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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陣急促的哨聲響起,就見一道道的身影從衙門各處趕了過來。

這哨聲可是錦衣衛內部代表着有大事發生的哨聲,但凡是能夠動彈的,在聽到哨聲之後必須要第一時間趕到。

李桓看着衙門之前黑壓壓一片差不多有上百人之多,許多人身上甚至穿着吏員的服飾,顯然許多都是錦衣衛內部的文職人員。

倒不是錦衣衛沒人了,而是李桓不久之前方才將一部分人派出去捉拿人,如果說稍微早一盞茶的時間的話,李桓所能夠召集的人手至少能夠達到三四百人之多。如果再等上一會兒的話,或許還能再召集一些人,但是李桓卻是等不下去了。

目光落在一名錦衣衛小旗官身上,李桓衝著那小旗官吩咐道:“立刻去尋英國公,告訴英國公長興侯馮海反了,讓他務必帶領人馬救駕。”

小旗官聞言立刻消失在夜色當中。

李桓翻身上馬,手中握着綉春刀,大喝一聲道:“兄弟們,長興侯造反,意圖帶兵犯上,救駕就在今朝,隨我前去救駕。”

李桓話音落下,猛地一抽身下的戰馬,登時戰馬嘶鳴,而在其身後,一眾錦衣衛眼中閃爍着興奮的神光,緊隨李桓而去。

皇城之中

景藍殿之中,朱厚照醒來差不多過去了有小半天的時間,在見過了李東陽、張懋等人之後,朱厚照這會兒也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有李桓督辦行刺他這天子的案子,朱厚照自然是非常的放心,朝堂之上有李東陽、楊廷和主持,至少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大事。而軍中還有英國公張懋這位定海神針坐鎮,更是不用擔心。

思來想去,朱厚照感覺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不過這會兒朱厚照卻是準備將自己身邊的人處理一下了。

高鳳、丘聚、幾人正簇擁在朱厚照身邊,而魏彬、羅祥二人則是去安排天子移駕豹房的事情去了。

畢竟天子移駕,尤其是這個時候,不管是任何人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萬一中途出現什麼意外,他們就算是有再多的腦袋也不夠砍的。

此時朱厚照運轉了小半天玄武吐息法,精氣神早已經恢復了過來,原本蒼白的面容這會兒已然是浮現出了紅潤之色。

如果說不是知道朱厚照剛剛醒來不過小半天時間的話,只看朱厚照這狀態,怕是比之身體健康的人還要來的健康。

只是那麼長時間沒有進食,就靠着葯湯吊著性命,朱厚照整個人卻是瘦了一圈,此時正端着一碗瘦肉湯喝着。

這已經是朱厚照喝的第三碗瘦肉湯了,三碗肉湯下肚,原本空蕩蕩的腸胃總算是沒有那麼的難受了。

張永小心翼翼的去接朱厚照手中的湯碗,突然之間朱厚照手一滑,湯碗直接落地,當場就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噗通一聲,張永嚇得跪在地上道:“奴婢不小心打碎湯碗,還請陛下恕罪。”

朱厚照坐在那裡,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張永,伸手從一旁的丘聚手中接過一條絲絹,擦了擦嘴,然後目光落在了一臉惶恐之色的張永身上。

朱厚照就那麼盯着張永沒有說話,而張永自然是感受到了天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被天子那麼盯着,張永額頭之上很快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細密的汗珠密密麻麻,可是張永卻又不敢動彈一下。

將張永的反應看在眼中,朱厚照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痛心之色,陡然之間抬腳衝著張永便是狠狠的踹了下去。

朱厚照這一腳絲毫沒有留力,充斥着對張永的失望以及惱怒,朱厚照可是修鍊了龍象般若功的,全力一腳下去,可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住的。

如果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哪怕是再怎麼健壯,一腳下去怕是都能當場踹死了,不過張永好歹也是練過內功的,雖然說實力不怎麼樣,可是還不至於被一腳踹死。

即便是如此,張永也是被踹的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忍着身上的劇痛,張永一下子爬起來,再次向著朱厚照叩首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看着朱厚照怒踹張永的那一幕,站在一旁的丘聚、高鳳眼中流露出幾分快意之色。

先前他們被關在偏殿之中,生死難料,可是張永呢,卻是能夠自由出入景藍殿,同他們相比,簡直就是兩個待遇。

張永有這般的待遇,他們如何意識不到張永肯定是同文官集團搞到了一起,否則的話,為什麼文官集團將他們八虎盡皆拿下,唯獨漏了他張永一個呢。

天子醒來之後,讓丘聚講述他昏迷之後所生的事情的時候,丘聚可是重點提到張永能夠自由進出景藍殿的,可以說是在天子面前狠狠的替張永上了眼藥。

當時天子的注意力自然是在李桓身上,或許是記下了張永的事,當時並沒有同張永一般計較。

可是現在其他的事情都處置的差不多了,朱厚照自然是不會忘了身邊張永的問題。

此時張永不停的衝著朱厚照叩首,也不管在他身前的地面之上到處都是打碎了的湯碗的碎片。

可以看到張永的額頭之上滿是鮮血,但是張永不停的叩首,而身為天子的朱厚照卻是絲毫沒有動容之色,而是平靜的看着張永。

好一會兒,朱厚照這才開口道:“張永,你可知錯嗎?”

張永如蒙大赦一般道:“回陛下,老奴知錯了,老奴知錯了啊,還請陛下饒恕老奴。”

朱厚照淡淡的掃了張永一眼道:“那你說說看,你究竟錯在何處?”

張永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後悔之色道:“老奴不該為了同劉公公爭寵同幾位閣老走的近了一些。”

說著張永急忙道:“可是老奴也就是想同劉公公爭鋒而已,並沒有其他的心思啊。”

朱厚照冷笑一聲道:“好一個只是同劉瑾爭鋒,朕推劉瑾出去到底是幹什麼的,別人不知道,難道你張永還能不知道嗎?”

張永哭喪着臉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陛下推劉瑾出去,乃是為了制衡文官集團的,是為了從文官集團手中爭奪權力的。”

朱厚照失望的看着張永道:“是啊,你很聰明,也看的清楚朕推出劉瑾的目的,可是你既然這麼聰明,為什麼辦起事情來就這麼的蠢呢,明知道朕推出劉瑾是為了同文官集團打擂台,可是你到底是怎麼做的呢。”

說著朱厚照氣急抓起邊上的硯台便狠狠的向著張永砸了過去,咣當一聲,張永也不敢躲閃,生受了那一下,差點將張永給砸的背氣過去。

指着張永,朱厚照豁然站起身來,怒聲道:“你竟然同文官集團勾結在一起,你眼中除了自己的利益,可還有朕這個天子!”

張永嚇得渾身顫抖,哭着道:“陛下饒命,老奴知錯了啊!”

朱厚照一腳踹在了張永身上,將張永踹倒在地上,怒目圓睜盯着張永道:“告訴朕,謀刺朕的事,你可有參與?”

這話一出,站在邊上的高鳳、丘聚都不禁身子一顫,臉上滿是驚駭之色,可是這會兒卻是努力的縮着脖子,不敢去看震怒的天子。

朱厚照到底要憤怒到何等的程度,才會如此惱怒質問張永這陪在他身邊十幾年的老奴啊。