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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厲正南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皇上厲正深已經離開。

而九門提督元正,則由倆名侍衛攙扶着,杵立在一旁,顯然是已經打完板子了。

“下官給敬宣王賠罪,以前是下官不懂事,得罪了敬宣王,望敬宣王念及我們同朝為官的份上,原諒下官的魯莽,以後下官絕對不會再胡言亂語,說敬宣王的壞話,尋敬宣王的晦氣了”。

元正一副低眉順眼,低聲下氣的樣子,讓厲正南不由蹙了一下眉頭。

他抬眸撇了一眼元正,可天太晚了,只能看到元正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沒有看出絲毫異樣。

厲正南以為是皇上厲正深罰他的板子,讓他長了記性,便沒有理會,沉聲喝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_o_m 元統領既然知錯了,本王也不會與你過多計較。

另外,之前給本王做面具的人,本王已經有他的行蹤了,等找到那個人,應該便能知道,殺元統領家人的人是誰了,請元統領稍加忍耐。本王一定揪出兇手,證明本王的清白,屆時元統領的家人也能得到安息。”

厲正南說完,不等元正回話,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今晚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擱。

對於厲正南說的話,元正是半點也不信,甚至還嗤之以鼻,他認為厲正南是在賊喊抓賊,因為他的夫人安氏臨死之前,親口告訴他,是厲正南殺的她。

雖然當時那個人帶着面具,可在轉身瞬間,他摘下面具,安氏看的真切,確認是厲正南無疑。

望着厲正南的背影,元正眼眸里閃過一絲寒光,推開兩名攙扶他的侍衛,大步流星地向皇上厲正深的寢殿而去,身子輕快的不像剛剛鞭笞過的樣子。

皇宮外追風與阿業在焦急等待着,不時眺望着宮門,誰也不敢向前走一步,只能靜待厲正南自己出來。

隨着“吱嘎”一聲響,追風抬眸,見是厲正南走了出來,急忙迎上前,焦急地詢問着:

“王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屬下見你來的路上火急火燎,臉色也不甚好看,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嗎?”

厲正南抬眸望了一眼阿業,阿業識趣說道:

“屬下去牽馬。”

說完,轉身離開,因為他知道,他現在還不是厲正南的心腹,厲正南的心腹,只有追風,他動搖不了追風,在厲正南心裡的地位。

望着阿業的背影,厲正南若有所思。追風不解詢問:

“王爺,你可是覺得阿業哪裡不對勁?”

“沒有,本王只是好奇,到底是誰殺了老道。”

厲正南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難道王爺懷疑阿業?”

追風再次追問。

厲正南:“應該不至於,他沒有殺人動靜。本王最近有意提拔他,他是知道的,應該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做出讓本王失望的事。”

“需不需要屬下派人調查他?”

追風壓低聲音,詢問着。

厲正南:“先不用。眼下西昌候的事,才是當務之急的大事,其他的先暫緩一下吧!”

追風:“……”

西昌候?西昌候出了什麼事?

厲正南深吸一口氣說道:

“西凌國來犯,西昌候守城不力,連失倆座城池,皇上龍顏大怒,有意要殺他。”

“啊?怎麼會這樣?皇上與四位諸侯,還有王爺你,不是拜把兄弟嗎?他怎麼會生出殺西昌候之心?

還有,西凌國來犯,如此大的事,為什麼我們敬宣王府一點信,都沒有收到?

西昌候為什麼不提前書信向王爺求救?非要等丟了城池後,才告知?莫不是西昌候他中了西凌國算計,一夜便全軍覆沒嗎?”

追風茫然不解地接連詢問着。

厲正南搖了搖頭:

“這。

件事,本王也疑惑,也許是信件出了問題,皇上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如今龍顏大怒,說西昌候對此事瞞而不報,造成如此大的損失,罪無可恕,所以……”

厲正南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一陣馬蹄聲,他將沒有說完的話,咽到了肚子里了。

阿業牽來了馬,厲正南先行跳躍馬上,追風與阿業緊跟其後,幾人向王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回到敬宣王府後,厲正南打發走了阿業,將追風單獨留了下來,從書房的密室里,搬出一大摞書信與名冊說道:

“這是朝中所有官員貪污受賄,以及犯下的所有不為人知的罪惡之事的證據。

今晚你找一些妥帖之人,將這些信件送到各官員手裡,威脅也好,恐嚇也罷,總之務必讓他們明天上朝時,奏請皇上,讓本王出征。”

“王爺要出征?”

追風大驚失色。

因為劉天師至今沒有找到,厲正南沒有解“血魔之毒”的解藥,所以只剩一年的時間,這個時候若出征,便沒有時間尋葯了,追風有些擔憂。

“是,本王只有讓西昌候立功,他才有免罪的希望,否則只怕皇上真的會殺了他。

本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追風眼眸大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不會吧!上次“六虎聚會”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皇上怎麼可能……”

追風還沒有說完,厲正南抬了抬手說道:

“這只是本王的猜測,沒有實證,此事萬不可傳出去。本王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

“可王爺,你難道不怕適得其反嗎?這麼多年你不理朝政,如今如此多官員,站在你這邊,皇上必然對你起疑心,懷疑王爺你隱藏實力。”

追風提出自己的觀點。

厲正南眼眸深邃,骨節分明的手敲擊了一下桌子,彷彿深思了一下,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所以我們必須做倆手準備,即便本王不能出征,也要派一個信的過的人去。另外雲起也在西凌國,實在不行,便將他也調過去,如此也能確保西昌候的安危。”

“王爺,你不是讓雲起找做面具的華子嗎?”

追風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厲正南:“國之安危,比本王個人的事,重要的多。華子的事,可以先緩緩,將西凌國的人趕出我國,奪回我們失去的領土,讓西昌候戴罪立功,才是重中之重。

西昌候鎮守西域多年,對那裡地形極為熟悉,對西凌國也知之甚多,打贏這場杖,離不開他,於公於私他都不能出任何差子。”

追風:“……”

他想說厲正南與九門提督元正相約倆個月破案的事,可張了張嘴,在看到厲正南凝重的臉龐時,最終什麼也沒說,而是額首稱: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偏殿的顏婷,經過昨晚與厲正南的不歡而散,頓時有些泄氣,

這敬宣王怎麼回事?為什麼每次見她都打噴嚏?如此良辰美景,竟然生生讓他給破壞掉了,太可惡了。

還有,竟然臨走時,竟然還警告她,不要再擦胭脂水粉,這更可惡,女人嘛!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是嗎?不打扮能叫女人嗎?

顏婷望着鏡子里如花似玉的自己,心裡嘀咕着。

對厲正南恨的咬牙,罵厲正南不是男人,不懂得欣賞。

後又想起厲正南說認她姐姐顏玉的四個孩子為義子,更是有着翻江倒海般的怒意,惡狠狠地一把打翻了梳妝台的鏡子。

“顏夫人,阿業回來了。”

就在此時,貼身婢女小蘭,走了進來,稟報說道。 @

顏婷立刻來了精神:

“快,趕緊讓他進來。”

阿業低垂。

着頭走了進來,他不敢直視顏婷的眼睛,怕自己心跳加速。

直到腳踩到一塊破碎的玻璃,才茫然地抬頭望向顏婷。

“死丫頭,打翻了鏡子,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真是笨手笨腳的。”

顏婷見阿業探究的眸光,急忙衝著貼身婢女小蘭就是一陣暴喝。

小蘭:“……”

“是,是,是,都是奴婢不好,毛手毛腳,奴婢這就收拾。”

小蘭只愣了片刻,便了解了顏婷的意思,急忙背起黑鍋,快手快腳地收拾着。

“呀!阿業侍衛,怎麼出如此多的汗,趕緊擦一下,別著涼了。”

也許是策馬狂奔,阿業額頭上出現了薄汗,顏婷急忙掏出錦帕,為他拭了一下,這可把阿業嚇壞了,他觸電般向後退一步,條件反射般說著:

“顏夫人請自重。”

“咯咯咯……”

望着阿業驚慌失措的樣子,顏婷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阿業看呆了。

顏婷本來就很美,如今笑起來,眼眸含笑含妖,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的女人,牽動着阿業的神經。

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發現她真的很美,宛如九天玄女,阿業如今看顏婷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

他陶醉於顏婷的美色與對他的溫柔,完全忽略了府里人對顏婷的評價,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其實是個蛇蠍美人。

“阿業,阿業……”

收拾完玻璃碎片小蘭,見阿業看顏婷看的,眼都直了,忍不住喚了倆聲。

阿業這才回過神,結巴說道:

“對……對不起!屬下失禮了。”

顏婷蓮步輕移,緩步上前嬌喋詢問着:

“本夫人美嗎?”

“美?很美。”

阿業低喃着,顏婷再次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這才對嘛!沒有人能抵擋她的魅力,只有敬宣王不懂得欣賞罷了。”

顏婷的虛榮心,瞬間得到滿足,心情也好了起來,言歸正傳詢問着:

“怎麼樣了?王爺可相信了老道的話,遠離了“善心堂”那個女人?”

“沒有,王爺他根本不相信顏大夫是災星的傳言。”

阿業低垂着頭,如實稟報着。

“什麼?不相信?這怎麼可能?不是有一句話叫“寧可信其有”嗎?難道王爺不怕被那個女人拖累,霉運纏身嗎?”

顏婷聲音陡然拔尖。

阿業:“王爺去的時候沒有脫朝服,老道一見王爺,便嚇得屁滾尿流,把一切都交代了。”

“一切都交代了?那可有供出你我?”

顏婷瞳孔大睜,眼中出現驚恐之色。

“沒有。”

阿業低喃着。

“你確定?萬一……”

顏婷還沒有說完,阿業便打斷了她:

“沒有萬一,他已經死了。”

顏婷:“……”

“死了?誰殺了他?”

阿業嘴巴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

靜待了一會,只聽顏婷說道:

“罷了,罷了,本夫人不問了,只要王爺不懷疑本夫人,死便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