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抱着莫聞，碧瑤卻是死死地看着鬼王。

看着那通紅的雙眼，鬼王心中就是一顫，臉『色』一陣變化，最後卻是一嘆，又收回了腳步。

“宗主！”

白虎見狀就是一急，老實說，自從上回見識過莫聞之後，他就對這小子升起了一種忌憚之意，無它，心機太過可怕，萬毒門和鬼王宗的聯盟，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也是他找長老出手對付張小凡，『逼』他暴『露』了大梵般若，藉此促成了四派的青雲之行，雖然最後因為萬劍一的突然出現，未經全功，但也殺的青雲門屍橫遍野，大漲魔教的氣焰，更重要的是，鬼王宗和萬毒門借這個機會，聯手算計了長生堂和合歡派一把，讓兩者損失慘重，尤其是長生堂，連堂主玉陽子都被萬劍一廢了一條胳膊，再無力抗衡鬼王宗和萬毒門聯手，可以說魔教四大派系的實力對比已經大變，對於鬼王宗、萬毒門來說一統的機會就出現在眼前，魔道魁首隻能落在這兩派之中，而這一切的謀劃卻都出自這二十齣頭的少年之手，你讓白虎如何不懼？

而且此時莫聞又展現了那件奇寶，那種強絕的威力，那橫行於世的霸道，讓白虎現在心中還是後怕不已。

高明的算計，配合著強絕一世的武力，白虎都想象不到當這少年醒過來之時，還有誰能壓製得住他。

毒神不行，鬼王也不行！

因此見鬼王有放手之意，白虎就是一急，疾呼道：“宗主，此時再不動手可就晚了！不能有『婦』人之仁啊，如果怕小姐埋怨，屬下願意代為出手，事後再以死謝罪！”

魔教諸脈，要論團結卻是以鬼王宗為首。尤其是四大聖使，一個個都被此代鬼王的個人魅力所折服，甘願為其赴死。無限英靈神座56

但看着白虎的舉動，鬼王卻是擺了擺手。淡淡地一笑，“你確定殺了這小子就能得到那件至寶？”

白虎一愣，隨即就有些心虛，那件至寶之前誰也沒有見過，也沒聽說過，就彷彿憑空出現一般，根本就無從了解，而且那王座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是莫聞召喚而來的，真動起手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得手。

但隨後白虎就是固執地一挺脖子。堅持道：“那也不能讓它落入萬毒門手中！”

“萬毒門？”鬼王聞言卻是嘿嘿一笑，“如果說今日之前我還有擔心這小子會不會履行條件，將萬毒門交到我們手裡，但今天我卻是放心了，或許他日聖教會落入此子手裡。但絕不會落入萬毒門手裡，毒神前輩他梟雄了一輩子，可到底還是——”

話說到一半，鬼王卻是微微閉嘴不提，眼中卻是有些惆悵，他想說的是毒神未曾經歷過男歡女愛，所以見莫聞和那正道女子不清不楚地。就故意說破兩人的關係，『逼』得莫聞不得不和對方決裂，甚至想藉機『逼』死那個女子。

或許在毒神看來，只要權勢、利益在手，天下女子還不是欲求欲與，區區一個女子。只要他能將萬毒門大權交到莫聞手裡，矛盾自然就會化解，可是他不懂，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簡單地用利益來衡量，以鬼王看來。要不是當時莫聞剛剛背棄正道，被『逼』到牆腳了，不能和毒神翻臉，說不定那小子當場就能捅毒神一刀，那刻骨銘心的恨意，鬼王是絕不會看錯的，當然毒神估計也注意到了，但卻沒有放在心上，認為莫聞是一時想不開鬧彆扭而已，日後調教一番也就過去了。

但曾經有過愛妻，在其死後也念念不忘的鬼王卻知道這股恨意絕不會那麼容易熄滅的，或許它現在不會爆發，只能深深地藏起，但總有一天，它會毀了毒神，毀了整個萬毒門。

莫聞畢竟是碧瑤的未婚夫婿，鬼王也不好在自己屬下面前提及這些，轉而說道：“你認為毒神最後拋棄自己的弟子獨自逃離會一點影響也沒有？莫聞畢竟在正道待了這麼多年了，與毒神的關係本就趨於冷淡，此時這舉動更是雪上加霜，他們還能相互信任？——你真認為毒神還沒有趕來？以我的估計這老傢伙也早就趕到了，只是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這個寶貝徒弟，所以在一邊躲着呢，我敢保證你要是真動起手來，這老傢伙絕對會跳出來，一邊搶奪那件至寶，一邊打着為徒弟報仇的旗號，將屎盆子扣在我們的腦袋上！”

聽着此言，白虎也有些猶豫，但還是低聲說道：“即使是和萬毒門翻臉，屬下也還是認為此子不能留，否則他日將無人能制住他！”

對此鬼王卻是霸氣地一揮手，“不能制住又如何？他想要什麼，我們就給他什麼，只要他真心入我鬼王宗，我這宗主之位給他又如何？只要我鬼王宗能一統聖教，區區一個宗主之位，難道我還捨不得？”

見鬼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虎也不好多言，只能神『色』複雜地看了昏『迷』着的莫聞。

又過了一會兒，人群之中只見那些隸屬萬毒門的魔徒微微『騷』動，隨即就讓出一條路來，目光中帶着複雜的神『色』，毒神卻是走了過來。

他看着昏『迷』在碧瑤懷中的莫聞，臉『色』陰晴不定，卻是不知想些什麼，一時間竟是有些拿不定注意。

就如鬼王所說，毒神現在心裡也是矛盾異常，他很清楚，最後的臨陣脫逃，雖然是明智之舉，但卻也斷送了和莫聞之間最後的情分，此事過後，莫聞或許會跟他回萬毒門，但只會是基於利益的考慮，而不是因為師徒的感情，宗門的歸屬，讓這樣的人繼承萬毒門的衣缽真的好嗎？

尤其是最後，乃是鬼王的愛女留在那裡陪莫聞同生共死，這份感情會不會讓莫聞更加偏向鬼王宗？無限英靈神座56

看着那個樣貌上依稀有着當年那個孩子輪廓的莫聞，毒神卻感到了一陣陌生，在青雲門這麼多年，自己的這位弟子到底都經歷了什麼，那件能硬抗誅仙劍陣的至寶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從未提及過，他心中又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真能將萬毒門交給他嗎？

成名數百載，毒神從未如此糾結過。

殺？還是留？

在兩種選擇中，毒神始終拿不定注意，殺了莫聞，固然能消除一切隱患，說不定還能拿到那件至寶，但是他萬毒門未來怎麼辦，他手下除了莫聞以外，就沒有一個成器的弟子能挑起萬毒門的大梁，面對鬼王這種人物，他們無論是修為還是心機，都差了不止一籌，一旦他亡故之後，萬毒門就會不可避免地走向衰弱。

不殺，那莫聞醒了以後會不會發瘋，突然投向鬼王宗，雖然在毒神看來可能『性』不大，畢竟從小時候來看，莫聞是個聰明人，而且野心勃勃，否則也就不會自告奮勇去青雲卧底，所以他應該不去跑去鬼王宗，讓鬼王壓他一頭，他這個老頭子沒幾年可活了，但鬼王可是春秋鼎盛，足以壓他數百載，但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那時不用等他死後了，憑藉莫聞和鬼王聯手之力，他萬毒門同樣是滅頂之災。

心中轉過種種念頭，毒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鬼王，自己那個最忌憚的後輩。

正巧鬼王同樣看了過來，對上那雙有幾分幸災樂禍的眼睛，毒神忽然心中一凜。

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就算他想殺莫聞，恐怕也未必能殺的了。

之前那會功夫，鬼王沒有動手，那自然是沒打算讓莫聞死了，那不論他是因為什麼理由，現在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殺了莫聞，哪怕只是為了給他萬毒門添堵。

現在魔教之中，長生堂與合歡派已經出局，剩下的就只有他們兩派了，統一魔教的交鋒已經開始。

深吸了一口氣，毒神對着鬼王就是一拱手，“多謝老弟援手之情，救下小徒，日後定要他親自登門相謝，不過我現在還要帶他去療傷，就先行別過了！”

說完毒神就朝着碧瑤走去，想伸手接過莫聞。

但碧瑤抱着莫聞就是一縮，惡狠狠地盯着毒神，那樣子就像是護着雞仔的老母雞。

“不行，誰也不能從我身邊帶走他，誰也不行！”

毒神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鬼王。

果然就見後者微微一笑，卻是先開口對自己的女兒說道：“碧瑤，不得對老前輩無禮，莫賢侄是他的關門弟子，難不成你以為他會害他不成？”

不管毒神有沒有想殺莫聞的想法，鬼王就是這麼點出來了，今日之事日後傳到莫聞耳中，他肯定是會有些想法，能離間一下這對師徒的關係，鬼王絕對是樂意之極。

而對面毒神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一變，就要發作，不過緊接着鬼王又對他行了一禮，說道：“不過，老前輩，莫賢侄畢竟是瑤兒的未婚夫，此時莫賢侄受傷了，瑤兒在身邊照顧一二也是人之常情，況且他們日後就要完婚了，也該多些時間相處，培養一下感情，我看這樣吧，就讓我和老前輩一起出手，為莫賢侄療傷好了，你看如何？”

看着鬼王，毒神半天沒有說話，最後咬牙切齒地說道：“好！那就有勞老弟了！”

既然殺不了，那就各拼手段吧，他就不信將萬毒門整個身價壓上，還比不上鬼王宗的拉攏。

ps：

感謝淡淡de顧慮、鯉魚皇、遊戲仙生、藍晨大炮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