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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這一重‘識神變化’有何威能?”

黑儺站在白駒身旁,看着立身於陰影之中,若有所思的蘇午,開口向他問道。

蘇午收攏神思,隨手將忿怒金剛以收魂米封押,同時向黑儺回道:“這一重識神化相,可以短暫脫出‘群生’之列,不受厲詭死劫規律影響。

同時,能聆聽‘希夷’之音,我在化為‘六耳獼猴’之時,參修法門,交融諸法的速度遠遠超過尋常狀態,相當於自身悟性翻倍提升。”

他所稱‘希夷’,非只有大道運轉留下的餘韻。

更指的是某個潛藏在大道餘韻中的‘希夷世界’——赤龍師父曾經進入這方世界之中,在此方世界內,翻閱到了有涉三清的《事原天典錄》!

這個‘希夷世界’,更是‘六耳’的鬼蜮!

如今蘇午就能感受到‘六耳’的鬼蜮,乘着大道餘韻,向自身乘游而來。

蘇午猜測,它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真正覆蓋過來,將自身拉扯入希夷世界之內。他對那方‘希夷世界’亦充滿了好奇。

“短暫脫離群生之列,不受厲詭死劫規律影響?!”黑儺、白駒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六耳獼猴識神化相’的第一大威能之上,畢竟所謂‘希夷’之音,悟性提升,於他們而言都太過虛無縹緲了,根本難以對此形成實感。倒是不受厲詭死劫規律這般威能,是令他們深有實感的,所以二者聽過蘇午所言,幾乎異口同聲道。

“是。”

蘇午點了點頭:“我今時化為六耳獼猴以後,已經可以不受發詭、眼詭的死劫規律影響——不過,發詭、眼詭死劫規律強弱不同,我若置身於發詭死劫籠罩之下,應當能更為從容,若置身於眼詭死劫之中,或許會被它的死劫壓迫,引致自身在一定時間後退轉出識神化相的狀態。”

“即便如此,也是甚為神妙了。

怪不得天柱爺勸告主人,不要過度沉醉於識神變化之中。”白駒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

黑儺則道:“主人今下亦才剛剛凝聚出這一道識神化相而已,此後通過觀火祭祀,亦將逐漸彌補此一重識神化相,或許它的威能可以更上層樓,以後說不定足可以抗禦‘三清之腸’這個層次厲詭的死劫規律,置身它的死劫籠罩之下,依舊不受影響!”

“或許會有這一天。”蘇午未置可否,笑了笑,道,“不過在未能證就元神之前,應該是不可能了——這一重識神化相已經初步煉成,以後再行觀火祭祀,亦只是讓它更加顯映出來,稍稍提升它的威能而已,想要更大提升,唯有將來成就元神,令識神盡死,皆作元神養料之時。”

三者又探討了一陣。

而後,黑儺、白駒二者隱入鬼夢霧氣之中。

蘇午首先依着大成太上爺教授的法子,以自身性靈容納了這位‘大成太上爺’。

鬼夢世界中,每一位‘爺爺’、‘奶奶’輩的人物,都承載了一份鬼夢本形,太上爺爺輩兒的亡者意識承載鬼夢更多。

他今下容納‘黑儺’、‘白駒’、‘祖大成’、‘犬神’之後,便相當於以自身性靈容納了五成還多的鬼夢本形。

從前他的‘意’最多能承載五成鬼夢力量,且承載五成鬼夢力量以後,自身念頭運轉都將受到影響,再無法運用‘八識心王’。

如今容納了五成還多的鬼夢,蘇午的性靈依舊不覺負累。

他自覺能夠承載更多鬼夢的力量!

今下聚集魂魄,煉成一重識神化相,對他自身的提升不可謂不大!

……

自魯地的灣山縣城至於燕趙之地的‘鄲城’,乃有一千多里地,蘇午並不着急趕路,是以令吳文遠等三陽會眾趕車,便依着正常路線、正常速度,往鄲城而去。

沿途之中,蘇午也傳授幾個三陽會眾一些修行法門,順便沿路收押一些詭類,開府煉儺,繼而投入火中,祭祀自身性靈。

如此走走停停,總算在七八日後到了鄲城。

蘇午的‘六耳獼猴識神化相’亦是功行圓滿。

一行人將老婆婆送到了鏞城老家之中,還被強留在那裡一日,老婆婆也是‘重信諾’之人,非要拽着給蘇午說親,蘇午只得帶着三陽會眾趁夜離開,還把騾車留在了彼地。

之後又在路上打劫了一夥強賊,搶了他們的騾馬車,帶着豆娘母子來到了鄲城。

低矮城牆下。

一駕騾車徐徐停住。

大黑騾子叫嚎了幾聲,引來靠着城牆根曬太陽,互相捉着身上虱子的一群乞兒的目光。一個半大小子從那輛騾車棚子里跳出來,接着從車上抱下來一個小娃娃。

小娃娃被他舉在半空,也不害怕,只是望着他咯咯地笑。

豆娘跟着下了馬車,從半大小子手裡接過自己的孩兒,繼而向走下馬車的蘇午、吳文遠等人躬身行禮:“蘇小哥,吳先生,我這就往鄲城投親去啦。

一路上麻煩你們了,你們訪友過後,一定要往鄲城西邊的野槐樹胡同來一趟,到我家裡歇一歇腳,叫我也給你們治一桌好菜,好好地招待你們一回。”

臨近家門,豆娘也頗高興。

吳文遠站在蘇午身後,笑着點頭答應。

蘇午看着她,亦道:“一定。大姐的家人在何處等候?不然我們多送你一段路,直接把你送到家門口?”

這位大姐廚藝不錯,一路上全靠她來準備餐食。

三陽會裡的幾個半大小子,經過這一路舟車勞頓,都不見有絲毫消瘦,全在於她調治的一手好飯菜。

“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了。

你們載我到鄲城城門口,已經幫了我太多。

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們了,這段路我自己走就行,不用麻煩的。”豆娘連連搖頭,拒絕了蘇午的提議。

見她如此,蘇午也不再堅持,與她行禮作別。

眾人目送着豆娘抱着孩兒進了外城,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而後才回到騾車上,由吳文遠驅趕着騾馬,走走停停,一路詢問,往鄲城外的‘天王觀’而去。

天王觀隱在太行山,太行山中寺廟、宮觀頗多,常有心生避世之意的人拜入山寺宮觀之中,或自行在山中結廬而居。

此般山脈山勢兇險,又因其地勢險要,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傳聞之中,常有流民為避兵災戰禍,深入山脈之中,隱在外人難見的山中洞天之內,在其中繁衍生息。

在今時太行山脈諸多道觀寺廟中,‘天王觀’名氣最盛,香火極旺。

因其香火旺盛,也導致了蘇午一行人在路邊隨便找人問路,大多數時候都能從路人口中得知往‘天王觀’去,具體該走哪條路徑,倒也省去了眾人頗多麻煩。

之所以天王觀香火如此鼎盛,與‘邵道師’本人亦有頗深關係。

其練成‘天王鎖詭錘’後,接連與太行山上諸多寺廟僧侶、道士比試,連挫周邊寺廟眾多名宿,因其一人,帶動了原本門庭寥落的天王觀聲名鵲起,香火漸旺,門下弟子亦跟着越來越多。

蘇午一行人將騾馬車交給‘天王山’腳下的道童看管了,而後就跟着往山上去燒香的信士們,沿着山間小徑,往山上‘天王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