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某種丹藥的邊角料，二次熬制而成，但應該有回氣丹的八層功效。”

這番點評，倒是讓夏無且多看一眼這位穿着紅衣棉襖的小女孩，自己煉製的回氣丹，一直以來都受到老吳這批人追捧，甚至連一般江湖人士都用了不曾有懷疑，現在卻被這個曹靈微一眼看穿。

“你是哪家門下弟子？”

曹靈微這時候掏錢買下夏無且的回氣丹：“我爹是開藥鋪的，並不是江湖人士，但他們常用的回氣丹我家經常收購，家中藥鋪藏有天南地北各派煉製的回氣丹，但你煉製的回氣丹實屬第一次遇到，看不出屬於哪一家門派。”

思考片刻，曹靈微突然眼睛眨了眨：“難不成是傳說中的清靈煉丹路子，那可是虛無縹緲的修仙煉丹術，這位兄台倒是好志向。”

提到清靈煉丹，曹靈微開始掉書袋背到：“修仙長生者，貴在收積虛空中清靈之氣於身中，然後將吾人之神與此氣配合而修養之，為時既久，則神氣打成一片，而大丹始成，兄台的煉丹路數很明顯就是與它靠攏。”

夏無且意外看了一眼這位曹靈微，自己的煉丹術路子，的確是想向這個路子走，主要是未來用於排除體內傷氣，加上這次寇言之準備指點自己煉丹，夏無且自然需要系統掌握清靈煉丹術，現在就是為學習這種煉丹術做的前期準備。

這個小姑娘可以發現這點，代表在煉丹這塊她的確是非常專業。內與外，都是清靈煉丹必須掌握的手段，目前夏無且在外藥方面已有一定成效，內藥方面明氣武典的傷氣控制與排除就是手段。

提到清靈煉丹術，曹靈微晃了晃腦袋：“外葯，祖氣從生身時，雖隱藏於丹田，卻有向外發生之時，即取此發生於外者，復返還於內，是以雖從內生，卻從外來，故謂之外葯。”

至於所謂內葯，是指采外葯煉成還丹大葯...

輕笑一聲，夏無且放下手上的丹爐略帶好笑開口到：“全不著於外，只動於發生之地，因其不離於內，故謂內葯。”

卻見曹靈微反應很快，迅速接上夏無且的話：“外葯為生而後采，內葯為采而後生，實止此一氣而已。”

話語甫落，兩人相視一笑，一下子親近許多。

夏無且也沒顧着賣丹藥清理庫存了，而是與曹靈微交流更多關於煉丹術的事情。

拿起另外幾瓶丹藥罐聞了聞，曹靈微繼續問到：“若以絕念無想，是為真念，真念是為真空，真空一境，乃朝真遷化而出昏衢超脫之漸也。兄台所說修鍊時候真空念想一說，倒是與釋教的教義有點類似？”

夏無且關於內外丹修行許多概念，都是在歷史上三教合流後基礎上形成，儒道二家，都不能不受已與文化相融合的佛學尤其是禪宗之學的影響。

剛剛他所說的內丹學，很多都是與禪宗融合為其發展的基本路線。內丹與禪，在修習的基本原則無念上，本來就多有相通，對此夏無且並不反駁什麼。

“因為萬劫陰靈難入聖”，單修命不修性。”

對於這個答案，曹靈微收穫頗多，雖然他年紀很小，但在這方面天賦絕佳修，她喃喃自語到。

“性謂明心見性，了徹禪宗所謂心源性海；修命指煉化精，氣為內丹入手路徑。單修性或單修命，皆失於偏頗，單修性不修命...好厲害啊，兄台可比一些清談大師厲害多了。”

夏無且對此笑了笑，他對於清談這件事並不感冒。

“這些丹藥，我都要一點。”

為了更好領悟夏無且剛剛一些醫理觀念，曹靈微將一批丹藥打包帶走，準備回去好好研究，夏無且見狀也結束今日行程，準備回返山院修行。

從小鎮回返山院，需要兩個時辰時間，夏無且權當練腳力，一邊運氣明氣武典第三重的御風，控制在腳力上，不斷磨練自身輕功速度同時，也提升控氣的技巧與平衡感。

行至中途，夏無且敏銳感受到一股濃濃血腥刺鼻味，刺鼻到讓他臉色變得很難看。

前面應該是百靈村，夏無且記得那是一個很小的村落，居民不過百戶，這樣濃重血腥味，代表整個村落都被人屠戮一空，處於亂世，任何事都可能發生，夏無且本不想多管閑事繼續離開，可這時候又傳來一陣嬰兒哭啼。

夏無且一時間難以克制自己內心情緒，回身一躍，前往百靈村方向。

百靈村...

這是靠近罕茂山外圍地帶的普通村落，百戶的村落規模，本身人口也不多，然而今日卻是迎來毀滅性一日，一對年輕男女闖入村落內，原本村民好生招待過程中，年輕男子突然失控，一口直接咬下村長三歲女童脖子...

體型越來越乾枯的年輕人，現在雙眼血紅，又一口咬下一位村民脖子試着喝其鮮血，整個百靈村的村民，都被他放干血，除少數孩童外，其餘人的血他都不滿意，喝了幾口後就丟一邊。

“甘師兄...哎...都讓你別練這門邪門武功。”

在乾枯年輕人背後，還有一位手持長劍的年輕女子，看着自家師兄這樣走火入魔也是干著急，當然她並沒有阻止打算，畢竟現在狀態如果不飲血的話，很快就會徹底走火入魔而亡。

就在年輕女子唉聲嘆氣時，夏無且卻已走進百靈村，滿眼所見都是遍地殘骸，到處可見的屍體，讓他眼皮狂跳。

看到夏無且出現，年輕女子立馬好心提醒到：“這位兄台，現在我的師兄走火入魔失控中，如果要趕路就繞開這個村子吧。”

不同於年輕女子，那位走火入魔的師兄，這時候身體霍然一涼，只覺無形寒意入骨，鼻端聞到了血腥和危險的味道，腦袋猛然清醒過程中，看到就是面無表情的夏無且。

夏無且沒有任何廢話，全身御氣噴薄姿態，向前邁出左腳，右臂提了起來，五指虛握，掌心釋放出點點寒星，不斷將周圍陷入特殊極寒環境中。

“這個人怎麼那麼不講理，還動起手了，我師兄是走火入魔，不是故意屠村，多管閑事做什麼。”

面對女子罵罵咧咧，夏無且沒有任何理會，現在的他，雙眼深邃得彷彿宇宙，璀璨點綴中，明氣武典瞬間爆發，氣息不斷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