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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劉公公揮過來的寶劍,皇上厲正深縮了縮脖子,驚恐大叫:

“你……你要殺朕?”

“砰……”

話音剛落,禁軍統領耶魯原真闖了進來:

“皇上,出事了。厲正南他沒死,他……”

也許見房間氣氛詭異,瞪了一眼劉公公,劉公公急忙收劍入鞘,尖銳嗓音,不動聲色說道:

“耶魯統領回來的剛好,御書房進來一條蛇,奴才剛打算斬殺它,被你這一推門,又跑了,一會你帶人,將這裡清理一下,莫讓那畜生咬着皇上。”

耶魯原真:“……”

他狐疑的眼神望了一眼劉公公,見其朝着他使眼色,急忙拱手:

“是。如此,劉公公便先扶皇上回寢殿休息。”

因為是合作關係,儘管耶魯原真不屑搭理劉公公,可同樣他也害怕他將自己的底細,抖出來,這才配合著。

厲正深:“……”

他同樣狐疑的眼神掃向劉公公,有氣無力:

“你……你是說,剛剛……你……你揮劍,只是為了斬……斬蛇?”

劉公公眼眸一抹異色:

“不然皇上以為奴才剛剛想幹嘛?剛剛奴才正與皇上說著話,一條這麼粗的大蛇,正吐血紅信子向皇上逼近,奴才來不及與皇上打招呼,便只能一劍砍了過去……”

劉公公一邊用手比划著,一邊說。

厲正深不由回頭望了一眼,什麼蛇也沒有看到,餘悸未消:

“朕……朕還以為你……你要……”

“殺朕”倆字,卡在厲正深的喉嚨里,他不能說,他乃是一國之君,要讓人知道,他怕死,多麼丟人?

“啊?皇上以為奴才要幹嘛呢?”

劉公公故意湊上前,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讓厲正深更加難堪,他急忙甩了一下衣袖:

“沒……沒什麼。”

隨後望向耶魯原真:

“你……你剛剛說什麼?”

“末將說,厲正南他沒有死,他回京了。末將……”

耶魯原真本想說他沒有殺了厲正南,可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厲正深驚喜的聲音響起:

“太……太好了……”

耶魯原真:“……”

劉公公:“……”

皇上,你不會被氣傻了吧!那麼多人殺敬宣王,卻沒有殺得了他,你不該感到生氣嗎?你怎麼還……

劉公公與耶魯原真相互對望,全都一臉疑惑,以劉公公為代表,躬身上前,試探詢問。

厲正深:“……”

快……快宣敬宣王,讓……讓他帶着顏玉那個女人進宮,給……給朕看診。快……快……

原來厲正深並不是因為厲正南沒死而高興,而是因為顏玉。

如今申太醫不見了,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狀況,太醫院的太醫們也被他打發走了。

眼下他只相信顏玉的醫術了,因為顏玉的醫術是曾治癒過大周國瘟疾的人。

不能說冠絕天下,也可以說醫術高超。

耶魯原真與劉公公對望一眼,倆人眼眸里全都閃過一抹異色。

“奴才遵命,奴才先喚人扶皇上,回寢殿休息。”

劉公公不動聲色。

得到厲正深同意,他讓人抬着轎輦,將皇上厲正深給抬走了。

耶魯原真瞬間拔出寶劍,指向劉公公:

“你這該死的閹人,好大的膽子,誰准許你自作主張了?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差點壞了公子的大事?”

劉公公同樣一肚子氣:

“行了,不用訓斥咱家,你這老道也是個廢物,咱家又怎麼知道,你如此無用,派了那麼多人,竟然殺不了一個厲正南,簡直就是沒用的東西。

咱家真不搞不懂,公子為什麼會找你這麼一個廢物合作。

咱家每日看着他那張虛偽的臉,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本以為這次終於可以手刃他了,結果……”

說到這裡,劉公公一把將耶魯原真架在脖子上的寶劍,打到了一旁。

耶魯原真收劍入鞘:

“你根本就不知道厲正南的厲害,公子的話沒錯,殺厲正南不能急在一時,務必要稍安勿躁,來日方長,一切靜等月圓之夜。”

“咱家等不了,咱家只想讓狗皇帝現在死。

這樣,如今狗皇帝已經病入膏肓。只要沒人給他看病,拖也能拖死他。

他讓咱家給他宣敬宣王妃看診,咱家偏不去。

你帶着你的禁軍,與公子一起圍剿厲正南。

咱家將狗皇帝軟禁,借他的口,清理皇宮內部,剷除異己。

不是還有丁丞相嗎?我們只要稍加布置,便可以掌控全局,公子想要的是登基為帝。

而咱家想要的只是狗皇帝的命。”

劉公公理直氣壯,眼眸里盡顯對皇上厲正深的恨。

“蠢貨,你根本就不知道厲正南的厲害,今日貧道親眼看到,他一個人手刃了數百名殺手,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本身就很強,如今加上體內的“血魔之毒”作祟,讓功力增強十倍。要殺他不容易,更何況,一旦過早暴露我們,朝臣們還有四方諸侯那邊,都會團結一致對付我們。

即便狗皇帝再昏庸,若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起兵,我們只是謀逆,謀逆,人人得而誅之,到時候我們的勝算,又有幾分?

就算你僥倖殺了狗皇帝,又能逃到哪裡去?別忘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道理”

耶魯原真厲聲喝道。

劉公公頓時偃旗息鼓:

“那你說怎麼辦?”

“拖,務必拖到月圓之夜,只要厲正南魔毒發作,公子手裡的魔笛,便可以掌控他。

到時候,厲正深死了,厲正南是公子手裡的傀儡,誰還能與公子爭鋒。

到時候所有與公子作對之人,都用厲正南來對付,我們不用費一兵一卒,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你,到那時,天下都是公子的,你願意在朝為官,公子自然舉雙手贊成。

你想帶着妻兒的靈位隱居,公子也可以賜給你一輩子花不完了銀子,如此多好,你說是嗎?”

耶魯原真給劉公公暢想了一下美好未來,劉公公點頭:

“眼下只能如此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里,顏玉醒了,她木乃地望着天花板發獃。

以前的她,只想證實自己父親顏剛冤枉。如今先帝的棺木也開了。

曾經的太醫計天雲也證實,當年自己父親顏剛曾第一時間指出先帝是中毒,不是風寒。

可那又有什麼用?自己父親顏剛活不過來,族人也活不過來。

即便知道兇手是誰,她又能做什麼?殺了當今皇上?還是手刃了眼前這個對自己照顧有加的男人?

“玉兒,玉兒,你與本王說說話,好不好?哪怕你打本王,罵本王都行,你別這樣不言不語,如此讓本王真的好心痛。”

“玉兒,對不起!本王真的對不起你,是本王當年沒有細心追查真相,可事情已經發生,本王已經無力挽回,實在不行,你便打本王吧!要是你再不解氣,本王將命交給你,你殺了本王,為你父親,還有族人報仇可好?”

……

任憑厲正南說破了嘴,可顏玉就是不言不語如同一個木偶一般。

其實厲正南也着實冤枉,當年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沒有那麼多心機,有的只是兄弟情深,以及夏邑國安定。

可那又怎麼樣?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厲正南除了道歉,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王爺,要不你先出去,奴婢勸勸王妃?”

小丫鬟月牙在一旁也是急得要命,看到同樣痛苦的顏玉與厲正南,忍不住插嘴說著。

“也好!”

厲正南嘆了一口氣,蹣跚走了出去。

這段發生了太多事。讓厲正南覺得自己彷彿都老了,他還不到三十的年齡,卻經歷了比一般人,一輩子還要多的變故。

月牙見厲正南關上房門,嘆了一口氣:

“王妃,雖然奴婢不知道你與王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奴婢卻看的出來,王爺他是真心愛你的。

奴婢來王府也有一段時間了,還從未見到過王爺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

真的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王妃不想看到王爺,王爺總是等到你睡著了,再回房。

他每天都那麼忙,可依舊會抽空去膳房,督促膳房,給你做,你愛吃的食物。

就連衣服款式,也是親力親為,再三確定,有時還會自己畫圖,吩咐管家找裁縫給你做……”

月牙喋喋不休地說著,顏玉一臉質疑。

“奴婢沒有說謊,奴婢多次去膳房,親眼看到王爺列的菜單。

有幾次,奴婢還看到王爺親自動手給你做的菜,讓奴婢端給你,只是他不讓奴婢說。

說你正生他的氣,若知道是他做的,鐵定不吃。

至於衣服,是私下裡聽洪管家說的,下人們還笑話王爺,一個大男人天天圍着一個女人轉,當然,其實大家是羨慕的……”

……

月牙說了許多,可顏玉的眼淚卻越流越多,因為厲正南對她越好,她越是痛苦,可月牙卻彷彿並不理解,她見顏玉涕不成聲,內疚不已:

“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會說話,王妃你別哭了,若你實在不想聽王爺的話,我們便說一下小世子、小格格吧!

奴婢聽追風大人說,他們還沒有找到,王妃要是總這樣不吃不喝,萬一病倒了,誰找他們?

更何況王妃除了小世子、小格格,還有四位小少爺。

萬一王妃病倒了,他們得有多麼傷心啊!

奴婢知道他們可都是孝順的孩子,王妃若有個三長倆短,他們肯定會很難過的。”

提到孩子,顏玉總算有了精神:

“對!孩子,我不能有事,孩子還等着我去找,我要找我的孩子……”

顏玉呢喃着,掙扎着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眼見顏玉打開門,厲正南長長舒了一口氣。

而就在此時,一個侍衛跑了進來:

“報,王爺,門口劉公公前來傳旨,讓你帶着王妃,出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