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對小舅子都側目，品級不高，派頭當真不小。到底是宗人府當值的。

姜常喜更是拉着小姜大人仔細看：「這可真是了不起，福慧帶給你的。」

姜常樂點點頭：「駙馬，有品級的，比我這個官品級高。」

姜常喜：「不愧是天家，講究，划到圈子裡面的，就已經開始護着了。」

任誰聽了前半句，那也想不到，後半句竟然是這個。

周大人都佩服自家夫人：「確實是天家恩澤。」

姜常喜：「一定要好好孝順你老丈人。」

常樂：「大丈夫……」

姜常喜：「別扯那些，孝敬你老丈人就對了。」

別說因為什麼天家恩重，所以盡忠。天家，就是沒有恩，你也的盡忠，那是本分。那才是人家要看到的。

常樂：「定然要做好分內之事，急天家所急，想天家所想。」

姜常喜點點頭：「這個好。」跟着：「有分寸。」就得這麼說。雖然咱們不爭做寵臣，可也不能做說話不招人待見的。

姜常樂忍不住就笑，其實常喜還想說，馬屁拍到了就好。

若是先生聽到這話，姜常喜肯定又被罰了。

周大人這個掌門大弟子，這時候那是有大師兄的職責的：「務實，踏實，本分，才是根本，我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被閑言碎語所惑，你草率了。」

姜常樂：「總不能讓他白白擠兌。」得讓他明白，周夫人娘家確實如他所說。

周瀾：「當愛護名聲，不值得當如此，不為你自己想，也該為福慧想。不能為天家添亂。」

前面可以不認可，後面的必須點頭：「受教了。」

周大人看着夫人，看着小舅子，三人之間，其實說什麼都是多餘，不說都明白對方心裡怎麼想得。

真的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事，壞事，那都是眼神碰一下就明白的。

先生最近身體多有不適，周大人同姜常樂都在先生身邊服侍。

先生不願意耽誤大弟子，同小弟子當差：「多大的事情，不值當你們為了我耽誤差事。」

周瀾：「有事弟子服其勞，先生，弟子不就是這時候用的嗎？您不要多想。」

先生：「我又不是只有兩個弟子，不是還有一個呢嗎，你們這樣我心裡不踏實，養不好身體。」

好吧，這話都出來了，周大人同姜大人沒辦法，只能晚上的時候過來先生這邊盡孝。

姜常喜樂了，竟然是自己這半個弟子拔得頭籌，服侍在先生左右：「先生，弟子這算是正名了，‘一個弟子了吧。」

先生：「你還沒給先生侍疾，就開始談條件，當真是靠不住。」

姜常喜：「先生，您這話可不對，靠得住弟子都當差去了。」

插科打諢的先生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圓圓同姜姜帶着小師弟們去自己的院子裡面讀書。怕影響了先生休息。

先生：「還是他們在這裡讀書的時候，氣氛更好一些。」

姜常喜：「好什麼，讓您休息的，不是讓您給他們執教的。回頭就讓他們都到學堂去。您好好的歇着，弟子給您排了新戲，回頭讓您樂呵樂呵。」

邊上得丫頭婆子，小廝伺候湯湯水水，姜常喜光陪着先生解悶了。

先生：「饒了我吧，這是京城不是邊郡，不許你亂折騰。」

姜常喜：「那就請說書先生來兩段。」

先生：「不許，你的那些東西，過去自家人說說也就算了，這是京城，可不能亂說，經不住推敲。如今兩個弟子，不說身在要職，可也是前途無限。要小心

再小心的，官途不好走的。」

姜常喜：「您這就是想的多，累的，讓您好好休息，您竟然還琢磨這些」

先生：「還不是你心裡沒譜嗎。少掙點銀子，少折騰點事，就讓我少操心了，我那兩個弟子，都折騰不過你。」

姜常喜：「先生，您真的高看女弟子了，真沒有滅族抄家的本事呢。」

先生氣的捂着嘴咳嗽，姜常喜：「不說了，不說了，我一句不說了，先生，您別生氣，該學的我都學了，該懂的都懂，先生弟子以後會仔細，小心，謹慎的。為了孩子們弟子也會謹言慎行，三思三思，再三思。」

先生喝口茶，壓下咳嗽：「要做到才好。」嘴沒把門的，你知道什麼地方，什麼人，抓你小辮子。

姜常喜：「您看着，弟子想要做到的事情，少有做不到的。」

先生：「那就從現在做起。」

姜常喜聽出來不對了：「先生是對弟子哪裡做的不滿意。」

先生：「對天家不夠有敬重之心。」

姜常喜：「那不可能，弟子談到天家都拱手抱拳的，言語之間更是由衷推崇。」

先生搖頭：「福慧。」然後閉上眼睛休息。

姜常喜坐在凳子上，半天沉默不語：「先生弟子受教了，多謝先生。」竟然讓先生擔憂了，是她的不是。

先生睜開眼：「當真受教了。」這個女弟子通透，更重情誼，他這樣說，女弟子大概會傷心的。

姜常喜：「弟子明白，先生都是為了弟子。那畢竟不是普通的弟媳。」

先生狠狠心：「當如何做。」

姜常喜：「該如何便如何，不會讓常樂從中為難，更不會疏遠，可福慧天家出身，君便是君。」

先生：「有你這話，我這病都輕快三分。你這性子，不是不好，只是容易招禍。」

姜常喜：「先生就是小瞧弟子了，這些年了，您看弟子什麼時候惹過是非。」

先生搖頭，那是沒碰到你在乎的事情，在乎的人，不然你看你惹多大的簍子，說真的，女弟子整出來什麼事情，先生都不帶驚奇的。

姜常喜：「您看這吧，相信弟子一次，讓您看到弟子的變化，別多想了好好養病，您的徒孫們，太折騰人了，弟子可不想繼續當助教。」

先生那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讓你當助教，先生我才是病都不敢有呢。誰知道你把我好好的徒孫，都給帶成什麼樣。

幾個徒孫那也是不太敢讓師母教的，要知道，姜常喜替先生上課的時候，教一半，就會來一句，迂腐。那真是讓這群小弟子們心驚膽戰的。您這是在說師祖，那是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