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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黨子傑開啟群嘲免疫功能,留在教室複習,不是說他不愛運動,而是體育老師從來不上課,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只有一點,不能靠近教學樓,吵着裡面睡覺的同學。

等同學們走光了,黨子傑裝模作樣拿本書出來,眼前卻是一片空白。

方安歌這個事情,他肯定惹上麻煩了。犯了什麼事,黨子傑不清楚,但是之前警察來孤兒院,動用的陣勢有點嚇人,他們不僅搜查了方安歌的宿舍,就連與方安歌平時玩的不錯的幾個孩子宿舍也被搜查,包括黨子傑的。

那之後方安歌也再沒回來,孤兒院得到的消息是被刑事拘留。刑事拘留性質與行政拘留不同,不出意外肯定會判,無非就是方安歌命好,卡在未滿十八歲這個線上。孤兒院領導了解到的情況是,犯罪情節很嚴重。

經過口口相傳後,大家一致認定方安歌如果能放出來,估計也年近四十。

所以黨子傑第一個念頭就是方安歌越獄了。

這會兒他的腦子在高速運轉。

電話記錄首先就是破綻,警察問起來,不可能迴避掉。警察問通話內容,也得說的合情合理。銀行卡事情他不擔心,卡是借孤兒院少女黨宜嘉的,當時對她實話實說,方安歌跑出來了,要用這張銀行卡。他的卡不能用,因為警方十有八九會調查。

這個事情有後果,他不想瞞着黨宜嘉。

小姑娘咬咬嘴唇,啥也沒說,直接回屋取了銀行卡給他。黨子傑問卡上有沒有錢,小姑娘搖搖頭,說這張卡上沒錢。有點麻煩,黨子傑現在往卡里轉賬,同樣會有破綻,銀行轉賬記錄說明一切。黨宜嘉說她另一張生活卡上有錢,三千多。黨子傑就安排黨宜嘉轉賬,零頭抹去,存個整數,說錢過幾天給她,黨宜嘉說不用。黨子傑再沒說什麼,反正過幾天風聲過了轉給她。

黨子傑心想,銀行卡沒有破綻,事情就好辦。自己只要一口咬死,警方懷疑歸懷疑,也不能把他怎樣。關鍵是為方安歌爭取出時間,跑的越遠越好。

現在的監控技術,警察抓個人還是很輕鬆的。只要被天眼發現,人臉對照完畢,就會自動跟蹤,想跑基本是不可能的。

天羅地網,無處可逃。

黨子傑坐在那裡,表面鎮定,內心卻波瀾起伏。一會兒抬眼看看教室門,一會兒仔細聽聽操場上動靜,有沒有警車聲。他估摸着警方動作麻利的話,很快就能來堵他。方安歌越獄,且與他通過電話,警方怎麼都不可能放過他。

怎麼辦?黨子傑努力地尋找對策。如果實在沒招,只能是硬扛。至少要扛過24小時,有這時間,方安歌能跑出一段距離。

但也跑不出多遠,靠騎自行車能跑多少公里?其他的交通工具,乘坐上去就完蛋。黨子傑越想越擔心,他怕方安歌再做什麼綁架殺人類的惡性案件,那就是穩死了。現在這畜生可是過了十八歲紅線。

黨子傑幾乎絕望了。他定定地看着課本,真的想不出來方安歌會是怎樣結局。

忐忑不安一下午,結果卻是風平浪靜。

臨近放學,接到一個電話,張千里打來的。他的心砰砰亂跳,接電話的手都有些顫抖。

“子傑?”

“嗯?”

“有事找你。放學了沒有?”

“放了。”

“晚自習別上了。等會到老地方,小龍蝦。”

“好。”

方安歌那牲口,看來是和張千里也聯繫了。特么你一個在逃犯,跟這個聯繫跟那個聯繫,生怕不暴露行蹤是吧?

黨子傑瞬間肺都氣炸了。

他又看了眼教室門口,有個不好的預感,警方正在趕來的路上。得趕緊走,張千里那邊不知道掌握什麼情況,他必須先知道。黨子傑把書攤在桌子上,問同桌柳平雪吃不吃飯?他出去吃點飯,可以給她帶回來。柳平雪家住的有些遠,下午放學六點鐘,七點就得上晚自習,經常也是在外面吃飯,高中生活都這樣,緊張兮兮,這還沒過十五已經開課了,鐵七中高考率雖然不高,可校長也是有理想的人,該抓緊的一點沒落。

柳平雪挺喜歡黨子傑的,算是迷妹,暗戀黨。聽黨子傑這麼說,滿心歡喜,“唉呀我今天沒帶錢。”

“沒事,你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那多麻煩,咱倆要不一起出去吃吧。今天你請我,明天我請你,我知道有家面不錯,明天帶你去。”

黨子傑有些牙疼,橫她一眼,不願再磨蹭時間,板起臉說道,“出去吃什麼?你作業寫了嗎?等着,我給你帶回來。”

柳平雪氣的不想說什麼,直接扭過頭。黨子傑轉身出了教室。

警方如果過來,可能會以為他出去吃飯,會選擇蹲守。希望柳平雪繼續保持呆萌作風,可別故意給他打掩護,那樣反而弄巧成拙。

黨子傑到了一樓,沒有走樓門,而是進了男廁所,男廁所的窗戶可以打開,那鐵柵欄寬的很,可以鑽過去。他從窗戶跳下來,周圍沒人,貼着樓門快速跑起來。教學樓後面就是圍牆,他跑到牆角,踩着磚縫爬了上去。下去的時候腳踩空摔了一跤,膝蓋估計摔破了,鑽心疼痛。

黨子傑一拐一瘸地快速挪動步子。

警方現在還沒有來找他,或有一個可能,已經秘密監控了他。到時候通過跟蹤他,順便找到方安歌,一網打盡。這個可能性也非常大。而他現在要去見張千里,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張千里把方安歌藏起來了,真是一對蠢貨!

先見張千里吧,見完以後被警察逮住也沒關係。張千里沒腦子,想問題簡單,有些事情他必須當面告誡張千里。

冬季天黑的早,華燈初上。黨子傑盡量挑黑的地方走,這樣即便有天眼系統,也不好捕捉到他。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期間甚至在一處樓角蹲伏,確定後面沒有跟蹤,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接頭地點。

到了小龍蝦,還沒進門,就透過玻璃窗看到張千里,他旁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狗日的方安歌!黨子傑頓時覺得血沖頭頂,血壓增高,眼前都有些冒金星,隨即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子傑,這邊!”張千里伸手招呼。方安歌看到面色蒼白的黨子傑走了進來,明白自己玩笑開大了,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抱住了黨子傑,沖他耳邊小聲說,“跟你開玩笑的,我沒進去。別吵吵,免得讓千里看笑話。”

黨子傑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努力眨巴幾下眼,不讓眼淚掉下來。不是因為方安歌騙他,而是自己兄弟沒事!

沒事就好。

三斤麻辣小龍蝦,一捆哈啤,1900年的老牌子,東北人都迷這個。方安歌拿根筷子,姿勢瀟洒,啪啪啪接連捅開三瓶啤酒。張千里笑着說,“別讓子傑喝,子傑還得考大學。”

黨子傑蔫頭巴腦,心情不咋地,“沒事。喝點。”

方安歌笑着說:“子傑是我們全村人的希望。”

黨子傑沒吭聲。他的確肩負孤兒院所有孩子的希望,爭取拿到鐵七中高考第一。因為今年鐵七中的獎勵大的嚇人,校長發狠:全校第一,學校負擔學生第一次基因優化費用。

如果黨子傑能考上第一,並且通過基因優化,成功激發天賦,那麼,他不但能拿下基因優化名額,而且是孤兒院歷史上的第一個走進第一序列的孩子。

這個象徵意義對於孤兒院來講,怎麼拔高都不為過。孤兒院的孩子學習普遍一般,至於基因優化,那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之前已經跟張千里說過了,黨子傑還不知道,方安歌又把自己迷瞪近一個月的經歷講了一遍。主要是講呂胖子怎麼收拾他,他怎麼堅貞不屈。雖然現場沒有掌聲,不過兄弟之間也不用整形式主義,發自內心地佩服就好。後面沒啥重點,就這幾天發生的——包皮被切了自然是不會說,重口的事情也不能提,跟張千里沒說,跟黨子傑也不能說,沒這個必要。民政補貼事情在天上飄着,錢到手再說,還不知道能有多少。

黃所昧錢的事兒更不能講,有些事就得爛肚子里。萬一這事漏了,黃所整死他跟踩死只螞蟻一樣輕鬆。

張千里喝的開心,也想讓黨子傑知道方安歌為什麼進去,嘴巴沒把門,“安歌做那一單,也是尋思賺點錢,想着你上大學用。”

黨子傑沒吭聲,沒接話。給自己倒滿酒,自己一個人仰頭喝了。

方安歌接過話茬,嘿嘿一笑,“那到也不是,子傑以後有助學貸款,他這老摳能省,花費是夠的。”

“現在這物價,那點學生貸款夠幹啥的,一顆白菜都十五!”張千里舉杯,邀請三人碰一個。方安歌說緩一下,子傑剛喝完。黨子傑說沒事,又給自己滿上,三人碰了一杯。

黨子傑放下杯子,鼻子一酸,還是沒忍住,眼淚啪啪地掉下來。

方安歌趕緊摟住他,說道,“別喝這麼猛,嗆到了不是,傻x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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