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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尚有些時候其實也不是那麼理解林葉,以林葉的身份來說,殺一個艾悠悠,何必親自動手?雖然說親自動手與否也不是那麼重要,可這種事花和尚就能做到了。

但林葉選擇親自動手,花和尚猜着大概是不想讓他們多沾惹一些是非。

只是花和尚想不明白,又能沾惹什麼是非呢?

艾悠悠歸根結底是個婁樊人,潛伏在大玉多年那就是整個大玉的敵人啊。

這樣的人,大玉的百姓們若是抓住了也會將其手刃。

看到林葉朝着他走過來,花和尚連忙迎了上去。

林葉說了幾個地名後對花和尚說道:「按照地址去看看,告訴兄弟們盡量小心些,雖然藏着大筆的銀子足夠誘人,但若是因此傷了兄弟們的性命就不值得了。」

花和尚腦子也好,不用筆記,這幾個地址會深深的刻進腦海里,他問林葉道:「要不要現在就把事安排下去?」

林葉道:「不用那麼急,告訴大家做好充足準備,艾悠悠這個人行事謹慎,他藏銀子的地方可能會有陷阱。」

花和尚道:「乾脆我自己去辦這事吧。」

林葉點頭:「也行,銀子若是到手之後分做兩份,小份用於給兄弟們,大份用於北征之事,先不要動,等到戰後分發給陣亡和受傷的將士。」

花和尚拍了拍胸脯,拍出了水波紋壯。

「殿下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妥善辦好,到時候真的用到這筆銀子了,保證不會有一個銅錢落到別處去。」

林葉笑了笑道:「你既然打了包票,那這事自始至終你可就要全都辦了,此事說不得會很繁複,你自己想好。」

花和尚道:「真到了北征的時候,將士們在前邊浴血奮戰,我若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那我還有什麼臉跟着殿下。」

林葉道:「謹慎處置就好,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說完這句話後林葉往四周看了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去追老掌教和金魚,還是跟上隋輕去他們,想來想去,林葉轉身往回走。

陸雲珈那邊還是盡量少見面的好,不管是出於什麼緣故都少見面的好。

花和尚看的出來林葉的意思,他其實也不是很想去見那個女人......尤其是在那個女人出現在他背後之後,像個幽靈一樣。

正在林葉準備去看看老掌教的時候,老掌教和金魚從那口井裡出來了。

老掌教是一眼都沒看旁邊艾悠悠的屍體,就像是完全忘了這回事似的走到林葉身邊。

「這件事了結之後,你也該回歌陵去了,朝廷里許多事還要你拿主意,我來之前陛下特意交代,說看好你,別讓你莫名其妙又跑了。」

林葉笑道:「真人,何來一個又字?」

老掌教給了林葉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然後看向金魚道:「你若是還有什麼話與他說,儘快些,天亮之前我就與他一同返回歌陵,雲州這邊以後需你操持。」

金魚想了想,他好像真的有不少問題想問問林葉,可是再想想,這些問題又沒那麼重要了。

老掌教和他是不是真的去看了鬼市地宮誰也不知道,老掌教和金魚在這段時間說了什麼也沒人能知道。

「好歹找兩句聊聊。」

林葉笑道:「畢竟我到雲州還一頓正經飯都沒吃過,這麼急着回去的話等於白來一趟。」

金魚想了想,問他:「想吃什麼?」

林葉道:「在我修行開始的那個武館不遠處有一家小菜館,雖然菜品不精緻,但餃子好吃。」

金魚問:「你為什麼喜歡吃餃子?」

林葉問:「你是不喜歡吃?」

金魚道:「我是在南方長大的,倒也不是不喜歡吃,只是,大概,沒有那麼大的想法。」

林葉伸手拎了金魚的衣服:「你以後在雲州自己想吃些什麼就隨便吃去,今日既然是請我吃飯自然是按照我想吃什麼去辦。」

金魚:「什麼,我請客?!」

林葉:「你覺得是我請客?」

金魚:「為什麼不是你請客!」

林葉道:「既然是我請客那自然還是我說了算,我說去什麼地方請你吃飯,你作為客人,難道還要強行阻止主人家的好意?」

金魚皺眉。

然後問:「你就明明白白告訴我,到底是誰請客好不好?」

林葉問:「你就明明白白告訴我,這頓飯想吃不想吃?」

金魚點頭:「吃!」

老掌教站在旁邊看着那兩人竟是打算這樣走遠,也皺起眉頭來:「咳咳......難道你們就沒想過,請客吃飯的時候也要先邀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金魚回頭問:「在哪兒?」

林葉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瞎問什麼,會不會說話。」

金魚道:「那該怎麼問?」

林葉道:「就不該問,你若問了,那就算不是老掌教,老掌教也要勉為其難的跟上來,你我都不該做讓人勉為其難的事,尤其是為難老掌教,你還是人?」

金魚頓悟:「確實如此,就不該問。」

老掌教頓悟:「這倆都不是人。」

想了想這句話簡直是大不敬啊,老人家連忙往四周看了看,好在是沒有旁人在,不然這事還得和太上聖君解釋一下......

老掌教背着手溜溜達達的跟了上去,至於那兩個小傢伙到底要去吃什麼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吃什麼老掌教都蹭定了。

天水崖。

如今天水崖里也算是冷冷清清了,當初的弟子們大多數去了冬泊,現在留下的,多是陸雲珈收下的造器弟子。

他們這些人和陸雲珈脾氣秉性也都差不多,是是非非都不願意多招惹。

他們只想着造出來一些絕對牛-逼的法器來,最好是趕在朝廷大軍北征婁樊之前。

隋輕去在前邊走着,陸雲珈在後邊亦步亦趨的跟着,幾次她都張嘴想說些什麼,但都忍了下來。

等到了她住處不遠的地方,隋輕去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陸雲珈說道:「回去之後先好好歇歇,別的事也無需多想,這幾日,你也確實是累了。」

陸雲珈點了點頭,再次猶豫起來,可還是有些難以開口,也只能是默默的從隋輕去身邊走了過去。

再她進門的那一刻,隋輕去轉身。

「等下。」

陸雲珈忽然叫了他一聲。

隋輕去回頭問道:「還有什麼事?」

陸雲珈道:「其實,我......」

隋輕去微笑道:「其實你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司座神官,朝廷很快就要對婁樊用兵,這個時候,上陽宮各地分座的造器神官都在忙着,你可不能輸給別人。」

陸雲珈:「好......」

她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其實在地宮裡......」

隋輕去道:「其實在地宮裡確實有些兇險,若非是太子殿下力挽狂瀾,怕是沒辦法全身而退了,還好,大家都還好。」

說完這句話後他朝着陸雲珈笑了笑,一種陸雲珈都極少見到的露出了潔白牙齒的笑容。

「休息吧。」

隋輕去朝着陸雲珈揮了揮手。

不等陸雲珈再說什麼,隋輕去就縱身離開了這個小院

陸雲珈獃獃的站在台階上看着隋輕去離開的方向,一直到日暮西沉,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想了些什麼,只是覺得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重新裝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