想過嗎?所以,你確定你真要和離?”

所謂女戶,是無夫無子又無父母可依者的待遇,可以單立個女戶生活,要不然一般情況下,女子不是生活在夫家,就是生活在娘家,是沒有戶口的。

而作為對弱勢群體的照顧,女戶可以有一定額度的田地免稅,同時免瑤役,過年官府還會發一點點過年物資,但同時,女戶的審查與開立也非常嚴格——朝廷怕有人鑽空子,會讓朝廷減少稅收,所以一般對女戶,每年都會監察的,一旦看女戶戶主有了丈夫或收養了兒子且兒子已經長大了的就會資格作廢。

簡安欣道:“我知道這個理,所以我想讓你幫幫我,讓我在你家的哪個莊子獃著,有你發話,家裡人不會不同意的,那樣我就不用呆在家裡受苦了。然後我打算匿名賣香皂,香皂多好,你也是知道的,這個肯定能賺很多錢,而配方只有我知道。等到我賺了很多錢,到時一定報答你的幫助:香皂的利潤,我可以跟你五五分成,甚至多一點都行,就是如果有官府或其他同行欺負我時,能讓我借一借你的名號,讓人不敢敲詐勒索我就行了。”

因為如果沒有安平王府給自己做靠山,她恐怕根本沒法立住腳,所以給王府一半的利潤,這是肯定的,要不然人家憑什麼做她的靠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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