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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厲正南在天牢里,以假死脫身,他想秘密調查四方諸侯的死因。

西昌候死在京城,皇上厲正深耳目頗多,厲正南不想過早暴露自己。

加上西昌候的下人,全都以為是自己殺了西昌候,誤會頗深,就算他想找個人詢問內情,恐也不會有人願意配合。

東越侯府兒女眾多,加上前段因為顏玉與阿如被焚燒之事,厲正南與其三子李星、李松、李德鬧得不甚愉快。

厲正南怕他們在其中阻礙自己查案進度。

倒不是厲正南小人之心,而是謹慎行事。

至於北冰侯劉正一,距離京城有點遠。

經過再三斟酌,厲正南決定先去南朝侯府入手。

他記得自己與顏玉離開的時候,阿如表現出異於常人的聰慧與鎮定,是一個可塑之才。

也許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厲正南便帶着人,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

到達南方之後,厲正南讓下人找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旅館,住了下來,之後便喚來了之前留下來保護阿如的暗衛。

“屬下見過王爺。”

那個暗衛見到厲正南,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

厲正南:“現在什麼情況?阿如小少爺可安好?”

“回稟王爺,一切安好。只是……”

暗衛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厲正南挑了挑眉:

“怎麼了?出了何事?”

“前段時間,皇上派欽差過來了,說是讓其輔佐阿如小少爺,儘快接手南朝侯府的一切,實則……”

暗衛說到這裡,抬頭望了一眼厲正南,卻見厲正南眼眸變得冷寒,袖子下骨節分明的手緊了緊。

從上次西凌國來侵,西昌候丟失城池,皇上厲正深的所作所為,就讓厲正南有種錯覺,厲正深想要除掉四方諸侯與他。

可後來經歷了很多事,厲正深與他百般解釋,厲正南這才放下些許戒心,如今四方諸侯死了,厲正深動作如此快,立馬派人過來,這不得不讓厲正南先前對厲正深的懷疑,再次提了出來。

四方諸侯死在一個像顏玉的女人之手,要麼說明殺四方諸侯的那個女人,帶着如同顏玉般的麵皮。

要麼說明那個女人便是顏婷。若是顏婷……

想到這裡,厲正南的眼眸里寒意更重,如今那個女人已經成了皇上厲正深的女人,這不得不讓他懷疑四方諸侯的死因,也許是與當今皇上厲正深有關。

越想越心驚,厲正南閉了閉眼睛,沙啞的聲音詢問:

“那個人是誰?”

“御史中丞司空見”。

暗衛如實稟報。

厲正南:“……”

他認識那個人,很會拍馬屁,總是跟在厲正深身邊,屁顛屁顛的,活脫脫是厲正深的走狗。

就在厲正南思索怎麼收拾那個司空見的時候,只聽暗衛接著說道:

“不過王爺別擔心,一切盡在阿如小少爺的掌控。”

“啊?此話怎講?”

厲正南有些好奇,一個六歲的孩童,如何能夠掌控詭計多端的司空見?

原來那天司空見來到南朝侯府,饒武楊威的樣子,讓阿如感覺到了危機。

於是便與司空見懟了幾句,氣呼呼的回到房間。

阿威提醒他不要與之對着干,以防他與地方官府勾結,給他小鞋穿。

阿如眼前一亮,於是便連夜讓阿威約了當地官府的縣太爺。

可縣太爺一聽是南朝侯府約見他,避而不見。

因為南朝侯康明年死了,在縣太爺看來,南朝侯府倒閉,只是時間問題。

“樹倒猴孫散”這早就在阿如預料之中,很快阿如便想到了京城的“鴛鴦閣”,男人都好色,於是阿如便讓阿威以重金請了一個舞姬,以舞姬的名義,約了縣太爺。

這回縣太爺果然上鉤,很爽快赴約了。

之後阿如又找了一個路人,給了縣太爺夫人一封信,說縣太爺正在與一個女人私會,藉著着女人都善妒的秉性,將其誘到了縣太爺約會之地。

可想而知,彪悍的縣太爺夫人與縣太爺打了起來,那場面壯觀的很。

阿威趁亂將舞姬毫髮無損地帶走了,縣太爺百般解釋,說是舞姬勾引他,可正在氣頭上的縣太爺夫人,哪裡肯聽縣太爺解釋,早就被妒忌,沖昏頭腦,又咬又撓,又哭又叫,說是縣太爺自己花心,還要與之和離。

縣太爺也是疼的哇哇大叫,罵縣太夫人乃是妒婦,悍婦,不可理喻。

動靜太大,惹得酒樓很多人圍觀,讓縣太爺很沒面子。

堂堂縣太爺私會青樓女子,這是何等丟臉之事。

百姓們竊竊私語,縣太爺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就在此時,一個軟糯的聲音出現了:

“大人,夫人,你們別吵了,這是一個陰謀,是有人故意挑撥你們夫妻關係的。”

話音剛落,縣太爺的眼睛亮了:

“小孩,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你們沒有發現那個舞姬不見了嗎?我剛剛親眼看到一個黑衣人帶走了她。走的時候,還衝着你們笑呢?”

阿如軟軟糯糯的聲音。

周圍百姓竊竊私語:

“什麼?原來那個舞姬是故意的。”

“大人是冤枉的,是那個舞姬故意勾引大人。”

……

縣太爺一聽,眼珠子轉了轉:

“本官早就知道那個舞姬不是什麼好東西,今日本官之所以赴約,只不過是來搜羅證據的。”

阿如:“那是,我們的縣太爺可是個清官,絕不會是好色之徒。你們要相信縣太爺的為人。”

“縣太爺萬歲,縣太爺萬歲。”

四周一片嘩然。

“老爺,對不起!對不起!妾身不該如此衝動,中了那賤人挑撥離間之計,都是妾身的錯,嗚嗚……”

縣太爺夫人一聽誤會了縣太爺,立刻變得低聲下氣起來,一雙鳳眸一挑:

“都是那個賤人的錯,哪天讓妾身碰上,定要讓她好看。”

一場鬧劇到此結束,百姓散場,阿如沖縣太爺擠了擠眼睛。

縣太爺感激地走向他:

“多謝小兄弟,還了本官一個清白,小兄弟是何方人士?”

阿如拱手:

“小的南朝侯康明年之子阿如。”

縣太爺聽聞,宛如雷擊:

“原來你就是南朝侯的私生子?”

“正是小的,大人有禮了。”

阿如學着大人的樣子拱手作揖,縣太爺的反應卻很激烈,一拉自己的夫人:

“夫人快走,天色已晚,我們儘快回府。”

“可……”

縣太爺夫人不明所以,回眸望了一眼阿如,卻被自己的夫君拽向了轎輦。

阿如趁機用手暗暗做了個手勢,遠處的阿威得令,帶着幾人殺向了縣太爺與其夫人。

“狗官受死吧!”

依照約定,阿威故意尖着嗓音喊了一聲。

“大人小心……”

阿如故作驚慌。

縣太爺今日是私會舞姬,所以帶的人不多。

而縣太爺夫人帶的大都是女眷,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阿威等人不費吹灰之力,便輕鬆打暈了所有人。

“狗官,看今天還有誰救你,你殺我全家,這筆賬該償還了。”

阿威變着聲,又喊了一句。

縣太爺:“壯士饒命,此事定是誤會,本官只貪污過銀子,從未殺過人,請壯士明查。”

“狡辯,去死吧!”

縣太爺眼見阿威的劍,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在此時,只聽“咚”一聲,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

再睜眼,只見阿如手裡拿着弓弩箭,出現在他的面前。

縣太爺感激不盡,他怕惹麻煩,迴避着眼前這個孩子,如今還是他救了自己。

“老爺,你沒事吧!”

縣太爺夫人見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與黑衣人打鬥起來,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沖向縣太爺關切詢問。

“沒……沒事。”

話音剛落,又一個黑衣人沖了過來,直刺向縣太爺夫人,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阿如沖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她:

“夫人小心。”

“啊……”

阿如慘叫一聲,倒進了縣太爺夫人懷裡。

“撤。”

阿威見目的達成,喊了一聲,帶着人快速離去。

“小兄弟……”

“娘親……”

昏迷在縣太爺夫人懷裡的阿如呢喃了一聲。

喚醒了縣太爺夫人柔軟的內心,對阿如產生了憐惜。

“快,老爺,趕緊將阿如送回府,讓府醫醫治,切莫因此丟了性命。”

縣太爺夫人說完,使勁抱着阿如,上了轎輦。

這裡與南朝侯府很近,倆人把阿如送回南朝侯府。

阿威提前回府,打點了一切,見到縣太爺夫人懷裡的阿如,一臉驚慌,立刻喚了府醫。

眼見一盆盆血水從阿如房間端出去,縣太爺與其夫人的心,揪的緊緊的。

御史中丞司空見看到眼前情景,美的要命,巴不得阿如死掉。

趁機約縣太爺,明日酒樓喝酒,硬是被縣太爺給回絕了。

司空見氣呼呼走了,讓其再考慮一下,切莫站錯隊。

本來縣太爺與其夫人想等府醫為阿如包紮完,看一眼,確定他沒事,便走。

可誰曾想,睡夢裡,阿如硬是拉住了縣太爺夫人的手不放,還不停地喚着娘親。

阿如甜甜糯糯的聲音,加上還是他們夫妻二人的救命之恩,那一夜,縣太爺夫人硬是沒捨得把手,從阿如手裡抽出。

第二天,阿如不停向縣太爺夫人道歉,說自己神志不清,還說縣太爺夫人與他娘親一樣溫柔,所以才會如此。

其實縣太爺夫人半點也不溫柔,如同悍婦,可被阿如如此一說,還是對號入座,更加疼惜阿如。

“小侯爺,以後好了,常到我們府上坐坐,我讓下人給你做好吃的。”

縣太爺夫人盛情邀約。

可阿如卻搖了搖頭:

“夫人以後還是離我們南朝侯府遠些。”

“為什麼啊?”

縣太爺夫人不解詢問。

阿如嘆氣:“如今我父親走了,南朝侯府今時不同往日,人人都欺負我們,落井下石。

下人們搶了我們南朝侯府的東西,都跑路了,我們南朝侯府……”

說到這裡,阿如停了一下,之後接著說道:“我不想給夫人填麻煩,因為夫人太像我娘親了,不僅溫柔,還很善良,嗚嗚……”

阿如哭的肝腸寸斷,縣太爺夫人一拍桌子:

“豈有此理,南朝侯在世的時候,仁善有加,為我們南方做了不少善事,如今去世,竟然有人落井下石,簡直無法無天,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總之,阿如藉著柔弱,博取了縣太爺夫婦的同情,利用縣太爺之手,將之前下人拿走的東西全都討了回來,還讓縣太爺一家與自己一條心。

暗衛做了最後總結,厲正南勾了勾嘴角:

“這小子……”

與此同時,阿如正在臨時的書房裡,愁着小眉頭,用算盤,算着討回來的銀子數量,越算越高興,這些銀子,足夠南朝侯府眾人,維持一段時間了。

就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一個黑衣闖了進來,一把利劍,直衝着他的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