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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一個侍衛匆匆走了進去:

「顏夫人,顏夫人,王爺出府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把守偏殿的侍衛阿業。

「你說什麼?王爺他出府了?這怎麼可能,他去了哪裡?」

顏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追問着。

整整五年了,厲正南從來不曾在中秋月圓之夜出過府。

曾經倆人關係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僵的時候,她也曾撒嬌懇求過,讓他帶她去看燈會,可厲正南從未妥協過,可今日他竟然出府了,這讓顏婷有種彷彿要失去的感覺。

「回稟顏夫人,剛剛一個小孩爬牆進來,將王爺給喚走了。」

侍衛阿業,臉色酡紅,不敢直視顏婷的眼睛,畢恭畢敬地稟報着。

曾被顏婷挑逗,阿業內心有些小小撥動,可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敬宣王的女人,不是他一個小小侍衛能夠妄想的。

「小孩?什麼樣子的小孩?」

顏婷急忙追問。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侍衛阿業如實向顏婷描述着,顏婷腦海里浮現出她姐姐顏玉的那四個孩子的身影,身子不由搖晃了一下。

「顏夫人小心……」

婢女小蘭驚呼,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阿業聽到小蘭的喊聲,條件反射般抬頭,看了一眼顏婷。

而顏婷剛好撲捉到阿業擔憂的目光,嘴角不由勾了勾,狐狸般的眼珠子轉了轉,一個歹毒的計劃浮上心頭,開始掩面而泣,故作柔弱地抽噎着:

「嗚嗚……小蘭,你說王爺的魂,是不是被姐姐給勾去了?他出府陪姐姐過中秋節,看花燈,卻不帶本夫人,本夫人的命,怎麼如此苦?嗚嗚……

說到這裡,顏婷透過指甲縫,看了一眼阿業,見阿業眉頭緊皺,也在打量她,心中一抹得意,再接再厲:

「嗚嗚……小蘭,你說為什麼姐姐她那般水性楊花?可王爺卻還是為她心動。而本夫人為王爺守身如玉,換來卻是王爺的棄如敝履,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嗚嗚……」

小蘭:「……」

顏夫人這是鬧得哪一出?儘管不明白,可小蘭還是配合著:

「夫人啊!你也別太傷心了,也許王爺他不是夫人你想的這般無情。」

「不,小蘭,你不了解本夫人的姐姐,她就是一個狐媚的女人,喜歡勾引男人,王爺他早晚都會被她勾去的。

如今本夫人也出不去,想到王爺他與姐姐比翼雙飛,本夫人的心便好痛,痛的無法呼吸,嗚嗚……本夫人不活了,不活了,嗚嗚……」

顏婷說完,掙脫了小蘭的手,一頭往一根柱子上撞去。

「不要啊!顏夫人……」

小蘭大驚失色,她沒有料到她的主子顏婷,會來這麼一出,着實把她嚇壞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時,一個人影沖了過去,一把拉住了顏婷,低沉的聲音說道:

「顏夫人,請惜命,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也許王爺他只是外出辦事,並不是夫人你想的那般。」

顏婷看到侍衛阿業真的拉住了她,知道她賭對了,順勢一下子撲進阿業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阿業的臉瞬間羞紅,心砰砰地跳着,他想推開顏婷,可顏婷卻緊抱着他不放,哽咽着:

「嗚嗚……不,阿業,你不了解本夫人的姐姐,她真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她身為本夫人的姐姐帶着四個孩子,可還是不安分,想着法的勾引王爺,本夫人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啊!嗚嗚……」

顏婷眼眶泛紅,淚盈於睫,一臉悲痛不已的樣子,讓侍衛阿業不由心抽動了一

下,這顏夫人真是太可憐了。

顏婷邊哭邊打量着阿業臉上的面部表情,知道阿業真的擔心她,開始掙扎大叫着:

「阿業,你不要拉着本夫人,讓本夫人去死,本夫人不想活了,嗚嗚……」

阿業:「……」

我沒有拉顏夫人啊!明明是你一直抱着我。

就在阿業心裡嘀咕的時候,顏婷卻再一次瘋了一般往柱子上撞去,阿業條件反射般又抓住了她,安撫着:

「顏夫人切莫想不開,屬下替顏夫人去盯着王爺,若王爺真的與顏夫人的姐姐關係曖昧,我們再一起想辦法分開他們,可在這之前,請顏夫人務必保重自己。」

「真的嗎?」

顏婷一聽,破涕為笑,梨花帶雨般的眼眸睜的大大的,抬起絕美的臉龐,哽咽詢問着。

阿業慌忙將顏婷一把推開,與之保持距離,低垂的頭,嘴裡「嗯」了一聲,心卻撲騰撲騰跳着。

明知道自己將萬劫不復,可看到顏婷這般可憐兮兮,阿業依舊淪陷了。

「謝謝你阿業,如今只有你能幫本夫人了。」

顏婷一邊說著,一邊上前走了倆步,用手像是不經意的幫阿業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阿業感覺臉更燙了,心彷彿要跳出胸口。

「若……若顏夫人沒有……沒有別的事,屬下……屬下便……便先告退了。」

說完,沒有等到顏婷搭話,便落荒而逃。

望着阿業倉惶逃跑的背影,用錦帕拭了拭眼角努力擠出來的淚水,烏黑的瞳孔透着森冷的寒意,嘴角上揚:

「本夫人就說嘛!也就王爺他不為本夫人心動,沒有人能逃得過本夫人的魅力。」

婢女小蘭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說著:

「顏夫人,你剛剛實在是太大膽了,你這麼做是不對的,萬一剛剛的舉動,被王爺知道,恐怕他會把你與阿業侍衛一起浸豬籠的。你以後斷不可再做出如此舉動了。」

「啪……」

小蘭的話音剛落,臉上頓時挨了顏婷狠狠一巴掌。

「本夫人還用不着你來教訓,如今王爺將本夫人禁足,你難道要本夫人老老實實看着他與「善心堂」那個女人,雙宿雙飛嗎?

本夫人做不到,既然本夫人出不去,那本夫人便找一個人跟着他們,本夫人得不到的幸福,誰也別想得到。」

顏婷幾乎聲嘶力吼,眼眸變得幽深,透着刺骨的寒意,讓人不由打個寒戰。

小蘭捂着臉,不敢再出聲,儘管對顏婷有諸多不滿,可小蘭卻知道,她別無選擇,因為她自己父親已經將她賣進青樓了,若脫離了顏夫人,她恐怕還要再回青樓去。

眼淚在眼眶打轉,卻遲遲沒敢讓它滴落,好在顏婷發泄完了,又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拉着小蘭的手,一副誠懇的樣子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本夫人剛剛不該打你,本夫人是被王爺給氣着了,想到他與那個女人花前月下,本夫人便一肚子氣無處發泄,只能朝着最親的人發泄,本夫人去給你拿藥膏航!。」

「不,不用了,小蘭沒事,是小蘭錯了,顏夫人說的對,我們不應該坐以待斃,是小蘭天真了。」

顏婷的道歉,讓小蘭惶恐不安,跪倒在地自責地說著。

「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

顏婷雙手相扶,眼中一抹嘲諷之色閃過。

她怎麼可能真的去給小蘭拿藥膏,一個奴婢而已,打就打了。

至於道歉也是言不由衷,她如此做,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她身邊能使喚的下人,本就不多,她又怎麼可能都得罪呢!

「對了,今晚你連夜趕製一副護膝,明日送給那個阿業,就說本夫人親手縫製的,給他禦寒用,如此他才會對本夫人更加痴迷,必將為本夫人上刀山下火海,感情往往比金錢更容易收買人心。」

顏婷冷艷的臉上,透着幾分狠勁,對着小蘭吩咐着。

小蘭緊咬朱唇,僅一瞬間猶豫,最終還是折服在顏婷冰冷的眸光下,福了福身說道:

「是,奴婢遵命。」

花開倆朵,各表一枝。

相對阿祥的驚心動魄,阿意和阿如便順利的多了,他們到了「女憐倌」說明了來意,老鴇想也沒想,便將一架上好的古琴,借給了他們,甚至還派了一輛馬車,將琴與倆個小傢伙一起送到了阿吉那邊。

原因很荒唐,前段時間厲正南去過「女憐倌,」當時老鴇說,之所將「鴛鴦閣」改成「女憐倌」,是敬宣王的兒子說,「鴛鴦閣」沒有鴛鴦,浪得虛名,所以給起了一個名字叫「女憐倌」。

而厲正南聽後,儘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沒有說孩子不是他的,既沒有承認,亦沒有否定,所以老鴇便自作聰明的以為厲正南是默認了,那四個小傢伙就是他的兒子,所以不要說一架琴了,就算是想要她的「女憐倌,」她也必須忍痛割愛啊!

「真沒有想到老鴇她那麼大方,我們還準備了一籮筐的好話沒說,她竟然就借給我們了,看來她也沒有東東哥說的那麼恐怖嗎,早知道她如此好說話,我們前倆天也就不拿毒蛇,嚇唬她了。」

見到阿吉,阿意稚嫩軟糯的聲音,有感而發著。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那老鴇實在是太識趣了,虧我們沿途還排練了一堆拍馬屁的話,結果竟然一句也沒有派上用場,阿吉哥哥,你說老鴇是不是被我們給嚇怕了?」

阿如奶聲奶氣的聲音,同樣向老大阿吉詢問着。

「誰知道呢!不管了,只要琴到手,就可以了,這樣一會,我們齊心協力將這架琴抬到席簾後面去,天黑,有席簾遮擋,應該不會有人會注意到這架琴,我都打聽過了,王爺叔叔就喜歡倩倩姑娘彈那首「鳳求凰。」待會阿祥把王爺叔叔引來,我就坐在席簾後面彈琴。讓娘親在前面做個擺設。我保證王爺叔叔聽到我彈的琴,一定會為之着迷的。」

阿吉稚嫩的聲音,信心滿滿地說著。

「可娘親醉的不省人事啊!她只會趴在琴弦上,又怎麼可能會彈琴?是不是太假了?」

阿意歪斜着小腦袋,望着他們熟睡的娘親,憂心忡忡地說著。

「阿吉哥哥早就想好了,醒酒湯都備好了,等會給娘親喝下去,娘親自然就醒了。」

阿如稚嫩的聲音,向阿意解釋着。

「哦!」

阿意明白地點了點小腦袋,沒有再說什麼。

「阿祥怎麼還沒有回來?這傢伙靠譜不?」

阿吉皺着小眉頭,有些擔憂地叨叨着。

「也許是王爺叔叔他不想來,阿祥哥哥費了一番功夫。」

「也許是王府守衛,不讓阿祥哥哥進府,他還沒有看到王爺叔叔,也是有可能的哦!」

倆個糯糯的聲音,替阿祥辯解着,尋着各種理由。

「不管了,我們先布置場地,等敬宣王一來,我們便開始。」

阿吉一副小大人般地吩咐着。

阿如、阿意急忙點了點小腦袋。

三個小傢伙開始忙活了起來。

厲正南帶着阿祥策馬狂騰,心裡只有一個念想,找到那個女人的另外三個孩子,救出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