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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如期舉行,龐青在武舉考試中拔了頭籌,在捶拱殿被趙宗鈺欽點為武狀元。而韓文忠會試三場下來,名列榜首。

在殿試的過程中,韓文忠亦是對答如流,只是趙宗鈺見他相貌磕磣,額頭上還有一個星型胎記,發著明黃色的亮光。便不想欽點他為狀元,而蘇怡文是這次春闈會試的主考官,認為選拔人才不應以貌取人。

韓文忠才高八斗,相貌雖然磕磣了些,但是多場考試下來,名列榜首,殿試時問答滴水不漏,新科狀元非他莫屬。

趙宗鈺居然以貌取人,僅是因為韓文忠相貌磕磣,便要把他排除三甲之列,這太不公平了?若是傳揚了出去,豈不寒了天下仕子的心?

在御書房裡蘇怡文極力維護韓文忠,欲保住他三甲榜首的位置,而趙宗鈺執意要把韓文忠刷到三甲之外!

二人僵持不下,只好借故拖延了放榜的日期。離開御書房後,蘇怡文見趙宗鈺固執己見,同他爭了大半天,也沒爭出個所以然。

他只好拐到蘭情閣,找劉素娥喝茶去了!

劉素娥此時正伏案看書,候在一旁的青菊時不時往她的水杯里加溫開水。她聽到腳步聲後方抬頭,見蘇怡文滿臉愁容的向她走來。

她慌忙起身笑道:“哪陣風把蘇翰林給吹來蘭情閣了?真是稀客呀!”

“修儀娘娘!您就別埋汰下官了!下官此番前來蘭情閣並非要同修儀娘娘嘮嗑,而是有要事相求!不知修儀娘娘是否願意出手相助?”

“蘇翰林學富五車,博古通今,這會兒不在翰林院忙着替陛下選拔賢才,卻來蘭情閣尋唔,唔區區一後宮嬪妃,哪裡幫得上大學士的忙吶!怕是要讓大學士失望嘍!”趙宗鈺深愛她不錯,但他也是有逆鱗的,最容不得枕邊人干預朝政。

蘇怡文急急忙忙地趕來蘭情閣,這會兒差不多是放榜的日子,若是按照以往的慣例,早就放榜了!

而這次春闈過後,殿試完了,趙宗鈺遲遲未下旨放榜,說明殿試出了問題。不然的話武舉考試,前三甲已經欽點完了,而會試這邊的新科狀元卻沒任何消息。

因此,蘇怡文未同她細說,需要幫忙的地方,她也能猜出一二,只是這春闈取士的事情,蘇怡文如何就篤定:她一個後宮嬪妃能夠干預朝堂上的事情呢?

“修儀娘娘此言差矣!修儀娘娘是個睿智的人,縱然下官未曾同修儀娘娘說明事情的始末,想必修儀娘娘也猜到了,下官所求之事!”蘇怡文嘴裡說著,從袖子中拿了張卷子遞到劉素娥手中:“修儀娘娘請過目!”

劉素娥看了一眼蘇怡文後,方從他手中接過了卷子,打開閱覽了起來。本來她也只是隨便看幾眼,可卷子上考生簽字處,赫然寫着三個大字“韓文忠”。

對於韓文忠,她同他之間曾有一面之緣,沒想到僅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看來,她曾經拿100兩銀子接濟他,是起了效果,花100兩銀子,替趙宗鈺尋了個棟樑之材,真是值呀!

只是她與韓文忠有一面之緣的事情,蘇怡文並不知道。出於好奇心,劉素娥還是認真的閱覽完韓文忠的試卷。

“此人文筆不凡,對於政治立場有獨到的見解,堪稱國之棟樑!”劉素娥讚不絕口道。

“修儀娘娘果真這麼認為?”蘇怡文心中暗喜,看來今日他是跑對了地方。若是修儀娘娘肯幫他當說客,說服趙宗鈺的話,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是!”劉素娥不知道蘇怡文壺中埋了什麼葯,便隨口回道。

“可陛下的看法,卻同娘娘南轅北轍,難得娘娘有如此見地,下官真是佩服不已!”蘇怡文恭維劉素娥的同時,還不忘記隱晦得暗示劉素娥,趙宗鈺不看好韓文忠。

若是劉素娥不聞不問的話,大順王朝將會失去一位棟樑之材,對於趙宗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那陛下的意思是?”劉素娥問道。

“把韓文忠移出三甲之列!若是真按照陛下的意思,恐怕會寒了天下仕子的心,往後春闈取士的話,恐怕很難見到真才實學的仕子!

周邊國家若是得知陛下取士的行徑,恐怕會嘲笑我朝無能人賢士,主上昏庸!”蘇怡文回道。

“陛下為何如此?同那韓舉人有嫌隙?”劉素娥不解道。

“非也!只因那韓舉人臉黑,被陛下嫌棄了!”蘇怡文無奈道。

“好大的膽兒!竟敢跑來朕的後宮嚼朕的舌根!”趙宗鈺在御書房裡處理完摺子後,剛好來到蘭情閣,聽到了蘇怡文同劉素娥說的後面幾句話。

蘇怡文並沒有想到趙宗鈺這麼快來蘭情閣,此時有些慌張了起來。在背後說萬歲爺的壞話,還被逮了個現行。若不是同趙宗鈺交情深的話,恐怕是要掉腦袋了,這也就是禍從口出的危害性。

劉素娥見蘇怡文一臉尷尬,候在一旁手抖個不停,便對蘇怡文說道:“若是沒其它的事情,蘇翰林可先行回翰林院。”

劉素娥對蘇怡文下逐客令,也是為蘇怡文好,他在御書房同趙宗鈺政見不和,起了爭執,才前來蘭情閣尋她。

而此時,趙宗鈺又恰好聽到了些談話內容,劉素娥若是不下逐客令的話,讓君臣面對面,反而顯得尷尬。

“是!”蘇怡文微微唅首後,便離開蘭情閣。

待蘇怡文離開蘭情閣後,趙宗鈺便開始語氣不善的說道:“劉修儀可是越來越紅了呀!堂堂的翰林學士,居然來蘭情閣尋你!”

“妾身惶恐!”劉素娥見趙宗鈺臉色難看,立馬叩首道。

“起來吧!你這是怎麼啦?朕同你開玩笑呢!在御書房,蘇翰林同朕起了爭執,前來蘭情閣尋你,也是人之常情。”趙宗鈺見劉素娥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怕驚嚇到她,傷及胎兒,便立馬上前扶她起來,臉上擠了几絲笑容。

只是他看了水果盤裡的核桃,劉素娥沒怎麼動過,便同她說道:“這核桃乃番邦貢品,修儀多吃些,有利於寶寶營養的吸收!”

劉素娥淡淡的瞅了一眼盤子里的核桃,嘴裡說道:“這核桃長得這麼難看,又不是什麼好吃的,不吃也罷!殼厚的很,剝起來費勁!”

“來!朕剝給你吃,總成吧?”趙宗鈺嘴裡說著,拿起核桃鉗,便剝起了來,剝好的核桃一個個往劉素娥嘴裡塞。

趙宗鈺親自剝核桃,劉素娥自然不敢不吃,趙宗鈺剝好了一個,塞進她嘴裡,她便吃了起來。

趙宗鈺見她肯吃核桃龍心大悅,對她說道:“這核桃雖然外殼不好看,果肉沒水分,也不大好吃!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休閑食品,營養可高着哩!”

“既然如此!那陛下春闈取士,是憑顏值取士,還是仕子們的真才實學呢?”劉素娥反問道。

“這……是方才蘇翰林給修儀洗腦了?”趙宗鈺反問道,即使劉素娥不同他說實話,他心裡也明白。

“無關蘇翰林的事!蘇翰林替陛下選拔賢才,鞠躬盡瘁,若是仕子貌似潘安,腹中無墨,陛下欽點為狀元,那豈不是寒了天下仕子的心?”劉素娥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那韓舉人實在太……”趙宗鈺一副欲言又止樣子。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任人隨意選擇,那韓舉人,長得不夠英俊,並非他的錯誤。陛下為何拿他的相貌做文章呢?”劉素娥勸解道。

“那依劉修儀的意思,那是韓舉人父母的過錯嘍?不應該把韓舉人給生下來?”趙宗鈺尋了個漏洞,刻意刁難劉素娥。

“自然不是!妾身的意思是!陛下聖明,我朝春闈取士,能者居之,豈能因人的相貌磕磣,而區別對待呢?”劉素娥柔聲道,見趙宗鈺老是用言語刁難她,她為了保住韓文忠的榜首位置,便沒有鬧情緒懟趙宗鈺。

“可是,自大順王朝開國以來!我朝春闈取士的前三甲,都是文才兼備!像韓舉人這種情況,朕還是頭一回見過呢!”趙宗鈺說道。

“妾身曾聽聞包青天斷案如神,剛正不阿,乃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呢!那韓舉人的外貌同那包青天倒是有幾分相似,莫非是玉帝見陛下是位有道明君,特意派了文曲星君下凡匡扶陛下,此乃天大的喜事!”劉素娥見直接勸諫,趙宗鈺老是挑她的刺,便刻意換種方式勸他。

對於包青天的事迹,趙宗鈺也是有所耳聞,那是前朝開封府尹,他做夢都想着有一位能夠向包青天這樣,鐵面無私的臣子,替他管理開封府。

大順王朝開國以來,歷屆開封府尹都是由儲君來擔任,而他唯一的皇太子早就歿了,這開封府尹的官職閑置了老長一段時間。

他打算打破慣例,讓皇族以外的臣子來擔任這個官職。劉素娥的一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若是按照劉素娥此番說詞,他是沒有任何理由把韓文忠排除三甲之外。要是真按劉素娥所說的那樣,玉帝真派了文曲星君下凡,來匡扶他治國理政,那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修儀的一番話,讓朕頓時茅塞頓開吶!”趙宗鈺龍顏大悅道。

“哪有!這都是陛下英明神武,與妾身何干呢?”不知不覺中,劉素娥給趙宗鈺戴了高帽,趙宗鈺嘴裡雖然沒說什麼,心裡倒是覺得劉素娥是他的左膀右臂,他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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