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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

“劉公公,你確定下的毒,沒有問題?不會被敬宣王看出端倪?”

厲正深在確定小太監溺水身亡之後,便借故還有奏摺沒有批,回到了御書房。

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向貼身太監劉公公詢問着。 _o_m

“皇上放心,***是奴才花重金從江湖人手裡買的,遇風會讓人產生幻覺,他越是害怕什麼,便會出現什麼。

這個小太監知道太多秘密,自然會想到有人會殺他,幻覺肯定是這個,他會掐自己的脖子,或者給自己一刀之類的方法,總之會想着法的弄死自己。

但這葯有個壞處,也是益處,那就是它最多只能維持一柱香的時間,到時候必煙消雲散,就算太醫也看不出什麼。

更何況那個小太監,還掉入了水池裡。即便殘留一點***痕迹,也會被水沖走的。”

劉公公十分肯定地說著。

皇上厲正深這才放下心來,開始批閱奏摺。

“皇上,奴才不懂,既然皇上早就有除掉這個小太監之心,為什麼不早點解決了他,還要耽擱這麼久,讓太醫們醫好他,然後又讓奴才殺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劉公公靜待了一會,忍不住追問着。

“蠢貨,劉天師一直為朕辦事,又是太后身邊的人,出了“偷天換日”這一齣戲碼,朕難逃嫌疑。

更何況敬宣王是私下讓朕抓的他,他跑了,難免讓敬宣王懷疑是朕故意走漏風聲。

朕讓太醫好好救治那個小太監,就是為了擺脫嫌疑,讓敬宣王覺的朕心胸坦蕩,不怕那個小太監嗓子恢復。

如今小太監嗓子恢復,朕讓你通知敬宣王前去審訊,更加可以證明朕與此事沒有關係。

小太監自己落了水,可不能怪朕,因為當時朕與敬宣王是在一起的,不是嗎?”

厲正深嘴角微勾,反問着。

“妙哉,妙哉,皇上此計甚妙,如今有敬宣王自己的侍衛在後面瞅着,沒有人暗中動手腳,即便敬宣王再懷疑,也懷疑不到皇上身上。”

劉公公說完,厲正深眼眸眯了眯,拿手點了點劉公公:

“此事萬不可讓敬宣王知道。”

“是,奴才明白。”

劉公公扯着尖銳嗓音,點頭哈腰答應着。

厲正深沒有再說什麼,將眸光移到了奏摺上。

而水池旁,厲正南濃稠如墨的眸光幽深地望着忙碌的太醫們,最後將眸光落在了地上躺着的小太監身上,平靜的彷彿沒有一絲波瀾。

“回稟敬宣王,此人脖子上有掐痕,若真如王爺身邊的侍衛所說,沒有人靠近他。

那他很可能是自殺,先掐了他自己的脖子,又跳進水裡溺亡了。”

太醫們經過一番討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他要跳水自殺,為什麼還要掐自己脖子,豈不多此一舉嗎?”

厲正南不相信這個說詞,這簡直荒唐透頂。

“也許是他覺的跳水自殺,怕有人救他,他死不了,所以先把自己掐的半死,然後跳進水裡,不給自己活命的機會。”

太醫再次解釋着。

厲正南:“……”

真是荒唐,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自殺的人,還想這麼多的。

“本王只想知道,他落水之前,身上可有隱疾?亦或是體內可有***、毒藥之類的成分?”

厲正南眉頭緊蹙,語氣清冷地詢問着。

他可不相信一個正常的人會又掐自己,又跳水的。

“沒有,他體內沒有任何毒素,連***也未曾有過。”

眾太醫語氣一致,肯定地說著。

厲正南擺了擺手。太醫們恭敬地向厲正南行禮告退。

“阿業,本王讓你盯着他,你可看出了什麼端倪?”

見太。

醫們走了,厲正南再次將侍衛阿業喚了過來,面容嚴肅地追問着,他要確定一下。

“回稟王爺,屬下剛剛便說過了,屬下遠遠看到這個小太監走到河邊,突然如同喝醉酒般搖晃了幾下,接着瘋了一般掐住自己的脖子,就在屬下想去阻止的時候,他便“撲通”一聲跳下了水,等被人救上來的時候,人便已經死了,全程沒有任何人在他身邊,不存在他殺的可能。”

阿業眼神沒有絲毫閃爍地,又口訴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而且倆次供詞一樣,沒有絲毫差別,厲正南相信阿業沒有說謊。

深吸一口氣,雙眸緊閉,像是思索了一下,片刻之後豁然睜開,眸光凌厲攝人,朝着阿業勾了勾手指,壓低聲音說道:

“你拿着本王腰牌,去宮外請倆個普通大夫,記得不要聲張,讓他們喬裝進宮,不得驚動任何人,速去速回。”

“王爺還是覺的這個小太監的死,有蹊蹺是嗎?可太醫們不是也說是自殺嗎?”

阿業忍不住詢問着。

厲正南如箭般的眸光射向了他,阿業渾身一顫,急忙額首,快步向宮外而去。

在阿業走後,厲正南再次來到天牢,詢問了一下當值獄卒幾個問題,皇上什麼時候到的?來了之後,有沒有說什麼話?或者給那個小太監吃過什麼?

獄卒:“沒有,王爺你來的時候,皇上也是剛到,他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喂小太監吃過任何東西。”

“劉公公呢?他可有做過什麼?”

厲正南再次追問着。

“劉公公亦沒有做什麼,很溫和,很和善,那個人被皇上嚇得全身發抖,冷汗直冒的時候,劉公公還好心地拿錦帕給他拭過汗。”

獄卒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一會,興奮說道:

“我想起來了,劉公公說過一句話。”

“他說了什麼?”

厲正南急忙追問。

“劉公公說讓那個小太監不用怕,等王爺你來了之後,如實回答便好。”

獄卒畢恭畢敬補充着。

厲正南擺了擺手,獄卒走了。

厲正南如同寒潭般的眼眸微眯,這句話聽着也沒有問題,莫不是錦帕有問題?劉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怎麼可能如此屈尊降貴去給一個小太監擦拭汗水,這不符合常理。

更何況劉公公這人,他是知道的,攀高踩低,視錢如命,小太監又不能給他權利,亦不能給他錢財,這件事定有蹊蹺。

想到這裡,厲正南轉身朝着皇上御書房而去,他這人不會藏着掖着,心裡不舒坦,便想弄個明白。

厲正深正在低頭批閱奏摺,卻聽到了厲正南的聲音:

“皇上,臣有事求見。”

“進來。”

皇上厲正深沒有絲毫猶豫地說著。

一陣推門聲,響了起來,皇上厲正深抬眸望去,低沉的聲音詢問着:

“敬宣王來找朕,莫不是小太監之死,有眉目了?”

“沒有,太醫診斷是自殺。可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脖子上有掐痕,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先掐自己,再跳河?臣懷疑有人給他下了毒。”

厲正南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厲正深的貼身太監劉公公。

“下毒?這怎麼可能?當時朕與你都在,誰敢明目張胆地給他下毒?”

皇上厲正深一臉詫異,聲音平淡地詢問着。

“大膽敬宣王,你不會懷疑皇上給那個小太監,下毒了吧!皇上得知他嗓子好了之後,便立即差奴才知會了你,皇上對你從未有過私心,對你的事,比他自己的龍體還上心。

就連九門提督府被滅一案如此大的事,皇上他都選擇相信你。為此元正統領至今耿耿於懷,因為元統領的夫人臨死親口說是你殺的她,就連面具都是你的,證據。

確鑿,可皇上對你卻依舊選擇相信,你若懷疑皇上……”

劉公公被盯的不自在,有些心虛,沒等厲正南說話,便翹着蓮花指,狐假虎威地指着厲正南吆喝起來。

“住嘴,劉公公,休得無禮。敬宣王也就隨口一說,不會懷疑朕的,朕是他的兄長。

更何況敬宣王心思縝密,明察秋毫,朕對他的好,他自然感受的到。”

厲正深威嚴肅穆,沉聲呵斥着,可卻有暗沙射影之意。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還真讓厲正南有些後悔來了,對皇上厲正深更是心生愧疚起來。

不過僅存的理智,讓他想追尋一個真相,於是急忙跪倒在地,磕頭說道:

“皇上恕罪,臣從未有過懷疑皇上之心,皇上對臣的好,臣看在眼裡,銘感五內。但臣不想藏着掖着,朕覺的有些話應該說在明處,說清楚了,便不會有誤會,不會有隔閡不是嗎?”

皇上厲正深面如玄冰,眼眸深邃,握着筆的手也是清白交錯,極力隱忍,眼中寒光乍現厲聲喝道:

“說吧!敬宣王來找朕幹什麼?莫不是真的懷疑朕?”

“臣不敢,臣只是想向劉公公討要一條錦帕。”

厲正南不卑不亢地說著。

“錦帕?”

厲正深望了一眼劉公公,倆人眼中皆閃過一抹異樣。

“敬宣王,奴才與你無冤無仇,你不會又懷疑奴才吧!”

劉公公是個老油條了,他比皇上厲正深反應更快,尖銳的聲音厲聲吆喝着。

“本王剛剛就說了,沒有證據,不會懷疑任何人,既然兇手沒有找到,那麼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本王聽聞劉公公曾經給那個小太監拭過汗,所以想履行公事般查看一下,以免有人在後面嚼舌根,議論公公殺人,順便詆毀了皇上。

畢竟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若公公被人懷疑,眾人自然會聯想到皇上,所以為了皇上清白,本王必須查驗清楚,還皇上,也還劉公公一個清白。”

厲正南一臉嚴肅,用毋庸置疑的聲音說著。

厲正深深邃的眼眸望了一眼劉公公,見他微微點頭,這才咳嗽一聲說道:

“敬宣王言之有理,劉公公,既然敬宣王對你有所懷疑,你便證明給他看,把你的錦帕,拿給他。”

“是。”

劉公公答應一聲。

就在厲正南以為劉公公打算掏出錦帕的時候,卻又聽劉公公說道:

“既然敬宣王執意要看奴才錦帕,那麼請敬宣王先在此處稍等片刻,奴才因嫌錦帕髒了,便將其丟在了御花園,奴才這就前去取來。”

“丟了?這麼巧?”

厲正南輕蹙眉頭,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

“不巧,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髒了便丟了,僅此而已。 無錯更新@”

劉公公尖銳的嗓音不急不緩地說著。

厲正南卻覺的此事必有蹊蹺,沉聲喝道:

“丟在何處?帶本王過去。”

“這……”

劉公公顯然有所顧慮,有着片刻猶豫,厲正南更加篤定問題就出在錦帕上,於是聲音立刻冷了下來:

“怎麼?劉公公心虛了?不敢帶本王去?是錦帕根本沒有丟?而是錦帕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