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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過去這一波客氣見禮,只有他們同科三人的時候,付探花郎詢問周瀾:「被人如此說,會不會覺得委屈。」

周瀾真沒覺得委屈,少年坎坷,讓他早早認識到,不太重要的人,無需在意。

很淡然的同兩位同科說道:「一樣米養百樣人,長見識而已。」哪有多餘的心情,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榜眼心說自己竟然不如年輕人淡定,壓了壓火氣,還是說道:「我當真是有些氣不過的。」

付探花郎搖搖頭:「我到覺得周賢弟說的沒錯,能早些認識到這位的人品,也是一種收益。且,我覺得他還不如堂堂正正的輸給周賢弟一次得人心呢。」

這倒是,沒看到這位身邊連個同僚都沒有了嗎,顯然都不太想要與他為伍的。氣度上已經輸了。

周瀾並不開口,掃一眼那邊的孫翰林,倒是有了戒備心,能入的翰林院的前三甲,那就沒有名不副實的,定然是有本事傍身的。不能小瞧身邊的任何人。

走到今天不容易,邁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周瀾到覺得孫翰林這樣詼諧一句,迴避可能的境遇,是個精明的,為了這點虛無的聲明,沒準搭上的就是仕途。

不過這樣謹慎的人,何故出言諷刺自己。這事還是要放在心裡的。事出肯定有因的。

先生那邊說的頗為投機,氣氛好的,這群老翰林,以為出來會友的。

還介紹了自家小弟子同這群老翰林們見禮,這是常樂第一次在姐夫的同僚們面前亮相。

然後大家就明白,為何周瀾表現如此不俗,還那麼淡定了。幾位老翰林看着常樂眼睛都冒星星了。

在這位姜小郎君身邊學習,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打擊教育,你做的再好,人家都在你前面的。趙榜眼就是這麼覺得。

所以周侍讀才會如此淡定,當真是沒什麼可以驕傲的。

瞬間周瀾就得到了一波同情分。有這樣的小舅子在身邊,說真的怪不容易的。

換成心性不夠堅定的,沒準就被打擊的爬不起來了。

當然了相比於周侍讀的同情分,人家姜小郎君那就是滿分呀,這樣的小郎君讓老翰林們愛不釋手。

還有人邀請姜常樂:「沒事可以去翰林院那邊走走。」那拐帶別人徒弟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沒聽過說過上班還讓帶孩子的,老翰林們當真是不拘一格。

反正人家姜小郎君不會去,周瀾也不會帶着小舅子去的,沒事找事玩嗎。

先生那邊瞧着自家兩個弟子,被人如此看重,好歹還能矜持的客氣一番。當然了防備之心更多。良材美玉難得壓。

不過等送走了這群人,先生矜持不住了,拉着小弟子,晃晃悠悠的要賞月,還要作詩。可見真的飄了。

說真的,先生這就有點沒有自知之明了。自己帶出來的弟子,究竟如何,哪是強項,心裡沒數嗎?

姜常喜就擠兌先生:「您的弟子確實都不錯。可要說作詩,那真不是強項,您心裡就沒有點數嗎。」

先生特別的不願意聽,他家小弟子不是強項的,那也不等於是弱項。不就作詩嗎,怎麼就沒有一個行的?

然後常樂就苦着一張臉在邊上,看上去確實有點為難。

黑着臉對着常樂,覺得弟子實在是有點不太長臉:「博聞強記有什麼用,學以致用呀,怎麼就不好詩詞歌賦了呢。」

姜常喜也不願意聽了,他家弟弟已經很不錯了:「那玩意能保家衛國嗎,那玩意消磨人的志氣,先生您這可不對。」

先生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在邊上攪合,他的大小弟子才在詩詞上,都不怎麼上心。

常樂

這個小苦瓜,愣是被先生同自家常喜給架起來了,還不如憋出來一首詩應景呢。

周瀾趕緊把先生同夫人給分開了,不然這怕是要糟糕。

常樂就委屈,她姐惹事,他要幫着受過。

先生努了:「你聽聽,那是什麼話,我怎麼會收這樣的弟子呢,專門擠兌先生我的是不是?」

跟着還要繼續,常樂那邊不得已:「先生,弟子還是有些才氣的,弟子作詩給您聽吧。」

不然能怎麼辦呀?然後常樂就把關於月亮的詩詞,給先生讀了個遍。

當弟子的苦呀,尤其是豁牙子漏風的弟子更苦,我對月愁個什麼,我牙都沒長齊呢。

常樂覺得自己終於理解了那句「為賦新詞強說愁」,逼迫我長大嗎?

先生還不樂意了呢,嫌棄弟子光念詩了。而且咬字不清楚,嘴巴漏風。

常樂就說了:「先生弟子如今牙還沒長齊呢,可能對着殘月更有意境。」

說完幾歲的孩子露出來一個悲切滄桑的背影,去感缺月的意境了。

先生都不好意思在為難小弟子了,這背影,總感覺小弟子背負的太多了。

常樂那邊確實其風冷雨的,他嘴巴說話漏風,能背那麼多的詩句,很難還能把范兒給立住的。

就這苦澀的氣氛,還能分出來心思作詩填詞嗎?

先生要求太高了,所以常樂那是真的很憂傷。

醉酒的先生也不欣賞殘月了:「等以後你牙長全了,在來尋找作詩的意境吧。」

常樂鬆口氣,這事終於過去了,以後先生還是要少喝酒的。

要說起來還是人家周瀾那邊比較平靜,把媳婦哄回去就成,媳婦可不要求周瀾作詩填詞的,頂多也就在那邊說,先生是不是嫌棄你們呀。

周瀾更正了一句:「不會的,而且即便是真的嫌棄,那也是嫌棄咱們三個。」

這點媳婦必須清楚,可不能嫌棄他詩詞一道不出彩。他們是一卦的。

讓周瀾說,他們常喜好歹還強上一些呢,畢竟我們雖然在詩詞一道不太行,而你是徹底不行,聽都有點不懂的,你心裡就沒有數嗎?

姜常喜心裡還是有數的,看看周瀾,說的一點不心虛:「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先生都是把我排除在外的。」

周瀾:「看把夫人委屈的,你放心,為夫定然努力,不會讓咱們孩子在詩詞一道上,繼續如此。」

所以,人家姜常喜很快就被念詩詞,為下一代詩詞大家努力的父親給念叨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